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不要!」
「玥兒,快停下!」
一男一女兩道無比熟悉的聲音齊齊傳到耳畔,任瀚玥覺得自己一定是傷勢太重出現了幻覺。
直到身體被一雙馨香柔軟的手臂攬進懷裡,任瀚玥這才喃喃叫了一聲「娘」。
她停住念了一半的咒文,身體一軟倒進了姚玉知懷中。
姚玉知心疼的不得了,她一手扶著任瀚玥,另一手則貼在她背上為她療傷。
任子賢將她們母女護在身後,「聽說你們要找姚家人和任家人?我就是。」
儒雅中年男子眸色暗沉,「哦?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任子賢手指一一點過自己一家三口,「我名任子賢,我妻姚玉知,我小女兒任瀚玥。」
儒雅中年男子心一沉,「姚拾遺是你們什麼人?」
「我師傅。」任子賢手上握著一柄長刀,當然此長刀非彼長刀,他之前用的那柄長刀只是普通武器,而如今他手上的這柄則是他和姚玉知閉關期間任瀚玥專門為他們煉製的法器之一。
任子賢慣用長刀,力大無窮,本身又是土屬性靈根,根據他的戰鬥習慣和靈力特點,任瀚玥為他準備了一柄以海底礦石為主要材料的寬背長刀,這刀重達千斤,有開山劈海之威,正好適合任子賢。
至於姚玉知,她身材嬌小又是水系靈根,根據她的個人特點,任瀚玥為她準備了一件造型精巧的瓶狀法器。
他們倆這一亮相,季大哥等人的鬥志立刻高昂起來,而那儒雅中年男子卻滿心憂慮。
——他忌憚的並不是任子賢和姚玉知,這兩人跟任瀚玥一樣只是築基前期修士,就是他們三個一起上,他要脫身也不成問題。
他擔心的是尚未現身的姚拾遺。
任子賢和姚玉知身份的確認讓他對姚家人之前得到的情報和做出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在他想來,任子賢等人既然能夠修仙,那麼姚拾遺的修為十有也不像他們之前以為的那樣未有寸進。
在離開越州時,姚拾遺就已經是築基期修士,以他的天賦,這麼多年下來,他就是從前期巔峰突破到後期都不奇怪。
若果真如此,那他們這些人可就危險了。
要知道,修士一旦到了築基期,彼此之間即使只是相差一個小境界,實力都會有天壤之別。
普通的築基前期修士,至少兩三個人聯手才能和築基中期修士一戰。
至於築基後期修士,一個則至少能頂得上七八個築基前期修士。
也就是說,他和姚棟即使捆在一塊兒也打不過一個築基後期修士。
儒雅中年男子開始後悔,他覺得自己真不應該為了一張連存在與否都不知道的地圖就漂洋過海來冒險。
他的感知已經放開到最大,可他卻依然沒能找到姚拾遺。
這讓他愈發不安。
感知不到對方的可能原本有兩種,一種是他實力不如人,另一種則是這島上根本就沒有姚拾遺這個人。
本來儒雅中年男子是偏向後一種推論的,可任子賢和姚玉知身份的確認卻讓他心裡沒了底。
他總覺得姚拾遺一定就在他不知道的角落等著給他致命一擊。
這時候,姚拾遺在他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個老謀深算、一肚子陰謀詭計的人,他甚至開始懷疑是姚拾遺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蹤引他們這些姓姚的人過來送死。
他在心裡快速權衡了一下,然後他沮喪的發現,即使姚拾遺如今只是築基中期,他和姚棟也已經沒有勝算。
——姚棟連年紀最小的任瀚玥都對付不了,這就意味著儒雅中年男子至少要同時對付姚拾遺、任子賢、姚玉知三人。
而現實卻是,以他目前的實力,他能對付任子賢和姚玉知就不錯了,若是再加一人,那鹿死誰手可就要看天意了。
得出這個結論,儒雅中年男子頓時心生退意。
任子賢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儒雅中年男子身上,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儒雅中年男子的神情變化,但他卻不知道儒雅中年男子到底在緊張什麼。
反倒是被姚玉知抱在懷裡療傷的任瀚玥,歪打正著戳到了儒雅中年男子的心窩子。
她指著季大哥等人對姚玉知道:「娘,女兒沒事,您快幫季叔他們製造個突圍的機會,讓他們到海上去。」
「海上」兩個字提醒了儒雅中年男子,他忽然想起任瀚玥之前就曾經試圖將他們帶到海上去,看她那架勢,顯然是篤定了他們只要跟去就會有去無回。
「姚拾遺在海上!而且那裡還非常可能不止他一人!」這個念頭驀地從他腦海里冒出來,儒雅中年男子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他提起昏迷中的姚棟就要離開已經一片狼藉的碼頭,「所有人都跟我走!快!」
任子賢和姚玉知一頭霧水,他們完全搞不明白儒雅中年男子為何突然來這麼一出。
不過,這卻並不妨礙他們保護正好處於儒雅中年男子前進路線上的季大哥等人。
夫妻二人齊齊出手,小墨熙從儒雅中年男子那邊撬過來的飛劍也緊隨著任子賢的長刀朝儒雅中年男子飛去,唯有因為傷勢太重暫且無法參加戰鬥的任瀚玥蹙著眉頭思索箇中玄機。
儒雅中年男子帶來的十五名鍊氣期修士本來已經勝利在望,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享受勝利的喜悅,任子賢和姚玉知就搶先一步趕了過來。
在他們出現的那一瞬,季大哥等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重又恢復了高昂鬥志。
之前一直捨不得吃的丹藥現在他們也捨得吃了,之前因為受傷喪失了戰鬥力的傢伙們也再度精神抖擻的沖了上來。
那十五名鍊氣期修士正一邊咒罵季大哥等人的難纏一邊試圖將他們徹底殲滅,結果儒雅中年男子卻突然命令他們撤退!
眾人心裡那個鬱悶,有很多人甚至有一瞬間準備對儒雅中年男子的命令陽奉陰違,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不聽話的下場將會十分悽慘。
儒雅中年男子拎著尚未醒來的姚棟一路疾奔,長刀、飛劍和水箭則呼嘯著刺向他們。
為了避免遭受池魚之殃,那十五名鍊氣期修士只好一邊遠離儒雅中年男子一邊向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