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了嗎?」
在傭兵之家的一個小房間裡,北辰·曦和與魁克對坐,前者打了打哈切,卡蒂姆喝個不停。
「宣布了!報社明天就會登載我回新世界的事,你大可放心,要是困了就睡一覺,這麼熬下去小心出毛病。」
曦和搖了搖頭,喝下一口溫熱的咖啡,眼睛擠出幾點睏倦的淚,魁克把他的銀質咖啡壺拿開,帶著提醒的語氣說:
「不准喝了。」
「那就不喝了!」
「我把適合他們的地方挑出來了,把紅盾送到那些地方肯定可以讓他們有所提升。」
「好!」
魁克做事,北辰·曦和最放心。
「前些天似乎有個監視者被紅盾抓了。」
「他們雖然越來越強,但依舊不夠現實,抓住監視者就是暴露自己的危險性,除了讓劍兔提高警惕並沒什麼用。」
「現實這東西,世界政府會教會他們!」
「嗯!讓一個人最快成長的方式就是失去某樣珍惜的東西!你覺得星則淵最看重什麼?」
「他是團長,當然最看重自己的團員!」
北辰·曦和配上金髮碧眼猶如紳士,但他正在想,該讓紅盾的那個人失去生命好呢?
「不用想了,我已經選好了,天賦最差的人留著沒用,就用來作星則淵的墊腳石吧!」
將零零散散的資料扔在桌子上,魁克說:
「這些都是能活下來的人!」
北辰·曦和翻閱,旋即點了點頭。
「可以,就按這個名單走!」
他的目光愈發專注,最後出現不少狂熱。北辰·曦和呢喃說:
「即將離世的人應該感到榮幸而不是傷悲,他們會用自己的生命,開創一個嶄新的紀元!」
北辰·曦和靠在床邊慢慢睡著,他睡覺時總喜歡皺著眉,似乎有什麼心結尚未解開。
「辛苦了!」
魁克給他蓋上一件衣服,黑色的夾克襯托北辰·曦和的皮膚很白,他已經很久沒睡過好覺了。夜晚不適安眠,他喜歡在白天睡覺,此時天很亮,照在他臉上的陽光和身上陰涼處的黑暗令他很舒服。
魁克也伸了個懶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幾天的休息時間過去,四月十四號,第三輪比賽開始!
紅盾去參賽前,專門將監視者用鐵鏈綁牢扔在房間裡,還不忘叮囑侍女不能隨意進入。
上次小符占卜的結果很複雜,她把寓意編成一句話,內容如下:
先行與留之同果,或前益糟,故遂與賽也。循海漂流之椰種常長芽停岸,所用事既不知遂因之下,大不遇難而解。
大意就是說不用提前離開,所以他們準備繼續參加第三輪比賽。
幸虧他們沒有提前離開大傭兵城,現在城外的五萬世界政府軍時刻準備著戰鬥,他們要是走出城市,就等於直接暴露在qiāng林彈雨下。
第三輪比賽中,傭兵界對西域界州隊個數是八比五,所以傭兵界有三支隊伍可以不用比賽。抽籤時星則淵十分期待,前兩輪比賽每次都只有一支隊伍有這種特權,但這次有三個名額,他們也該抽到空簽了。
「第一個空簽誕生,是北極狐傭兵團!」
黃高松舉起手中的空簽,表情隨意。
「第二個空簽是……」
銀靈子舉起自己的短胳膊。
「第二個空簽是魔神傭兵團!」
女境見此情況,客觀的說:
「在傭兵界的八支隊伍中,北極狐和魔神都算很強的戰力,但他們此次抽到了空簽,也就是說西域界州隊隊伍將會得到一次翻身的機會,希望他們能抓住這次契機!」
「若我們在,根本不需要這個機會!」
奧瑟義坐在觀眾位上,緊捏雙拳。
「團長,你有沒有覺得星則淵很奇怪。」
「他的恢復力很恐怖!」
「嗯!第一輪比賽他在你手中受了重傷,三天時間既然完全恢復參加第二輪比賽,他莫不是懷有什麼秘技?」
「不知道,但他肯定不簡單!」
奧瑟義胸前綁著繃帶,即便已過去小半個月,他的傷勢依舊未痊癒。
「第三支抽到空簽的是……永恆兵團!」
星則淵拿著手中的簽一陣苦笑,自己的運氣就這麼差嗎?他倒不是不想戰鬥,而是想讓大家休息休息。但這次又泡湯了,不過幸好,他們的對手不是藍盾隊。
「永恆兵團的運氣一直很好,從傭兵界的選拔賽到現在他們每次都會抽中空簽。」
「運氣和實力掛鉤,永恆兵團團長酬樂的第一星神色星神是『幸運星』,據說這顆星神被無數星團包圍,卻從未產生過碰撞,看來它的幸運之氣真的被酬樂成功運用。」
在第三輪比賽中,紅盾的賽事位於第一場,在其餘隊伍下台時,星則淵忍不住看了眼永恆兵團。
這支傭兵團排在七十支巨星的中後位置,他們像沉默的啞巴,從不張口說話。走到觀眾席位,永恆兵團永遠坐在眾人身後,這樣大家就不會看到他。而永恆兵團,卻可以將所有人的動作納入眼中。
紅盾傭兵團對戰內海州州隊,這場戰鬥結束的很快,用盡全力的紅盾在十五分鐘內打敗對方。獲勝的他們很自然的走到觀眾席上,不驕傲,也不多言。
坐下時,幼幽偷偷的回頭,不開心的說:
「他的運氣真的好好啊。」
「我的運氣也很好啊!」
星則淵拉住她微涼的小手。
「只不過我的好運氣都用來遇見你了。」
「嘿嘿。」
抱住星則淵,幼幽像個孩子似的撒嬌。
「小嘴真甜。」
「要嘗嘗嗎?」
指了指自己的唇,幼幽吧唧一口吻住星則淵。
「咳咳!」
窮凌乾咳兩聲,幼幽紅著臉低下頭,又高興的抬起頭看星則淵。
「這些人還真是幼稚。」
「酬樂,這次需要我們採取行動嗎?」
「不用!」
酬樂是男性矮人症患者,比銀靈子和女魃雪還矮,只有一米四的身高,但他的眼中總散發出久經沙場的滄桑。像一個孩子的體內,居住著中年人的靈魂。
「讓托比克·明日夢自己解決這個爛攤子,我們不管!」
「是!」
「但要時刻注意紅盾傭兵團,他的姓氏已暴露,我們就算不幫劍兔,也不能讓他們逃之夭夭!」
虎頭虎腦的酬樂看著星則淵,臉上閃出一絲詭異的笑,像處心積慮的刺客找准目標準備下手。
台上的第三輪第二場比賽開始!
窮凌回首,臉上的表情猶如危險的警告,四周一瞬間漆黑,像陷入未知的混沌。
酬樂眉頭一皺,窮凌發現自己的目光了嗎?真是個警惕的男人!
第二場比賽是占星傭兵團對戰源州,堅持到第三輪的占星傭兵團一開始攻勢很猛,無奈他們的最強戰力是尤·博爾金,就算他能自若運用星陣,也耗不過同等級的戰師,所以最後,占星傭兵團敗!
第三場比賽繼續進行,星則淵沒發現身後酬樂的異樣,但後者對紅盾的謹慎又加重了幾分!
「好無聊呀。」
幼幽靠在星則淵懷裡玩他的手指,攤開自己的手和星則淵比大小。
「要不我們先走吧?」
「去哪啊?」
「回佣兵之家。」
「可以嗎?」
「可以啊,反正這場比賽對我們不重要。」
「那我們回去吧。」
幼幽雙眼發亮,星則淵對大家招呼一聲,然後離場。
禾乃的戰鬥是在下午,他和不遠處的禾乃揮了揮手,然後帶大家回佣兵之家。
上校在房子裡催動星神,在下巴酸痛的情況下把嘴中的毛巾擠出去,他極力掙扎,當手腕被磨出血時不由謾罵:
「這鐵鏈綁的真緊,手腕被鐵環咯住,根本使不上勁啊!」
上校從胸到腳都被綁了個遍,辟寧綁野獸都沒這麼用勁。他扭動身體爬到門口,好不容易站起來用嘴打開門,卻看到紅盾十人站在客廳門口。
「喲,挺厲害的嘛?」
窮凌走過來,以一米九的身高低下頭看他。
「我……」
「小星,怎麼處置他?」
上校連忙說自己倒霉,剛開門怎麼就碰到他們了?這次完了,自己可能要被殺人滅口了,他好不容易混到上校這個位置,沒想到就這麼完了!媽媽呀……
問到這個問題,星則淵也不好回答,他不喜歡殺人,他下不去手,要是那些海盜囚犯,他肯定毫不手軟,但世界政府軍里的很多人都是好人……
「小星?」
窮凌再問時,段琴說:
「繼續綁著唄,不過他不聽話,今天中午就沒飯吃了!」
「雖然懲罰有些輕,但我覺得還是打暈你比較好!」
上校閉上眼,雖然有些害怕,但小命還在!
見上校暈倒在地,甘索說: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甘索大哥,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沒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面對未知的危險,他們心中都有一點小擔心。
「今天是第三輪比賽,賽程只有一天,下次估計就要決賽了。先把比賽顧好吧!」
星則淵呼出一口氣,拉著幼幽說:
「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嗯嗯,我相信你!」
角斗場觀眾的喧譁聲還能傳到耳中,但他們各做各的事,每到這時就會格外溫馨。
小符敲了敲沫的門。
「你鎖門幹嘛?」
沫笑了笑,小符拉過他的手,他的左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尖上有傷,傷口雖然不大,但很深,刻刀那種東西本就鋒利。
小符心酸的冒淚,她嗔怪說:
「你到底在幹嘛?我不要你準備驚喜了,上次指頭上的傷還沒好,現在又全是傷。」
「別哭別哭,我只是手笨,而且只是一點小傷。」
小符捧著他的手,一邊哭一邊給他吹,塗上藥膏後,小符拉住他的手。
「今天我就守著你,看你要幹嘛?」
摸了摸小符的頭頂,沫笑了笑,他已經完成了,只是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