半個月的時間,楊麗花和魏國棟的感情進展得還算不錯,拋開和韓凜的比較不提,魏國棟本身也是十分優秀出色的青年。
再加上沒有邢小娟在耳邊吹風,周圍的人也都是說魏國棟的好話,還有小姐妹羨慕她找到魏國棟這樣俊朗又體貼的對象,楊麗花也漸漸能發現到魏國棟的優點,等到魏國棟歸隊時,楊麗花也生出了淡淡的不舍來。
「婁燕妮,國棟明天就要歸隊了,問你有沒有東西給你們家韓凜捎過去。」這事魏國棟早就跟她提了,不過楊麗花心裡不爽,硬拖到最後一天才講。
其實說要捎東西,還是有不少東西想要捎過去的,不過婁燕妮只是笑了笑,「麻煩你幫我謝謝他,我沒有東西要捎。」
楊麗花故作驚訝地上下打量了婁燕妮兩眼,一副你對象對你那麼好,你居然這樣的表情,「你真什麼也不捎?」
婁燕妮點頭,為了魏國棟好,她還是什麼也不捎的好,到時候她再寄包裹也是一樣。
見婁燕妮一副摳門樣,楊麗花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就說嘛,韓凜找了婁燕妮,就只有付出的命,哪裡像她,家庭條件好,又是獨生女,絕不可能拖對象的後腿。
一整天楊麗花心情都極好,想到高興的地方,還會哼出歌來,雖然有些吵,但不管怎麼說,楊麗花心情好,也比她沉著臉的樣子,讓人看了舒服。
婁燕妮不以為意,把心意放在書上,三月有一場郵電局內部有一場考試,據霞姐所說,考試成績優異的,會被選派到省郵電進行為期半年的工作和學習,如果運氣好表現出色,很可能會留在省級單位。
梁運珍年紀比較大,再加上家裡還有老人孩子,她自己放棄了這次機會,一組主要就是她和楊麗花,其他組也多是以年輕一輩為主。
一開始李彩霞只準備讓婁燕妮一個人去參加考試,婁燕妮底子紮實,自己又上進,火候已經到了,楊麗花雖說很努力,但底子不夠牢靠,而且還粗心得很。
而楊麗花這份上進是真上進還是假上進還真不好說,至少她一直跟婁燕妮較著勁,這一點李彩霞還是看得出來的。
不過楊麗花卻不覺得李彩霞是為了她好,只覺得她偏心早進來一步的婁燕妮,對此很是不滿,要不是當初進郵電所時,是她自己選的師傅,她早甩袖子走人。
不過李彩霞只是建議,做不了決定,楊麗花想參加考試是她自己的事情,當師傅的也沒法真正阻止,何況楊麗花在局裡有關係。
正好魏國棟歸了隊,楊麗花也沒有再遲到早退,每天跟婁燕妮比著學習,工作效率也大增,李彩霞看在眼裡,也沒有多說什麼。
楊麗花處處想把婁燕妮壓下去,婁燕妮卻還是維持著先前的步調,該工作的時候工作,該學習的時候學習,因為開了春,生產隊漸漸恢復上工,她有空的時候,還會跟著上去工。
這段時間譯電組辦公室里都挺興奮的,大家心裡都對這次考試滿是野心,省級單位,就算留不下來,到時候學習了再回來,和現在也不可同日而語。
婁燕妮的心態還算平和,她準備考試也不是為了留在省級單位,主要還是想去那邊學習體驗。
正好半年時間學習完後,雙胞胎就差不多要上高中了,黃橋鎮沒有高中,高中要到幾十里外的另一個鎮才有,以後雙胞胎肯定要住校,家裡只有婁奶奶一個人,她不放心。
楊麗花覺得婁燕妮假把式,省級單位就是她家裡想使勁都進不去的地方,婁燕妮就真一點也不想?
不說婁燕妮想不想,反正她是真想。
郵電局內部的考試,抽出幾個小時的工夫就考好了,成績出來得也快,早在成績出來前,朱珍珍就偷偷告訴了婁燕妮,她考得最好,是第一名。
原本以為去省城是板上釘釘了的事,但第二天來上班,李彩霞的座位上一直沒人,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格外沉悶,明明大家都是低頭幹活,但總有種大氣都不敢出的感覺。
一直到中午下班,李彩霞都沒有回來。
到了中午,婁燕妮才從別的部門同事那裡聽說,上午霞姐在部長辦公室里吵架,似乎是為了這次考試的事情,當時婁燕妮的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到了下午公布結果的時候,考試成績出來,楊麗花摘得第一,被派去省城學習半年,明天就動身。
與此同時,大家也知道楊麗花被調到譯電六組的事,李彩霞無論如何也不肯再要楊麗花這個徒弟,當然楊麗花現在要去省城了,調不調的根本就不重要。
婁燕妮去看了貼到辦公室外頭的名單,她的名字排在楊麗花後面,第二。
「燕妮,你別灰心,機會還會有的。」李彩霞拍拍婁燕妮的肩膀,語氣說不清是悵然還是惋惜,她在系統里呆了多年,對這樣的事早就見怪不怪,甚至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會那樣氣憤。
婁燕妮的努力她一直看在眼裡,她的成績也對得起她的努力,但偏偏……
「師傅,我沒事。」婁燕妮笑了笑,心裡空落落的,怎麼可能會沒事,她懂事再早,也是頭一遭遇到這樣的事情,如果是技不如人她就認了,可分明她才是應該得第一的那個。
但這種時候,她卻不能說也不能鬧,畢竟名單上她是第二呢。
而且,她不能再給師傅添麻煩,李彩霞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替她爭取,她不能不識好歹。
楊麗花自公布結果後,就一直老實地沒敢開口,如果上午李彩霞沒去鬧還好,她一去鬧,整個郵電所都知道她這頭名來得不光彩,她別說得瑟,臉上連半點笑影子都不敢有。
心裡不免對李彩霞有了恨意,同樣是徒弟,李彩霞就是貪心婁燕妮,她分數跟婁燕妮咬得緊,本來就難分伯仲,她得頭名難道就不該嗎?
下班路上,分明和往日裡走的路沒有什麼區別,周圍還是零散的民居和光禿禿的稻田,但婁燕妮還是心裡發酸,到底沒忍住哭了一場。
好在哭過後,心裡的委屈也淡去了不少,不過是一次考試而已,她就不信次次都會落空,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這事她忍著沒有跟家裡說,不然讓她們跟著她白歡喜一場,還要替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