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老遠就便聽到太后的呵斥聲,王昭遠不敢太急,慢慢的湊身走過來。閃過樓閣花道,便看到太后坐在一張羅漢榻上,身邊跪了一大群人,有后妃有內宦宮娥,而皇帝孟昶都沒有坐,居然恭敬的站在太后身邊。
王昭遠可是知道,這李太后乃是皇帝的親生母親,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皇帝聽話的,怕是只有這個太后了,還是在先帝手裡,王昭遠便到了皇帝身邊,故而王昭遠對這個太后還是很了解的。
她平時雖然不會幹涉皇帝的事情,但是只要是說出來,那必定就是對皇帝建言有用的重大事情。從皇帝孟昶少年登基,到在蜀中站住了根基,李太后可以說是孟家皇朝,最重要的基石之一。王昭遠跟隨在皇帝身邊,自然對這個李太后敬重有加。
雖然不知道皇帝急急的讓內宦傳話,也不知道是叫自己過來是幹什麼,但是看到有太后在,王昭遠莫名其妙有些緊張了。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和自己有關,但是還是很小心。一路上雖然很是急忙,在內宦口裡沒有套出話來,但是快到這邊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李太后,王昭遠便觀察形勢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過來的時候,王昭遠隱隱便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看到跪在地上的人群里,有個熟悉的身影的時候,王昭遠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那是自己王家的九郎,他怎麼會在宮裡,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天殺的渾蛋,王昭遠只感覺渾身冰冷,漿糊一般的腦海快速運轉,想著看等下怎麼說話。
「王大人!」還沒有等他緩過神來,耳邊傳來了太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淡,似乎天外來音一般。王昭遠儘量讓自己平靜,分析太后的聲音,他這麼多年的鑽營,還是有些小伎倆的。好像太后雖然不開心,但是似乎沒有特別生氣的樣子。
不管是演戲還是真的,王昭遠幾乎是雙腿發跪,急匆匆小跑了過來,一臉緊張恭敬的樣子。太后緊鎖的眉頭,看著腰彎成弓一樣的王昭遠,畢竟王昭遠當天可是先帝看中,跟隨在皇帝孟昶身邊的。太后知道王昭遠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對皇帝卻一直忠心耿耿。而且王昭遠歷來在皇帝身邊,是個知道分寸的人,看到一臉惶恐的王昭遠,太后的氣卻是消掉了許多。
看到九郎的身影的時候,王昭遠隱隱猜到了什麼,心裡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是臉上表現的卻只有惶恐。何況身邊不遠地下又跪著那個人,卻是故意裝傻道:「回太后,微臣在!」眼神卻偷偷的瞟向皇帝,想看看皇帝什麼反應。
孟昶也不看王昭遠,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一旁太后腳下,花蕊卻是梨花帶雨的,渾身發抖的跪在太后身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知道方才受到了什麼樣的斥責,或者是委屈了。
「皇帝寵溺宮裡的女人天經地義,因為皇帝富有四海,是天下女人的天!有幸作為皇帝的女人,自然便要明知自身的處地,處處為皇帝著想!」太后的聲音緩緩的,她看向一眾因為自己的憤怒,而嚇得渾身發抖的人,知道自己的威嚴還在。
方才自己在宮裡賞花,卻突然有李艷娘來報知,慧妃居然私自招募宮外的人,在宮裡嬉戲唱曲。經歷宮廷幾十年的太后,自然知道宮斗的殘酷。李艷娘和慧妃花蕊都是皇帝寵愛的女人,雖然表面上和氣服侍,暗地裡自然會爭鬥。
太后對於皇帝對慧妃花蕊的偏寵,是早就心知肚明。但是這花蕊一直深明事理,對皇帝言聽計從,太后倒是沒有放在心上。但是自從上次嶺南送來煙花事件後,太后便留心了許多。
要知道,居然連鄰國都知道了花蕊的存在,說明這個花蕊的影響,已經不單純是皇帝個人的問題了。太后歷來是個深明大義的女子,故而在後世歷史上都留下了大名的。
她自然知道一個女子在宮裡,要麼默默無聞,要麼轟轟烈烈。默默無聞的自然是千百年來,那些老死宮廷的萬千女子。轟轟烈烈就如長孫皇后或者楊貴妃,長孫皇后自然是萬千女子的榜樣,楊貴妃沒有錯,但是她畢竟沒有在皇帝最輝煌的時候,使得皇帝再上高峰,而是碰到了皇帝自此敗完基業。
花蕊雖然有所才情,但是人家沒有記住她的許多才情,而是記得她和皇帝別出心裁的嬉戲。太后自然對花蕊便多了幾分留意,便同李艷娘一起過來一看究竟。
沒有想到果然碰到了王九郎在,而且還在給花蕊唱一些俚曲。不說王九郎受到皇帝的讚賞,王家又是皇帝的近寵。就是皇帝的宮裡沒有皇后,平時實際上也是以慧妃花蕊為主,她有權利去安排宮裡的事情。可是太后就計較了,因為王九郎就是一個不屬於宮裡的外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而作為皇帝的臣子,便要明白臣子的責任。王大人在皇帝身邊起身,做到了今日的光宗耀祖,皆皇帝的給與!」太后的聲音淡淡的,說到後來居然已經嚴厲起來,目光也不看花蕊夫人,卻盯著了噤若寒蟬的王昭遠。
「微臣愚昧,皇帝的寵愛,微臣一直謹記!但是微臣歷來愚鈍,有什麼事,請太后示下!」王昭遠心裡七上八下,想著那個身影的樣子,王昭遠恨不得把他的皮扒下來。如若不是在宮裡,他一定會親手扒了他的皮。
太后卻沒有吱聲,而是看向一旁尷尬的皇帝孟昶,孟昶一臉無奈的看著花蕊,心裡思緒萬千,卻也知道自己現在不適宜說話。因為剛剛聽到趙忠來報知事情,雖然知道王九郎不可能逾越,深愛自己的花蕊也不可能無知。但是這件事情牽涉到了太后,明顯就是麻煩了。
心裡有些惱怒王九郎不識大體,他歷來知道王昭遠不可能會這麼無知,如果知道這件事情的話,肯定會扒了王九郎的皮。肯定是王九郎自持受到寵愛,一聽花蕊傳喚,便私自進宮來獻寵了。於是匆匆讓人找來王昭遠,本來想看看如何應對,誰知道太后根本就不給時間。
又惋惜花蕊居然少了分寸,怎麼會在自己沒有在的時候,便獨自見上了這個王九郎。心裡雖然知道沒有什麼事,可是還是揮不去隱隱有些不快。本來有些尷尬的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太后看到皇帝這裡的表現,臉色居然一緩。
「慧妃天性痴愚頑劣,在皇帝身邊受寵雖久,卻從來沒有對皇帝有所幫助,平時又不懂勸諭和諧,如今蜀國四面臨敵,皇帝肩負重任,需要圖強奮作,怎能一天到晚嬉戲娛樂。政事哀家是不懂的,但是皇帝這宮裡一直沒有立後,也沒有人來管理著。哀家常常想著,卻是不能干涉皇帝的生活。但是因著今日之事卻看出,皇帝平時對宮裡的寵愛,是有些太過了,皇帝你看著辦罷!」
「宮裡的一切,但憑母后處理!兒臣平時時常寵著慧妃、李昭容是有的,但是她們也是一切順著兒臣,不敢有過多忤逆!但是,但凡她們有絲毫逾越和不妥,便任憑母后處置了!」孟昶看向一旁跪著的花蕊和李艷娘,心已經軟了半分,想著她們平時的順意,可是太后的責罰卻也是有理,孟昶不由心已經迷茫了。
太后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臉上神色不變,掃了場上的人一眼,卻緩緩的閉上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然後才緩緩的說道:「既然皇帝說話,哀家今日就管教一下宮裡的規矩,以後凡是宮裡諸人,但凡有人觸犯條律規矩,不管是誰需加倍處置!」
看著地下跪著的花蕊夫人,和向自己報信的李艷娘,她眼中罕見的現出了一絲霸氣,沉聲說道:「慧妃娘娘嘻於享樂,致使宮裡下人亂了綱常,即日起著人在嘉慶宮教諭半載!陛下你看如何?」看向皇帝的神色雖是詢問,但是太后的口氣哪有半分商量。
皇帝孟昶聽了渾身一顫,看向太后威嚴的眼睛盯著自己,居然沒有半分餘地,雖然做了近三十年皇帝,但是面前是自己尊敬的母親。想著太后十餘年沒有發過這種脾氣,孟昶知道不能挽回,看向一臉蒼白的花蕊,居然更是說不出話來。
嘉慶宮是蜀國宮裡安置先帝后妃,和一些犯錯失寵嬪妃的地方。太后雖然沒有說貶低廢棄花蕊,但是圈禁到嘉慶宮教諭半年,對於一個正得寵的妃子來說,無異於最大的懲罰和流放了。但是,太后為了給皇帝面子,也只是說圈禁花蕊半年,如若換成別人,當是直接打入冷宮了。
花蕊也是臉色煞白,一臉驚恐的看著孟昶,她知道皇帝真正喜歡自己,可是她看到孟昶臉上表情,知道皇帝都沒有辦法,不給自己出頭,心裡居然有絕望之意,不由心裡沉入了海底一般。她知道自己今日是過了,因為聽到有人說王九郎俚曲唱的好,她本來想等著皇帝一起來聽的,誰知道王九郎先來了,她也沒有考慮太多。
誰知道,一切都是偶然!
首先便是皇帝突然間有事,在前廷沒有那麼快回來。接著便是王九郎突然提前便到了,花蕊聽了王九郎的俚曲,果然是別具一格的好聽脫俗。那曲詞都是在詩詞間改編,那曲風雖然沒有章法,卻也是格外清新悅耳。
現在想來,花蕊突然感覺到一陣後怕。但是,花蕊不相信這個少年會有這種心思,會來設計自己。再說自己被責對他沒有一點好處,他正受到自己和皇帝的寵愛。難道是別人設的圈套?不可能,王家在蜀中的勢力,誰敢去左右王九郎。
忽然,花蕊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起來,因為她忽然想到了王九郎的眼神。因為自己欣賞他,自己又是皇帝的寵妃,以前倒是沒有注意。現在回想起來,花蕊身子不由顫抖了起來。
因為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愛慕,眼神是無法隱瞞的。從陪伴馬球練習,到以後的接觸,花蕊現在回想起來發現。這個少年都會靜靜的看著自己,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羞澀,那是什麼?那是一個青蔥少年對自己喜愛的人,一種愛慕的表達!
花蕊想屏棄掉這種不安的想法,可是越是想摒棄掉,這種想法卻越是滲入腦海,匯入思維里。
作為一個受寵的后妃,如果皇帝不能保護自己,那麼自己存在還有何意義。看著身邊的花團景簇,千奇百怪的想著各種事情,花蕊此刻便如傻了一般,她不相信皇帝會不管自己。就是太后平時也一直疼愛自己的啊!可是如今都怎麼啦!但是一直沒有聽到皇帝發出說話的聲音,至於別人說什麼她再也沒有聽進去了。
「王家九郎,妓妾庶出,想必自幼缺少教養!一時得寵於皇家,居然不懂感恩,更不懂得勸諭和上進,一味只懂邀寵嬉戲!」她緊緊的盯著渾身發顫的王昭遠,這麼嚴厲的語氣,就是使王家就此湮滅於蜀中,也是極有可能的。
太后沒有看皇帝,卻是又看向地下那個發抖的少年,似乎想抬起頭來,卻又似乎沒有勇氣。這種花團錦簇的少年,只會嬉戲遊玩,當真是蜀國和王家的恥辱啊!不由冷聲說道:「王大人感覺是讓他進宮受教於閹奴,還是自己領回去指導啊!」太后說到這裡,語氣卻已經格外平靜的語調,似乎在說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臣即刻領這廢物回府,好好鞭策!從此永遠不許他出府門半步!」王昭遠聲音已經發顫,伏地不敢起來。交給內宦,那就是淨身入宮了,對於王家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自己領回去怎麼處理,太后自然不會過問了。
對於一個犯錯的臣子來說,以及官家的撫恤來說,蜀國算是最寬容的了!這要是放在嶺南,可能就要誅滅家族了。
太后知道王昭遠是先帝撥給皇帝的,而且王昭遠也一直最是盡心竭力,王九郎也沒有逾越出什麼事情來,自己給他一點教訓,既給了皇帝兒子面子,以後讓王昭遠死心塌地。又震懾了宮裡諸人,以後懂得規矩。
諸人剛剛要謝恩!
「轟轟轟!」
突然幾聲震天巨響!地動山搖,聲震連天,也不知道哪裡發生了爆炸,整個宮裡都似乎天崩地裂了一般。
不說站著的諸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嚇破了膽。就是坐在榻上的太后都幾乎跌倒,驚得一旁臉色蒼白,強烈受驚的皇帝孟昶,趕忙扶住了太后。太后也是臉色慘白,如若不是坐著,估計都會暈倒了。
「怎麼了!怎麼了!」孟昶嘶喊道,四處張望看去,卻是在北門方向騰起股股濃煙,巨大的濃煙升上了半空,當是就在宮門不遠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大的聲勢,顯然不是小問題了。
孟昶強自鎮靜,心臟卻砰砰的亂跳了起來。幾十年來,蜀中哪裡發生過這種事情,何況是就在宮裡附近。孟昶臉色都有點扭曲了,也不看地下跪著的,已經亂成一團的諸人,大聲吼道:「侍衛,傳侍衛護駕!」
但是,一眾人的驚叫聲,顯然壓制了皇帝的呼喊聲,看著慌亂的諸人,孟昶忽然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王昭遠趴在地上也嚇得夠嗆,但是他很快回過神來,畢竟有了些大風大浪的經驗。抬頭看到皇帝和太后的驚慌失措,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不管現在有沒有危險,他一骨碌爬了起來。一臉忠氣的撲到皇帝身前,張開雙臂擋在了皇帝和太后身前。
「護駕!護駕!」
那雙劍眉加上死忠的神色,我們的王大人當真是蜀中第一大忠臣啊!
就是稍微緩過神來的太后,看著王昭遠厚實的背影,心裡都不由感慨,自己方才的決定是對的。只有在危難的時候才能見忠臣啊!王大人果真是蜀中的忠臣!
然後地下的宮娥內宦,陸續抬頭看著皇帝和太后,太后的訓話還沒有完成,這可是如何是好。雖然知道危險來了,但是太后還沒有叫大家起來。可是等到皇帝臉色轉為鐵青的時候,終於看到兩支侍衛從外邊跑了過來。
花蕊一股坐在了地上,雖然受了驚嚇,但是這爆炸過後,反倒是人也清醒了許多,一時間也沒有人管她。她不由自主的又看向皇帝和太后,皇帝居然根本沒有看向她,而是在王昭遠的身後,想往宮裡退去。花蕊心裡不由一痛,淚水卻不由流浪出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花蕊忽然感覺到什麼,不由偏頭看去,在身邊不遠跪著的那個王九郎。他果然又在看著自己,讓人驚訝的是,他臉上居然沒有一絲害怕。在他那雙痴迷的眼神里,臉上居然充滿了興奮的神色。花蕊心裡的不安驟然升起,這種沒來由的不安,讓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轟轟轟轟!
還不等大家定魂,居然宮裡四周都響起了爆炸聲,連續不斷的爆炸,雖然不在諸人眼前,可是聲震於耳,地動山搖,大家感覺天地都在搖晃。
啊!這一刻,徹底的亂了。地下的人再也不怕,皇帝和太后的責罵,居然都連滾帶爬的四處躲藏。白眼直翻的太后被一個忠心的內宦扶住,不但說不出話來,連走都是問題了。皇帝更是緊緊的抓住了王昭遠,兩個人都渾身發抖的扶著,就著趙忠才能站穩。
「陛下,快躲,,,,,,起來!」王昭遠語不成句的扶著孟昶走,才發現孟昶根本動不了,而遠處那趕過來的侍衛,居然也站立不穩的躲閃。王昭遠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把孟昶背在背上,讓一旁的趙忠扶著,跌跌撞撞的往一邊宮殿後跑去。
那個忠心的內宦,看到王昭遠的行動,居然也來了勇氣,把木木正在的太后也背在了背上。想走起來卻差點跌在了地上,幸好另外一個沒有跑的宮娥一把扶住,兩個人一個背一個扶,也往裡面跑去。
李艷娘本來想看出好戲,看到太后責罰花蕊,即使剛剛趴在地下辛苦,心裡也是樂開了花。誰知道突然發生了這檔子事情,她一下子也懵了。幸好身邊那個麗兒極是機靈,雖然也嚇得夠嗆,但是看到皇帝和太后都有人幫忙,便也拉起李艷娘,往後面宮裡跑去。
突然之間,錦官城亂套了。
皇宮幾個宮門,以及成都城幾處城門,突然遭到了重大襲擊,幾乎無一例外的宮門都被炸倒了。許多士卒根本沒有反應出來什麼事情,就被炸飛上了天。然後就是城裡各處重要的衙門口,集市官衙辦事處,紛紛遭到了爆炸的襲擊。
緊接著就是大量的衣衫襤褸的流民涌了出來,跑到大街上、富戶家、官員家,在一些人的帶領下,他們衝進了衙門,湧進了皇宮。在一些振臂發聲的人帶領下,高呼:「打倒昏君孟仁贊!」大家登堂入室,如同勝利者一般。
成都城到處都冒起了黑煙,有的地方還有火光出現。許多人看到了皇宮方向都升起來黑煙,大家都知道發生大事了。
史載:大漢大寶元年實為大寶二年,劉繼興把劉晟乾和十六年沒有算入自己紀元五月四日晨時末,後蜀都城成都遭受襲擊,都城、皇城皆遭受爆炸襲擊,各門皆破。
蜀主藏匿宮裡密室不敢出,太后為外物所砸傷,流民入宮分刮器物,形同集市。都城大亂,九門提督不能安撫,成都城外密黨率人進入都城,和禁軍各掌東西成都城,一時間對峙。
密黨成功操縱了這次行動,可是沒有能儘快控制大局,導致流民四處亂竄,民怨不斷。密黨益州首領兼平均教益州分壇壇主曲去病、副壇主鍾師承,被嚴厲處分,留黨查看。繼而因為堅守成都西區,和禁軍對峙,給各路平均教教徒入駐成都,創造了有利條件。
靜靜的看著遠處的重重樓閣,花蕊的淚水再也無法控制的湧出眼眶,身在自己喜愛的芙蓉國,可是自後蓉城再不屬於自己。看著還在冒著余煙的樓閣,花蕊那雙美麗的大鳳眼,失神的叫人憐惜。
宮裡大亂,沒有人顧及花蕊,她稀里糊塗被王九郎牽了逃竄和躲閃。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禁軍,卻看到到處都是亂竄的宮娥內宦。花蕊哪裡敢亂跑,又擔心太后的懲罰。斷斷續續的爆炸聲傳來,不到半個時辰便聽到呼喊抓到皇帝的聲音。
花蕊更是不敢出來,便親眼看到無數流民突然湧進宮裡,搶劫、放火、殺戮、,一時間亂成了一團。還是王九郎突然機智的,打暈了兩個只顧搶劫的流民,把他們的衣物扒了下來,然後兩個人匆匆的換裝,在王九郎的慫恿下一路躲閃。
王九郎一路不時大叫大笑,許多流民以為他是一夥,也沒有人來查問。王九郎出來,得意於形的說著一些話,花蕊早嚇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一路上卻看到到處殺人搶劫,哪裡還會說出自己身份。而王九郎仗著會幾手花式招架,打退了幾個不長眼的流民,竟然把花蕊帶出了皇宮。這王九郎也不回王府,徑直拉著她進了一處民居,花蕊稀里糊塗被一伙人人一起帶出了都城。
萬水千山總是情,一別成都再無期。芙蓉國里俏佳人,他日夢裡憶蓉城。
看著那錯落有致,似群獸蹲伏的宮殿,卻又那麼陌生了起來。花蕊雙眼模糊起來,突來的巨變和刺激,使得她怎麼都感覺夢幻一般。
夏雨瀰漫,山間樓閣間輕霧微揚,那模模糊糊的成都城更加的虛幻起來。遠遠的看去,似乎成都城就是天上人間,九重雲霄一般。
這個令人沉醉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