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懷被收監入獄了。
爆出來的,不止十王謀反,更多的還是他的心狠手辣。
滿京譁然。
他被陛下定了午時斬首,從大獄裡拖出來時,四處都是罵他的聲音,爛白菜梆子和臭雞蛋砸了滿身都是。
「如今可算出了這口氣?」池錦齡問出這句話時,喬爾嘉早已淚流滿面。
「我以為自己會開心,以為自己會輕鬆一點,結果心中還是沉甸甸的並沒有好多少。我以為自己會笑的,原來我笑不出來。齡兒,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喬爾嘉笑的比哭還難看。
池錦齡失笑的看著她。
看著她望著那被判下午時斬首,被關在囚車上的十王和喬子懷,心臟都縮緊了。
「我曾經想了無數次這樣的情形,我以為自己該笑的。原來,我笑不出來。」
「那刻骨銘心的恨,是因為我愛我在意,可他為什麼沒有呢?他害了我太多,害了我太多啊。」喬爾嘉趴在池錦齡肩膀哭的厲害。
遠處十王突然轉了頭,看著她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
對於這個女兒,或許他也有疼愛,也有後悔,但籌謀多年,早已不是能回頭的了。
甚至如今一切敗露,也是恨大於疼愛。
昨夜在牢獄裡,他做了個夢。
夢到子懷真的殺了喬爾嘉,她沒有被陸封安所救。
夢到自己以此為理由攻打皇室,後來,被強勢的陸封安鎮住。
夢裡的陸封安比起當朝皇帝的他還要讓人驚懼,在軍中說一不二,讓人無法有半點反抗。
他和喬子懷被一劍斬下了腦袋。
「怎麼?後悔籌謀這逆天大事了?要不是你臨時心軟,今日也不會有此遭遇。」喬子懷被綁在囚車上,冷冷的看著他。
十王看著他眼裡沒有半點父子之情,此時眼前卻想的是當年喬爾嘉對著他的孺慕之情。
「你若直接殺了她,便不會有今日了。你就是心軟!」
「你成不了大事!」喬子懷冷眼看著他。
當初殺喬爾嘉便是他的主意,只是沒想到讓她逃脫了。
成王敗寇,他沒有什麼可說的!
十王低低的嘆了口氣,一個臭雞蛋砸到他的面上,臭的熏人。他也只能閉緊了嘴,一句話不說。
喬爾嘉依然還是喬女官。
只是比起曾經,如今她更讓人恐懼和敬重。
她將作為亂臣賊子的父親和兄弟送上斷頭台,在宮中更是讓人不敢忤逆。
隔了一年,衛清晏也回來了。
池錦齡和陸封安帶著滿朝文武在城門口接他們榮譽歸來。
那騎在馬上的英俊少年來,身形瘦弱,但眉宇間的英氣卻讓人不可忽視。
裴世寧看著騎在馬背上,走在最前頭的少年,手中握著劍滿是肅穆的殺氣。
當年他在戰場被人一箭刺殺。
也是他抱著自己讓他逃過一劫。
至今,他都有些分不清,當時抱著他,自己所接觸的柔軟觸感,倒是是真是假。
「歡迎衛將軍戰勝歸來!」
「歡迎陶公子回京!」
周圍百姓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讓桃草帶了幾分笑意。眉宇間的肆意灑脫,讓人看了移不開眼。
雖說身形比起衛清晏小了一頭,但誰也不敢輕視他。
在軍中也是擁有極高的呼聲。
城門口十里紅毯,給足了將士們的面子。
桃草臉上帶著笑,掃了一眼裴世寧,冷不丁撞入那雙眸子裡,怔了怔,便點了點頭。
裴世寧輕笑一聲,也點了頭然後移開眸子。
不管是真是假,他如今,已經配不上了。
從他當初被賜婚做駙馬起,便糟心不已了。
他的想法,是侮辱了她。
只希望她能過好自己想要的生活。
公主是不會放自己脫身的,因為他明白,整個京城不會有人比他更高的權勢了。
除非他能撇下裴家一切,年紀輕輕便告老還鄉。
公主可以允許夫妻不合,但決不允許駙馬只是個平民。
陸封安知曉桃草是池錦齡的丫鬟,見她裝男人裝的一臉得意,便朝著她笑了笑。
現在謙謙兩歲了呢。
正好後宮有個喬女官打理事務。
前朝有個衛清晏和桃草做武將,裴世寧做文臣,哎呀,齊活。
不知道為何,一身男裝的桃草突然打了個寒顫,渾身涼颼颼的,仿佛被某種兇猛的禽獸盯上一般。
縮了縮腦袋,但見主子池錦齡看著她,便又沒說什麼了。
這可是有功德金光的大佬,不怕,什麼都不再怕的。
大禹如今被肅清作亂之人,池錦齡聖女的呼聲越發高了。
甚至於當初二皇子三皇子一起並肩作戰時,與池錦齡也是有過聯繫的,背地裡也發現了池錦齡的不凡之處。
如今新帝登基,對她且恭敬著呢。
待桃草背地裡換回女裝跟著池錦齡回了後宮。
伺候的丫鬟們都覺得她變了很多,對此驚奇不已,但誰也不知道那便是陶將軍。
「桃草,你變化可真大。從背後看著,不知道的你還以為是個男子呢。」有個丫鬟滿是驚訝。
酥柔卻是知道一切的,連忙呵斥一聲:「還不快去做事,衛將軍是桃草親哥哥,桃草如今可不是娘娘的婢女了。你們還敢打趣她?」
大家嘿嘿笑著紛紛跑了。
待桃草進了殿門,面上的笑意才淡了幾分。
「你啊,當初上戰場時我就算著你的桃花要開了。倒是沒想過……原來是二度桃花,並且結過一季的桃子了。」池錦齡見著她眉宇間的顏色,便知道裴世寧這朵花沒開對。
桃草翹了翹嘴角,順從的站在她身後,替她捏肩捶腿。
「主子,別人不知,您還不知嗎,桃草哪裡敢跟人接觸,萬一被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她雖說是人,但也是個小精怪啊。
池錦齡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你若不動心還好,動了心啊。
可就不好辦了。
「再說了,桃草雖說是個小妖怪,那也是有分寸的。您和陛下那麼大的官兒也沒三妻四妾,桃草可不做破壞別人夫妻感情的壞人。」桃草笑嘻嘻的。
再說了,感情於她來說,本就不是全部。
池錦齡見她想得開,這才鬆了口氣。
若是她如旁人一般,做個妾室或是平妻,在這京城也是平常。
但她既然有這般心思,讓她入門便是委屈了她。
倒不如乾乾淨淨做個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