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蠻人頭臉長出白毛,形似狐狸……張小柔同學曾經說過,狐蠻和樹蠻,最是擅長隱藏,就算是當面交談也認不出來,確是一點都沒說錯。
對方暴露身份之後,力量變大了許多……後腦處勁風呼嘯著,如鞭如棍的尾巴破風打來,更是快捷無倫。
「這是最後的拼命殺招了吧?那就不跟你玩了。」
在力量大幅增長之後,再一路殺伐,接連戰鬥,蕭南把前世自己的技擊經驗,和這個世界所得徹底融合了在一起。
先前這位狐蠻人的一通急攻,正是最好的催化劑。
他前世勁力入化,全身上下力量可剛可柔,貫通一氣……每一根頭髮,都可以運力傷敵,甚至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可發勁打人。
這樣的運力境界,在此方世界就屬於剛柔巔峰……以前用不出來,只是因為體魄的限制,再加上身體的掌控也有些不足。
現在,卻是得心應手,勁力運轉全身,無一處不通透。
面對身後襲來的一式狐尾撲擊,他躲都不躲,含胸拔背向後反撞。
背心鼓鼓囊囊的腫起一團。
狐尾擊落如中皮革,啪的一聲反彈而起。
「這狐蠻除了速度快上不少,頭腦奸詐一些,力量和防禦差熊蠻人太遠,技巧同樣沒有多少。」
「總的來說,比書店那熊蠻,要好對付一些。」
蕭南暗暗評判了一句,收起試招的心思,劍法一變,前方劍影如山,重重疊疊的一張大網,化做閃電奔雷……
他輕喝一聲,銀光突閃,那柄飛來的短劍,錚的一聲細脆輕響,被斬成碎片。
碎片飛濺著,打得房間牆壁上出現無數細小坑洞。
隨著這一劍的借力反挫,蕭南身體後撞,背心鼓起,面對身後狐尾不避不讓。
嘭……
如擂重鼓,震響聲中,白衣狐蠻痛叫一聲,被震斷了幾根骨頭。
他嘴角溢血,眼中露出驚恐神色,再顧不得凶厲攻擊……單腿倒踢在房頂吊燈之上,身形飛竄出去。
窗簾打開處,有微涼輕風吹入,空蕩蕩的。
一道身影躍在半空,急速落下。
這一次,卻是要逃了。
蕭南手段盡出,一式背打破了狐蠻如同鋼鞭般的尾擊,再順勢震傷對手,這時哪能輕易讓對方走脫?
他今天可是用出了自己獨特的劍法、身法……雖然改頭換面,人家一時之間認不出來,但只要回去詳加分析,細細排查,遲早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來。
就算不為了安全著想,這蠻人躲在元江城中,四處串聯勾結,肯定也是有著巨大圖謀。
此時放走對手,那是後患無窮。
再退一萬步,人類跟蠻人見著了,不就是你死我活嗎?
殺蠻,並不需要尋找太多的理由。
腳下一挫,蕭南身體如影隨形,就追到窗台之處,停也未停也跟著魚躍而出。
手中劍光如輪,身體旋轉疾斬而下。
噗哧……
劍光閃過,那狐蠻悽厲叫喚一聲,尾巴從根部被斬落,背上也出現一條長長傷痕。
在空中面對追擊,他不得已只能甩動長尾防禦,可想而知,以蕭南手中菊紋鋼劍的鋒銳,那是怎麼也擋不住的。
狐蠻此時再沒有先前房中出手的兇悍和戲謔,落地一個翻滾前竄,頭也不回的縱高伏低,向著一旁小巷奔跑。
街道上響起兩聲驚呼,那裡有一對男女正在親熱,抱得死緊,突然見到這一幕,高聲大叫起來。
蕭南落地,也沒有理會有沒有人看到自己。
他手中提著長劍,眼裡只有那受傷狐蠻……雙足重重蹬地,身體狂奔,踩得地面碎石飛舞。
一天之內,連跑兩次,一次是趕時間去救妹妹,另一次卻是追殺。
再這樣下去,蕭南感覺自己得改個名字叫蕭跑跑了。
跑動當中,他的心臟嘭嘭跳動,血液滾燙氣機如潮,流經四肢百骸,只覺身體無一處不暢快舒適。
他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天生就適合奔跑在森林草原之中,每一個細胞都被喚醒,能感覺到風的輕舞,雨的飄揚。
不知何時,天空悄悄的就下起了濛濛細雨,在風雨之中,蕭南越跑越快。
只是追過四百餘米,轉過三條巷道,兩條大街,就已經追了個首尾相接。
「連狐狸都跑不過我,我已經無敵了。」
蕭南微覺好笑,心裡卻升起森冷殺意。
有風有雨正好殺蠻。
出了窄巷,眼前就是一片空闊,有著一片大大的草地,人工湖泛著清波。
遠處一片巨大的白色建築,尤如宮殿般華美。
草場、湖水、假山、崗哨……
這裡是誰家的房子?竟然如此豪奢。
蕭南從沒來過這裡,他畢竟對元江城不熟,但此時哪怕是再怎麼不熟悉,也能知道這裡不是尋常民眾居住的地方。
湖水邊上,有著一排豪車。
在柔黃的燈光下,發出靚藍、碧綠、銀白光澤。
右側不遠處的假山附近,一座六層八角白塔,靜靜矗立,暗中隱隱有著紅光閃動著。
以風景塔做崗哨?很有想法。
而那狐蠻人,就是向著這麼一片莊園跑了過去,他的後背血水淌落,面上卻出現喜色,腳步也不知不覺的更快了幾分。
這是最後發力。
蕭南敏銳的精神力映照之下,就發現了這一點,心裡很是疑惑。
「是認為有救了嗎?難道莊園裡還有蠻人?」
無論是從學校得來的知識,還是從張小柔那裡得來的小道消息,都有說過,蠻人在人類世界是喊打喊殺的野獸,見不得光。
就算是稀稀拉拉有幾個蠻人混進城市,也只會躲躲藏藏,象是陰溝里的老鼠一般。
看現在這光景,完全不像啊。
比如眼前這狐蠻,人家小西裝穿著,香水噴著,紅酒喝著……
他不但生活質量很好,還能說一口流利的帝國語,這是見不得光的表現嗎?
真是扯蛋!
蕭南只感覺有一張無形大網,籠罩在元江城上方。
已經不是私通蠻人那麼簡單了,而是赤果果的進駐……
這其中到底有著什麼驚人內幕,他不想知道,也沒資格去管。
目前,他只想一劍砍死,那個自以為已經看到生機的狐蠻人。
「殺……」
蕭南面部變得血紅,四肢突然就變得粗大了少許,眼裡閃著寒芒。
這種爆血攻擊,他曾經用過一次,當時在血祭房屋之中,就是憑藉著這手法逃了出來。
以損傷身體,燃燒氣血為手段的爆發攻擊,真的不持久。在很短時間之內,就會氣機回落,身體變得虛弱。
但眼前情況不對,他是一點也不想保留。
隨著一聲冷喝,蕭南的身形如猛虎般,帶著淡淡腥風,就撲出七八米……足尖在地上一點,手中劍光劃出一道雪亮弧光,撕裂空氣,斬出一條白白細浪。
「不。」
狐蠻人那張白毛細臉,還殘留著絲絲喜意,很快眼中就顯現絕望神色。
他狂吼一聲,身體一側,就向一旁地面撲去。
噗……
一聲輕響,他的身體倒是撲出去了。頭顱卻是飛起半空,血水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