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劭的手指輕輕摩挲過腰間的玉佩,那動作既非欣賞也非把玩,而是男人沉思時習慣性的碰觸。
陸晚辭嚇得小臉煞白,來不及辯駁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尖銳的疼痛自膝蓋處傳來,她只能咬牙忍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不過是做了和前段時間同樣的事情,先前衛劭心情好時便仍由她接近,眼下被朝中的事情牽絆了手腳,卻順勢將怒火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陸晚辭緊咬著唇瓣,心中瞭然。
她低垂著眉眼不聲不響,徑直安靜地跪在原地準備承受這場無妄之災。
看著她一臉逆來順受的模樣,衛劭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這女人就這點膽量,連自辯都不敢?
想到這,男人當即冷笑一聲,語出嘲諷。
「我竟是不知道,原來金枝玉葉的陸大小姐這般能屈能伸」
衛劭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你這番刻意討好的舉動,該不會是為了府外的情郎,特意臥底在本都督跟前探聽消息的吧?」
衛劭的話音剛落,陸晚辭便驚悚地抬了頭。
都督明鑑!
奴同賀知文早已退了親事再無任何關係,之所以會向廚娘打聽都督的喜好,也全然是發自對您的關心。
陸晚辭生怕對方不信,比劃完一連串解釋的話便在原地向衛劭磕了個頭,以示恭敬。
一旦被扣上了這項罪名,她的性命垂危!
男人不置可否,收回了冷淡的視線,似乎愛上了把玩玉佩的感覺,手上動作不停。
「那為何本都督聽說,這兩日賀知文變著法兒地找人,是想要將你從都督府中贖出去呢?」
又是賀知文壞了事!
明明是賀家背棄誓約主動退婚,現在竟還不斷給她找麻煩!
低垂著腦袋的陸晚辭立時咬恨得牙切齒,緊張之下大腦飛快運轉。
啟稟都督,賀家與陸家曾有姻親之緣,想必賀知文也是突發善心罷了,奴並不曾與他串通!
「哦?」
衛劭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陸晚辭清澈的雙眸。
「那你的意思,是想繼續留在府里替本都督做事咯?」
難得有這般直白表衷心的機會,陸晚辭豈會輕易放過,當即毫不猶豫地頷首。
衛劭見狀卻是開懷大笑起來,連帶著方才的頭疼之症都因心情好轉而恢復了幾分。
「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男人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回想起那日看似深情款款的賀知文,眼中多了幾分憐憫。
「你在這府上待得時間也不久,本都督原想著若你們二人有情,倒不如索性放你出府,成全了這一對苦命鴛鴦呢!」
衛劭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到了陸晚辭的身上,刻意放低的嗓音中不自覺帶上了幾分誘哄,「不知你意下如何?」
放她出府!
陸晚辭的瞳孔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瞬間放大,嘴角微微抽動,下意識想要向上揚起。
可小動物面對天敵時的警覺卻迫使她迅速冷靜下來。
以衛劭的疑心病,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嗎?
——尤其是在她知道男人最大秘密的情況下。
飛出都督府這座牢籠的機會近在眼前,在衛劭眼神不錯的注視下,陸晚辭只感覺自己的心臟以前所未有的頻率高速跳動著。
是繼續留在這都督府上做一隻任人宰割的金絲雀?
還是抓住眼前的大好時機先行離開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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