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桶摸了摸八字須,嗯了一聲點點頭,朝前一步,倒背雙手,一邊踱步一邊開口。
「屁股一抬,喝了重來!」
他話一出口,白鳳差點噴了。
白鳳還為這酒桶多有水平,甚至以為他會出口成章,滿嘴的之乎者也,那倒還要費一番功夫,誰知道這貨出口的祝酒詞全是大白話,而且還全都是毫無營養的酒桌順口溜而已。
酒桶說完,竟然還得意的哼了一聲,頭朝45度角仰望。
白鳳咳了咳,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聲,對了一句。
「屁股一動,表示尊重!」
酒桶咦了一聲,再來一句。
「男人不喝酒,交不到好朋友!」
白鳳立刻再來。
「女人不喝酒,愛情不會有!」
「領導在上我在下,您說來幾下來幾下。」
「寧可胃上爛個洞,不叫感情裂條縫。」
「感情深,一口悶!」
「感情淺,舔一舔!」
「感情厚,喝不夠!」
「感情薄,喝不著!」
「感情鐵,喝出血!」
「一兩二兩漱漱口!」
「三兩四兩不算酒!」
「五兩六兩扶牆走!」
「七兩八兩還在吼!」
「東風吹,戰鼓雷,今天喝酒誰怕誰!」
「半斤不當酒,一斤扶牆走,斤半牆走我不走。」
……
兩人你來我往的對了不下半個小時,酒桶口乾舌燥,雙目通紅,這祝酒詞雖然俗,但要你不重複的一直說下去,他還是慢慢的開始心裡發虛,覺得有些大腦有些不夠用,知道的祝酒詞也越來越少了。
白鳳剛開始覺得還有興趣,後來越來越覺得乏味無聊,這種低端的祝酒詞,在她那個世界裡,哪一天朋友圈沒幾個朋友發一兩條的,而且絕對比這個有內涵有哲理?
所以到後面她直接擺擺手,示意暫停。
趙琳琳眼睛猛然睜大,露出狂喜。
「哈哈,白鳳,你也有認輸的時候啊?」
就在所有食客和看熱鬧的人都以為白鳳輸了的時候,白鳳卻是柳眉倒豎,跟看傻b一樣看著趙琳琳問。
「你腦子有病吧?我說暫停就是認輸了?這麼想我輸?我只是覺得沒意思也不公平,既然是斗祝酒詞,那就應該有來有往,他出招我接招可以,現在總要給我也給一些出招的機會吧?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這麼無恥……不太好意思吧?」
「你!」
趙琳琳體若篩糠,纖纖玉手指了指白鳳。
「好,就讓你先!」
白鳳笑眯眯的點點頭,然後玩味的看著酒桶,露出森森白牙道。
「飯桶,你可接好了,老娘可不像你這麼沒文化!」
「你……!」
酒桶氣的就想回嘴,白鳳卻已經開始了!
「肯與鄰翁相對飲,隔離呼取盡餘杯。」
酒桶一懵,完全聽不懂……
「啥?」
「酒不醉人人自醉,千杯飲盡劉伶愧。對月邀飲嫦娥伴,一江愁緒酒中會。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千百杯。醉臥桌頭君莫笑,幾人能解酒深味?」
「啥啥啥?啥玩意?」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摧。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你到底說的是啥?」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
酒桶懵逼中……
趙琳琳懵逼中……
唐龍懵逼中……
錢串子懵逼中……
黃麗懵逼中……
所有主播懵逼中……
所有食客懵逼中……
所有看熱鬧的人一起懵逼中……
……
「這是古人所言的祝酒詞,怎麼,沒聽過吧?小學畢業了嗎?你以為會說幾句順口溜就裝會祝酒詞了?」
白鳳譏諷的笑笑,酒桶的臉直接從頭頂紅到了腳後跟,雖然自己聽不懂,但怎麼著也不敢蠻橫的說對方胡謅亂講,古言詩歌祝酒詞他也聽過,酒品如人品,輸就輸,他可不會當場撒潑打滾,當下尷尬的看了看實力懵逼的趙琳琳,然後朝白鳳道。
「好,祝酒詞算我水平不夠,我認輸,不過第二局可全靠實力,你要再想靠嘴巴,可就要小心了!」
酒桶說完,啪啪拍了拍手,旁邊的十幾個男女把早已擺好的青花瓷瓶全部打開,整個房間裡立刻酒氣四溢!
唐龍剛還欣喜白鳳贏了一局,結果看到第二局之後,臉色立刻就變的難看起來。
「這一局是品酒,不但要品出酒的年份、產地,還要品出酒的度數、品名!以十五中酒為基準,猜出正確率最高的人獲勝!」
酒桶做了請的手勢,笑著開口。
「女士優先!」
唐龍卻在此刻擺擺手立刻阻攔。
「慢著,先說清楚,到底根據什麼判別猜對猜錯,不然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搞小動作?」
白鳳卻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不用,先不說都是青花瓷瓶沒有標識,就說飯桶和我,我們既然都是內行,自然誰也騙不了誰,飯桶的本事不大,但酒品如人品,應該比趙琳琳要強很多!」
趙琳琳一臉黑線,正想罵幾句痛快痛快,白鳳和酒桶兩人都已經開始了。
這兩人沒有去嘗,而是一個從前一個從後,各自開始,都是細細輕嗅,唐龍一嘆,這tm要是能聞出來,那絕對比警犬都牛b,十五中不同度數的酒混合在一起,酒味互相重疊,更是難度+10086……
「83年,62度的白蘭地,產自法國巴黎!」
「99年,42度伏特加,產自紐西蘭!」
「85年,38度特基拉,產自曰本!」
「90年,山西汾酒,42度!」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到最後一瓶,兩人互相看了看,卻都齊齊的住了嘴,場面一時間有些迷之尷尬……
看熱鬧的人還以為這二位都猜不出來了,不禁各個屏息凝神,誰知道白鳳卻突然露出白牙笑笑開口。
「飯桶,這麼比沒意思,這些都是普通貨色,如果你同意,我酒窖還有一些特別的玩意……」
「好!拿來加時賽!」
白鳳點頭,朝旁邊的錢串子打個招呼,錢串子從吧檯上跳下去,不大會功夫,從酒窖拿出了一截竹筒,一個瓷壇。
白鳳笑著開口。
「飯桶,這局算我讓讓你,只要你能猜出這兩種任何一種,就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