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爾嘉目光微怔,仿佛透過陸封安,看向了記憶里的那個男人。
記憶里的他,一生不曾娶妻。
即便是後來被推上那樣的位置,身邊女人環繞,卻也依然不曾動任何一個女人。他似乎,永遠都是背著手,眼神漠然的看著這世間,仿佛全世界都走不進他的心!
他曾經征戰四方,被人稱為戰神,無數女子為他傾心。
可他依然不曾心動半分。
喬爾嘉心想,誰若是能走進他的心裡,該是何等的幸福。
可此刻,眼睜睜看著他朝著那池家姑娘走去時,自己竟是這般心痛,甚至有幾分恐懼。
不,不!
她守了他幾十年,日日夜夜就那麼痴迷的看著他,這世間,沒人比自己更愛他!
喬爾嘉眼底多了幾分勢在必得,嘴角帶起幾分輕笑。
想來,上一世她從未聽過除池娉裊之外的池姓女,這樣的人想來在京城也不會掀起什麼浪花,自己大概是多虐了。
喬爾嘉深吸一口。
「陸哥哥你向來心軟,你卻是不知,對女子而言,你若是拒絕了反而是為她好。這般優柔寡斷怕傷著她,卻是會讓她牽掛無法斬斷情誼。」喬爾嘉無奈的搖搖頭,看著池錦齡的眼神多了幾分可憐。
前世,陸哥哥孑然一身,如今,怎會被這樣的女子所擾!
大概,是為了等她的出現吧?畢竟,她是有所不同的。
喬爾嘉臉頰微燙。
池錦齡轉頭認真的看著她:「姑娘,管好你的眼珠子。你的臉上寫著,我心悅你,陸哥哥……」那聲陸哥哥喊得滿是激盪,陸世子差點沒給她跪下。
喬爾嘉臉色猛然一沉。
卻冷不丁撞見那雙淡然含笑的眸子,喬爾嘉心神微動,逼的她猛地後退一步。
好像一把警鐘敲在她的心口。
似乎眼底含著某種警告。
就像前世,她日日夜夜跟在世子身邊。就連沐浴也坦然跟了進去,誰知,卻好像被那雙眸子看透了一般。
銳利直逼人心,當時震懾的她好幾日不敢出現。
後來再次出現試探無數回,才發現是巧合,陸世子依然是看不見她的。
這才鬆了口氣。
但從那日後,她卻是再不敢偷瞧陸世子沐浴的。甚至多數時候連眼神都克制著。
「池錦齡,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喬姑娘乃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誰像你,鄉野女子出生!」
「你再這般胡言亂語,我是要回家告訴母親的!」池娉婷臉上羞的通紅,她身旁幾個姑娘也出口教訓道。
現在京城裡誰不知道,喬姑娘大概是十王的愛女。
便是皇帝,都要敬畏十王的。
池娉婷自然也知道十王的厲害,哪裡敢讓池錦齡惹禍。
「罷了,錦齡你與陸世子和喬姑娘認個錯便回去吧。父親又該說姐姐沒管著你了。」池娉裊嘆了口氣,上前輕輕拉住她的手,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既然是我求著母親帶你出來的,我也要對你負責才是。」池娉裊又說了一句,眾人只感嘆池家大姑娘宅心仁厚。
陸世子汗毛都快立起來了。
認錯?對我認錯?不!!
陸世子警惕的看著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兩天生命啊!不!
「池姑娘嚴重了,錦齡姑娘率真可愛,有一說一,比虛偽的性子好多了。談不上認錯。」陸世子連連擺手,別,可千萬別!
陸世子整個人都是提著心的,就怕她出口一句我錯了,然後自己瞬間嗝屁。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這辣雞系統,就是個捧臭腳的!
眾人愕然的看著他。
池娉裊臉色淡了幾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那虛偽的性子在影射自己。
「可是,她為你書信三百封,前不久陸哥哥你還說,你不堪受其擾,這……」池娉婷瞪大了眼睛,那三百封還是我哄著她鼓起勇氣寫的!
「文采不錯!」陸世子點點頭,畢竟他每封都批閱了。
池娉婷:能不錯嗎?寫不出來我還請了大姐相幫!
眾人一聽三百封情書,當即倒抽一口涼氣。
「池二姑娘,你對陸世子當真是一往情深!」有人喃喃道。
池錦齡臉上一抽:「年輕不懂事,總要犯些錯誤才能成長的。像這種錯誤的行為,錦齡卻不會再犯的。」小臉蛋滿是認真。
談什麼情說什麼愛,都千歲的老祖了,害不害臊!
她是個要臉的,要不是個臉面問題,她還不會來這地方呢。
想起穿越的緣由,池錦齡默默嘆了口氣。頗有幾分悲傷,這事,一定要捂緊了!丟人的緊!
眾人一聽她將愛慕陸世子當成是錯誤,這下都帶了幾分笑意。
誰不知道她愛慕的瘋狂啊。
喬爾嘉在腦海里想了半天,都沒想起有個叫池錦齡的,當即便確定了,上輩子,想來也是泯然眾人的。若是出眾,如何會不曾留下名諱?
心下安定了許多。
「姑娘家還是愛臉面好。咱們姑娘家,代表的便是家族臉面。」喬姑娘淺笑的看著她。雖然不曾指責,但言語上卻站在了道德制高點。
不少人順著她的話明里暗裡擠兌池錦齡。
池娉婷兩姐妹臉色也不好,上升到家族臉面,那可不是小事。
池錦齡冷冷看著她,眼底,仿佛有風暴在匯聚。
「池姑娘,你腰間的絡子是不是繡了個陸字?池家家風竟是如此開明?」有姑娘站在喬爾嘉身旁,笑著道。
喬爾嘉輕易不出門,想要結交到她,也是不容易。
池錦齡眉頭一皺,低頭看下去。
腰間絡子中間系了塊玉佩,玉佩成色一般,那絡子卻是編織的極其用心,像這樣的東西原主有許多,都是她自己所織。
池錦齡過來後並未塵封起來,那些都是原主存在過的痕跡。
陸世子站在一旁,池錦齡以前只要一出現,眼神必定是圍繞著自己。眼睛裡仿佛滿是小星星。
可如今,看向他的時候極少。就算看著他,眼神也極其澄澈明朗,沒有半點愛慕。
此時就算被眾人看穿她的絡子是自己的名字,也沒有絲毫慌亂。
她,好像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