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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唐祈年的年紀，沈鹿溪猜測，他的母親至少應該有四十好幾了吧，可眼前他的母親看起來，卻只像三十出頭的，皮膚又細白有光澤，保養的極好，眼神也很明亮透澈，宛若剛嫁做人妻的少婦般，完全不像個有唐祈年這麼大兒子的母親。

    「阿年，大過年的，你不好好待在家裡，又跑哪去了，你爺爺剛才還找你。」向婉瑩看到兒子，忍不住嗔怪。

    唐祈年過去，自然摟過向婉瑩的肩膀，「母親，你別生氣，我帶了個人回來見爺爺。」

    「什麼人？」向婉瑩說著，朝沈鹿溪看去。

    剛好，沈鹿溪也看著她，一眼，兩個人的視線便在空中對上。

    霎那，向婉瑩就怔在了原地。

    雖然唐老夫人在向婉瑩嫁入唐家之前就已經離世了，但年年拜祭，況且老爺子的臥房裡，擺著好些老爺子夫婦兩個從年輕時一路走來的照片，向婉瑩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己的婆婆長什麼樣子。

    但她被震驚的怔在原地，並不完全是因為沈鹿溪跟離世的唐老夫人年輕時長的很像，神態氣韻也像，更是因為，沈鹿溪給她的那種撲面而來的親切熟悉感，讓她驚訝。

    沈鹿溪也看著向婉瑩，目光一錯不錯，毫不避諱閃躲。

    「......她......」好一會兒，向婉瑩回過神來，仍舊止不住震驚地問，「她是誰？」

    「母親你也覺得很像對不對？」唐祈年並不回答向婉瑩的問題，只是笑著問她。

    向婉瑩的視線終於從唐祈年的身上拉回來，去看了一眼唐祈年，而後，又去看不遠的柜子上擺放著的數張照片。

    其中有一張，就是老爺子和老夫人的結婚照，那時候老爺子和老夫人都才二十出頭，跟現在的沈鹿溪一般年紀。

    照片雖然是黑白的，可是卻不難讓人看出，沈鹿溪和照片上的新娘，真的很像。

    「唐夫人您好，我叫沈鹿溪。」沈鹿溪倒沒有去看照片，只禮貌地介紹自己。

    向婉瑩視線從照片上轉開，又去看沈鹿溪。

    又打量了沈鹿溪十幾秒後，她才問唐祈年，「你怎麼找到這位沈小姐的？」

    「說來話長，大概是上天註定。」唐祈年笑，看著自己母親，「母親，不如先讓沈小姐去見見爺爺吧。」

    「阿年......」

    這時，唐老爺子虛弱的聲音從裡間傳來。

    「爺爺。」

    「爸。」

    唐祈年和向婉瑩聽到，趕緊轉身進裡間。

    明叔看著沈鹿溪，對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說，「沈小姐，你請！」

    沈鹿溪衝著明叔點頭，跟著往裡間走。

    裡間是一間面積不大的臥室，大概是老爺子病的久了，比起外間來，裡間較小的空間裡，更加沉鬱，散發著濃濃消毒水的味道，可卻並沒有讓人不舒服。

    「你個小兔崽子，我快死了，就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沈鹿溪一進去，就看到眉毛和鬍子都花白了的格外虛弱削瘦的老爺子靠在床頭裡，握著坐在床邊的唐祈年的手，板著張臉一派威嚴的訓斥著唐祈年。

    唐祈年老老實實坐在那兒，聽著訓，臉上露著孩子般的笑，挺委屈地說，「爺爺你這回真可冤枉我了，我是替您辦事去了。」

    「爸，您病的不重，很快就會好的，您呀一定長命百歲。」向婉瑩站在一旁，彎著腰很是恭順地說。

    老爺子撩起眼皮子看了向婉瑩一眼，挺不高興的，「我要長命百歲幹嘛，你媽在那頭等我那麼多年了，萬一她等的不高興了，先投胎嫁別人了怎麼辦......」

    向婉瑩，「......」

    唐祈年，「......」

    「你打算我下輩子打一輩子光棍呀？」老爺子又嘟囔。

    沈鹿溪就站在外間和裡間的入口位置，聽著老爺子的話，忍不住唇角眉眼都彎了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唐家的老爺子，會是這麼一個可愛的老頭。

    「爸，怎麼會，媽在那頭，一直保佑著你健健康康呢。」向婉瑩說著，去替老爺子攏了攏被角。

    「唉！」老爺子一聲嘆息，目光開始變得有點兒渙散了，喃喃說，「昨晚我夢到你媽了......你媽呀，還跟以前一樣年輕漂亮，活力滿滿的，你們說，我要是去了那頭，就這副糟老頭樣兒，你媽她會不會不認識我了？」

    沈鹿溪聽著，雖然知道很不合時宜，卻還是忍不住想笑。

    「爸，不會的，您怎麼能這麼瞎猜呢，媽她......」

    「那是......那是......」

    忽然，老爺子就朝沈鹿溪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