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戰事進行的極為不順,韓心等人抓緊時間往戰鬥一線趕往,在再次目睹了一路上所見的176旅的慘烈傷亡之後,眾人終於抵達了176旅前線指揮部。
恰好,有一個中年人正背對著眾人,在向著那一眾面帶堅決的八路戰士們講話,他的聲音高昂的傳出:
「同志們,我知道咱們的傷亡不小,此時此刻的你們更是已經疲憊萬分,但是,經過我們不間斷的衝鋒,哪怕小鬼子是鐵打的,他們一樣會感覺到累。
所以說,你們累,但是敵人更累,現在,比的就是耐力,拼的就是無畏和勇氣。
再堅持堅持,這一次,我們一定可以拿下這娘子關陣地的!」
這中年人的聲音慷慨激昂,似乎充滿了激情,甚至帶著挺強的煽動性。但是很可惜,韓心等人看的分明,這些戰士們雖然面色堅決,同樣的,卻也有些淡淡的迷茫,就像是一個迷路的人,完全不知道了目標和希望究竟在何方。
「團長,韓團長他們來了!」
這時,一個負責引領韓心等人的176旅通訊兵開口,揭露了這個方才講話的中年人的身份,他就是176旅旅長楊參。
「楊旅長!韓心奉總部命令,前來支援!」韓心敬了軍禮,直截了當的說道。
「176旅旅長楊參!」
那個中年人,也就是楊參,扭過頭來,向著韓心回了一禮,禮畢,「韓心同志,一路辛苦了!」
待楊參話語落下,韓心這才有功夫打量起眼前的176旅旅長楊參。
首先,賣相不錯,正是常說的絕佳之相貌標準,濃眉大眼,身材魁梧,關鍵是還不缺乏那種昂揚進取的軍人之氣質。無論是誰,在看到此人的第一眼,恐怕都要在心中暗贊一句「好一個英氣逼人的軍人!」
就連韓心,若不是一路來的所見所聞,知道這場慘烈的攻堅戰就是在楊參的指揮下所造成,他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旅長同志,我們一路趕來,見到你們的攻堅戰打的是異常慘烈,176旅的兄弟們也犧牲了不少,接下來就讓我們來吧!」
韓心試著開口,雖然他心中早就有了推測的答案。
果然,如同韓心所料,在自己的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楊參在見到自己等人到來之後本來就有些不悅的表情瞬間就擴大蔓延起來,甚至很快就占據了他所有的表情,成了最終的唯一。
臉色難看的楊參沉聲開口:「……韓心同志,只怕是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這娘子關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天險,小鬼子依託於此處天險作戰,所以頑抗掙扎到了現在。
但是沒有關係,一次,再有一次衝鋒,就是我接下來組織的這次總攻,一定可以把娘子關拿下!」
「楊旅長……」
「石頭!」韓心喝住想要開口反駁的石頭,然後對著楊參笑道:「既然如此,旅長同志,我在自己預祝你們凱旋!」
「好!」
楊參原本因為石頭開口而變得越發難看的臉色終於緩解了幾分,他扭過頭去,對著即將作戰的176旅戰士們高聲道:「傳我命令,全體總攻,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娘子關!」
「殺!」
「沖啊!」
衝殺聲在嘹亮的衝鋒號下愈演愈烈,176旅的戰士們終於再次壓上,黑壓壓的一片,快速的朝著娘子關高地移動。
後方,韓心舉著望遠鏡,靜靜地觀察這眼前正發生的戰事。
在高倍望遠鏡下,韓心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娘子關的關頭之上的鬼子士兵們。
韓心看的分明,鬼子對於楊參的這次衝鋒絕對不是沒有準備的,甚至可以說是準備的異常完備。
十幾架機槍在工事上一字排開,左右火力高地遙相呼應,隨時可以形成全方位無死角的射擊區;除此之外,一排排的迫擊炮、擲彈筒隱約可見全部已近布置完畢,奪命的炮筒口早已經朝著衝鋒的戰士們而去,蓄勢待發;還有那將娘子關環形工事圍的水泄不通的鬼子兵們,韓心甚至可以看到他們臉色的沉靜和冰冷,似乎這在楊參看來是絕殺的衝鋒,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一場激動人心的狩獵,僅此而已。
……鬼子絕對是自信能夠打退楊參發動的這次衝鋒的,因為韓心發現,就算是176旅的戰士們已經進去了這些小鬼子們射程,他們也絲毫沒有開槍射擊的意思。
顯然,鬼子們是打算把176旅的戰士們完全放近,等他們徹底的進入了伏擊,可以進行最有效的打擊之後,才會開火。
「完了……楊旅長他們敗了!可惜了這些不怕死的戰士們!」
韓心放下望遠鏡,長聲嘆息,一旁的石頭最先聽到韓心的感慨,他大吃一驚道:「團長,您說什麼?」
「石頭,鐵牛,還有諸位團長們,準備好,楊旅長他們下來之後,就該是我們上場的時候了!」
韓心沒有回答石頭的疑問,而是在眾人有些莫名的時候直接下令。
接著……不可避免的慘劇還是發生了。
娘子關上,鬼子的反擊實在是太猛了,交叉火力傾瀉如雨,炮彈呼嘯絡繹不絕,戰士們的哀嚎、生命的迅速隕落,潰敗之勢在開戰二十分鐘之後就盡顯無疑,戰鬥的慘烈完全超乎了楊參的想像。
又藉助娘子關險要的地形地勢,鬼子們往往憑藉著一挺機槍,堵住一處隘口,就可以讓數百進攻的176旅戰士們寸步難行。
因此,176旅的同志們雖然勇猛,卻始終難以存進,除了每時每刻都有生命在倒下之外,再沒有任何的轉機。
「旅長,撤吧!同志們犧牲太大,打不了了!」
一團長衝著楊參大吼,事已至此,盲目的衝鋒是絕對無法改變這註定落敗的事實的。
楊參原本也有些擴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他沒有理會一團長的建議,而是接著大吼道:
「沖,給我沖,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打上去!」
「旅長,撤吧!再打下去,咱們176旅都要打沒了!」
「你他娘的放屁!」楊參怒吼,順勢拔出腰間的配槍,下一刻,槍口徑直指向了一團長的腦袋:
「現在,我以176旅旅長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給我組織隊伍,再次發起衝鋒!
只要拿下娘子關,不惜一切代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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