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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你們便在府中住一晚吧。筆神閣 bishenge.com陛下重視你姐姐,若是讓人知道怠慢她,怕你吃不了兜著走。」池老爺一臉恩賜的模樣。
「如今人人都想巴結娘娘,也是娘娘不與你計較。」池老爺臉上與有榮焉。
池錦齡偏著頭看向他。
眼神有些莫名。
「你啃了一輩子的女人,年輕時啃我娘,我娘沒用了你啃朱家女,朱家榨不出作用了。現在改啃女兒。自己啃也就罷了,還真當所有人都與你一個模樣?」
「真是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池錦齡白了他一眼。
這也就是這具身體的親爹,若是旁人,她打都打死了。
池老爺讓她氣得一個倒仰,指著手指正要罵她不識抬舉,便聽到面前女兒道:「咱們也不用上演什麼母慈子孝,還裝什麼賢惠慈悲啊,都恨不得對方早死早投胎的了。一日三回詛咒都是少的了,還裝模作樣,真是噁心。你需要鸝妃給你長臉面,我不需要!」池錦齡滿臉嗤笑。
「你要是還想打一回,咱試試?」
池老爺心中的怒意被一盆涼水瞬間熄滅。
快過年了,陛下專門讓女兒回來探親。
若是再大打出手,池錦齡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蠢婆恐怕真要給他捅個窟窿。
況且,沒人比他更明白裊裊為何突然入宮了。
當初若不是她成了鸝妃,損害御賜之物的在自己,只怕離死不過是臨門一腳。
這次回來,鸝妃連話都不曾與他說兩句。
他是能隱隱感覺到女兒對他的埋怨和牴觸。
池錦齡雙手環抱,她也是做過老祖宗的人。自然明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像池老爺一生重視名譽,只怕不敢與他對著來。
「糊塗的東西!總有你後悔的一天。鸝妃娘娘願意給你賜婚,那是天大的恩惠,你自己想想吧。」池老爺甩手而去。
身後池錦齡涼涼的看著他:「你賜來看看。我倒要看看,誰敢給我賜婚!你若是不怕哪天起來,傳出魯家公子起來腦袋被剁了,你儘管賜!賜多少剁多少!」池錦齡也來了脾氣。
上輩子老子活了那麼久都能成功嫁出去,怎麼了?這是嫌棄她老娘們沒人要了?
這輩子竟是堂而皇之的要給她賜婚?
朱氏見他倆吵得厲害,趕緊捂著肚子貓著腰跑了。她如今是怕了池錦齡,自從被她剃光了頭髮,她無數個日夜都夢到那死丫頭,拿著一柄大刀笑嘻嘻的衝著她來了。
甚至,有一晚嚇得尿失禁。
這會天已經黑了,池錦齡蹲下身,讓人拿了圍脖來,給弟弟戴上了。
「你可想在這住一晚?」這裡雖然不是她的家,但池明揚才五歲不到,她也尊重她的意思。
池明揚低著頭眼眶有些紅。
「住母親以前的院子吧。以前他,他從來不許我過去。說怕夫人看了不喜……可,可那是生我的母親啊。」池明揚低著頭。
池錦齡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以前娘從鄉下帶來的嫁妝她也好帶走。
池家想來也不是真心留她們住的。
池錦齡以前的院子早已收拾出來堆放雜物,明揚的偏院更是全部收拾出來給了未出生的孩子。
以前池明揚住著的地方簡潔不已,朱氏說是怕他玩物喪志。
如今肚子裡的才四個月,所有的家具一應換了新的。還添置了許多有意思的孩童玩物,完全不是一副嘴臉。
池明揚低著頭掩飾落寞。
「去娘的院子吧。」池明揚嘆了口氣,拳頭微握。
池明揚點了點頭。
也不再有所留念,有些事情,看透了也好。
生母以前是單獨住一個院子的,是整個池家最偏遠的院子。池錦齡還記得,那時原身剛從鄉下來,從未住過這麼好的院子。甚至幸福的在床上打滾。
直到有一天,發現自己的一切不過是比丫鬟差不多,再看看兩個姐妹,心理不平衡到了極點。
「姑娘,上了鎖。」丫鬟回來稟報道。
池錦齡上前看了看,自從生母死後,這院門便上了道鎖,如今都生鏽了,只怕那對夫妻,看見這裡覺得有愧,心理有鬼呢。
白淨的小手輕輕一捏,那堅固的鎖便被她捏變了型。
一群丫鬟驚悚的看著她推門而入。
「進來吧。」
院中很是荒涼,雜草叢生。以前生母沒死時,這些雜草都是她自己打理,那兩個粗使丫鬟是絕對不會做的。
便是送來的飯菜都是冷湯冷飯。
「奴婢讓人去打掃了。姑娘稍坐片刻,馬上就能入住了。」酥柔立馬讓人點起了燈火。
池錦齡兩人坐在院子裡。
難得回來一次,便將這裡打掃打掃也好。
「以前我和娘經常吃不飽,就在這院子裡烤紅薯。那兩個粗使丫鬟每每都當死了一樣。」池錦齡指了指院中一攤黑色的炭火,還有一些痕跡。
池明揚緊緊拉著她的手。
「你啊,以後可要有些出息。讓你娘好好看看,好好出口惡氣。」池錦齡摸了摸他的腦袋。
池明揚沒注意她說的那句你娘,只悶聲點頭。
「姑娘收拾好了。」酥柔一早便算到了此事,帶了不少丫鬟過來,都是一把好手。
不過半個時辰,一切都收拾的妥妥貼貼。
池錦齡將廚房裡那些醬菜罈子清理出來,那些都是生母每年會做的。
她說相公最愛吃她做的醬菜了。
這些東西能放好幾年,如今四年了,就是不知變味了沒有。
待一切忙完,已經深夜了。
池錦齡一夜酣睡,倒是池明揚一夜無眠。
一個人打著燈籠,一步步走過曾經母親走過的地方。在她原來的房中蹲著,試圖感受母親的氣息。
最後停留在那黑漆漆的炭火前。
他能想像到母親和姐姐曾經的日子有多難過,兩個人相依為命,但卻又帶有淡淡的羨慕。
「如果,您能活著多好。兒子,也能盡孝了。」池明揚輕聲呢喃。
「兒子發誓,必定手刃負心漢。他愛權愛勢,兒子便奪了他的權。他愛什麼,兒子便剝奪他的什麼。必定不讓娘蒙受不白之屈。兒子發誓!」池明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現在你可滿意了?」池錦齡看著房中那雙腳離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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