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吧,被我搶了先手,竟然不擋?」
蕭南目光一冷,手中劍震顫起來,化為龍吟,不退反進。
劍上雷芒消去,出現尺余長的虛幻劍影。
劍鋒錯落著綻開花瓣,五點劍光,須臾間點在錢海的右肩肩井之上。
哧哧哧……
一連串刺穿皮肉的聲音響起,鮮血激射有如噴泉。
錢海慘叫一聲,高高斬落的長刀,就是一個停頓。
什麼疊浪斬,什麼山崩擊,被人搶先刺在發力的原點之上,變得輕飄飄的,再也斬不下來。
「怎麼會?」
他震驚的狂退七八步,低頭看向自己肩膀,見已是血肉外翻,出現一個大大的窟窿。
引以為傲的銅身鐵骨,卻是不堪一擊。
先前擋住劍鋒攻擊,濺出火花的情景,全是幻覺,一點也靠不住。
「我不信!」錢海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伸出左拳狠狠砸在傷處……
鮮血迸濺之間,呲牙裂嘴的舞刀又沖了上來,身上血光盈寸,氣勢凶厲。
「是嗎?我也不信!」蕭南眼神冷漠,看著急速衝上前來的錢海刀光泛波。
他眼中幽光一閃,早就算計了刀路,搶先一步就刺在對方的手腕之上。
刀光一停。
劍芒閃動,泛出迷濛影子來,悄無聲息的又是一閃,斬在錢海的右肩之上。
這一次,他旋身出劍,如掄大斧,破空嘯叫之聲大作。
蕭南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咣……」
如同金鐵交鳴。
錢海的身體被這一劍斬得沉入石板路面足足三寸……
肩膀上面豁開一個大口子,能看到筋腱裂開,骨骼被斬出道道裂紋,露出白生生的骨茬子來。
這可是三千多斤力量操控的菊紋鋼劍,以舉輕若重的手法斬落。
被斬得結結實實,任誰都受不了啊。
四周眾人一陣牙酸,有些女同學甚至半眯著眼睛不敢看錢海那如喪考妣的臉。
他已經痛得臉上肌肉抽搐,難看得不行。
長刀咣啷一聲跌落地面。
再怎麼激發血氣,心性狠辣,面對差點被斬斷肩膀的痛楚,錢海也是忍不住了。
他慘叫出聲,身體發軟。
已是握不牢兵器。
……
蕭南心裡其實也很驚訝,他發現自己有些低估了對面錢海的身體強韌度。
這樣都沒砍斷肩膀,我拿的是一把假劍嗎?
還不夠。
他收劍在手,一腳就踩在錢海的臉上,直接把他踩到地面之上。
狼籍一片的碎石泥土,蹭得他滿面髒污,血水流了一地。
「不能殺人是吧?」
「是,最多只能打傷,而且不能打廢。」周小恪一直在旁看著,連忙答道,生怕蕭南打發了性子。
她倒是很相信這位小師叔的,先前就算看到刀勢臨頭,她都沒有一點擔心蕭南的安全。
那天在小樹林中,蕭南的劍法,給了她十分深刻的印象。
連九黎劍名聞天下的身劍術,也擋不住對方的劍鋒。
就憑錢海這天生的銅身鐵骨,也敢硬挨劍鋒?
只能說,胖子太過不自量力了。
周小恪算是看出來了,蕭南的劍力其實並不算很強,只是堪堪及得上三品武者的力量,比起錢海來還要弱上不少的。
對方也達到三品氣血,而且,天賦大力,身體堅固。
但是,蕭南的劍鋒上面一層虛幻劍影,卻能震懾精神,打散防護。
再加上他的劍勢不知為何,總能搶得先機,攻敵必救,這樣就很難纏了。
除非是境界高他許多,否則,比技巧的話,真的沒有太多辦法來應對的。
「我明白了。」蕭南嘴角咧開一絲冷笑:「這是告訴我,可以使勁的折辱啊……還有明天的登高台,你就不用去了。」
蕭南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把鼻子都踩平了,還在地上碾來碾去的。
血水和泥土混在一起,錢海臉都微微變形,說不出的狼狽難看。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強自出頭,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妄想的。」
他腳下猛踩,踩得錢海的腦袋啪啪做響,其實精神力一直鎖定震懾對方。
一股森冷劍意,緊鎖身前三尺。
只待對手還想反抗,又會刺他幾劍。
他就不信了,面對如此情況,這錢海還會有什麼鬥志?
這時不狠一點,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上來挑戰,自己還修不修練了。
蕭南踩著錢海腦袋,目光掃視四方,提劍斜指地面,睥睨問道:「還有誰想試試我這個全國狀元的成色嗎?儘管上來試試,等會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們玩。」
四周眾人有的躍躍欲試,卻是忍了下來。
有的目光閃爍著,似乎是在評估著蕭南的實力到底達到哪個層次了。
被打倒在地的錢海,這些人全都聽過名氣的。
倒不是因為他考出了幹什麼厲害成績出來,而是這傢伙是刀院院長親自跑到西林行省特招而來,並許下了一些很好的條件。
平時最愛吹噓就是他了,一進入學校,都已經如雷貫耳。
這一次他搶先跳將出來,不問可知,就是刀院的一次試探。
話說,錢海天生的銅身鐵骨,力大無窮,就算是不練武,其實也比常人要強上許多。
同境界等級,一般情況下,連他的皮肉都刺不穿,更別說破其防禦,傷到筋骨內臟。
估計刀院是對劍院的身劍術,喚神術很是有些惱火了,對這種天賦的弟子十分重視,才搶先特招的。
強橫的體魄再配上「龍門疊浪」的精奇刀術,打起來不要占大便宜。
結果呢,結果就搞笑了。
這位刀院的未來手段,此時被人踩在腳底下使勁摩擦。
看得人心裡發緊。
要是自己也被人這般羞辱,豈不是沒臉見人了。
還上什麼大學啊,回家種地去吧。
當然,這是一些自尊心強,或者沒經歷過太多風波的學生想法。
錢海卻是在裝死狗,緊閉雙目也不掙扎,似乎此時已經認命。
但蕭南精神感應之中,卻能發現對方的情緒怨恨之中夾雜著暴怒,是已經憋到極處了,卻硬生生的壓抑了下來。
「真沒趣,所以說,切磋比武什麼的就是浪費時間。除了跟人結仇之外,別的用處基本上沒有。」
最重要的是不能下殺手。
蕭南手指捏了捏劍柄,想了想,還是沒有再出手。
先前交鋒折辱還算是少年意氣。
現在對方沒了反抗之力,再來殺人,恐怕就會授人以柄。
雖然他不是很在意這一點,但他還是很珍惜在東海大學中學習的機會,不想給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畢竟,九黎劍一脈也不是一家獨大,還有許多人在旁看著的。
「既然沒人再來挑戰,小竹你去吧,多打點飯菜,剛剛比武有些累了。」蕭南轉身背對趴在地上的錢海,毫不在意的說道。
「好的,少爺。」小竹很高興,提著食盒就往外走。
她也不知道以前到底經歷過些什麼,無論是先前的刀劍比拼,還是眼前的血腥,一點也沒影響到她的心情
反而很是興致勃勃,腳步極為輕快。
最終,那錢海沒有攻擊,也沒有再放下狠話。
只是爬起身來,晃悠了兩下身體,灰溜溜的低頭一聲不吭鑽進人群,消失不見。
蕭南回頭嘆息一聲,心道算你走運。
遠遠看著的有兩位衣領上繡著四層金色塔紋的學生,全都悄悄的皺了一下眉……
那些新入學的學生看不懂,他們經常出外做任務,卻是看明白了。
「這是故意把背部露出來,裝做毫無防備,等著對手偷襲呢,然後再光明正大的殺人……」
「殺心可一點也不弱,不能再試探了,得稟告武師兄,有些小花招就不用使出來了。最好的辦法是以大勢壓下,光明正大。」
「嗯,好在他不知道銅身鐵骨的恢復力,那是十分驚人的。明天的『登高台』分班亂鬥,想必會讓他有個大大的驚喜。
有這麼一個高考狀元壓在頭上,還有別人什麼事?換做是誰心裡也不舒服啊。這一次切磋,他是贏了,卻也是輸了……哈哈。」
兩個高年級學生暗戳戳的在一旁嘀咕幾句,轉身離去。
蕭南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個方位,感受著如同實質的惡意漸漸遠去,莫名的笑了笑,轉身就往湖心小院走去。
「小恪學姐,今晚我要休整練功,就不參加你們的聚會了。」
「嗯,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有得忙。有什麼事情小竹都知道,等會她會告訴你。對了,明天的『高台會武』你可別被人暗算了,要是落到四十名開外,進不了精英班,那就樂子大了。」
周小恪剛要離開,臉色有些慎重說道:「如果是一對一,你是不怕的。我是擔心,那些刀院的傢伙在暗地裡串聯。不行,我得準備一下,你也最好聯合幾個同學,不要成為新生公敵。」
「有必要嗎?」蕭南笑道:「你別管我了,去忙吧。」
聯合同學,想多了。
掃眼望去,蕭南就望見一大片新生疑懼的眼神。
同時,還有一些人對自家住所湖心別墅那種垂涎三尺。
換做是自己,也會忍不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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