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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西溪在現場指揮幹警按順序離去。

    楊子軒和君汝互相走向對方，但見她腰肢扶搖，美目連連，穿著尋常居家衣物，卻美艷不可方物。

    「你總是要讓人擔心，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打聽才知道，你到這來了。」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楊子軒猿臂輕舒展，想要將她摟入懷中……

    卻聽到一聲，很不合時宜的乾咳聲，「咳咳咳……」

    楊子軒笑嘻嘻的扶住君汝，朝夏木笑道，「夏木小姐，你沒聽說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嗎？你這麼大的電燈泡在這裡，很礙事，你難道一點意識都沒有嗎？」

    兩女均是呸了一聲。

    「不知羞恥。」

    君汝暈生雙臉頰，一時美艷無匹。

    夏木冷冷說道，「楊君真是個情種，我記得昨晚……」

    「停停，你到底想說什麼？」楊子軒連忙打斷，昨晚之事，是他一時放肆，自然不想給君汝聽去，不然醋罈子還不知道怎麼打翻。

    而且更重要，這會嚴重影響他剛在君汝心目中樹立的高大形象。

    「我也不想說什麼，只是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楊君不要繼續把人家當成是敵人而已……」夏木這話半真半假，還帶了一絲幽怨的語氣，倒像是楊子軒真的和她有過什麼露水姻緣似的。

    楊子軒頭皮一陣發麻，早知道這是個禍水，自己就不去招惹她了。

    「不過，你今天的表現，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真的。我是第一次見到楊君的另一面。」夏木話題一轉，又轉到了楊子軒身上。

    「其實我是很不想招惹楊君這樣的對手的。尤其是見過你今天的表現之後，希望下次我們再見面，能夠以另外一種姿態，比如合作的關係。」夏木笑語嫣嫣。

    楊子軒沉吟了一下，笑道，「我當然希望能夠和夏木合作，但是夏木小姐先要度過這次難關再說吧……」

    「難關？我不太明白楊君你的意思。」

    「李正華被捕了，你認為自己能夠獨善其身嗎？」楊子軒冷笑一聲。

    夏木臉色微微一變，「李正華被捕，和我有必然關係？」

    「固然沒有必然關係，但是夏木小姐，你可是做了幫凶。」

    「我怎麼會是幫凶呢？」

    楊子軒冷哼一聲，「我查了一下最近的資料，華人國際和多個日資企業簽訂了合作協議，準備合資建設工廠……」

    夏木臉色微變，她也沒沒預料李正華這麼不堪，這麼快就被楊子軒除掉，幾家日資企業牽涉進來，確實會有點麻煩。

    「夏木小姐，你太過於想坑人了，你和李正華合作最大的原因，就是想給他的資金和部分日資企業牽線吧？你知道李正華手頭有很多賦閒的資金，但是卻沒有很好的利用起來，所以你想讓你手頭幾個日資企業進來，空手套白狼，這幾家日資企業除了不可以出錢之外，其他什麼都可以出，我說得對不對？真是空手套白狼啊，就憑藉技術授權和技術入股，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一家公司，你的算盤打得很響啊。」楊子軒笑道。

    夏木微微沉吟，笑道，「這是你情我願的買賣，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李正華他也需要我們，我們一沒坑他，二沒騙他，我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犯法的地方。就算他供出我們日資方，那也是正常的買賣交易……」

    「是啊，這確實是一個你情我願的買賣。李正華確實很需要你們，但是他們需要你們，不是需要你們的技術，而是需要你們的名聲。現在國內的氛圍，就是唯外資是好，只要是外資，就在公眾中有極高的信譽度和信用度。這才是他想要的，只要他對外宣布他投資了幾家外資企業，他的融資能力，就能迅速再增強，融入的資金肯定又能翻一番……」

    「那是他的主觀惡意性，我們主觀上，並沒有幫助他做大騙局的意圖，我們只是普通的生意合作夥伴，我們主觀上是想做真正的實體生意的……你別想血口噴人。「夏木咬牙切齒說道。

    楊子軒撇了撇嘴巴，「是啊，我其實也相信那些日資企業沒有什麼主觀的惡意性，我查過那幾家企業的母集團，都是在我們國內有大規模投資的，不至於敗壞自己的名聲，但是夏木小姐你有沒有主觀惡意性，我就不知道了……」

    夏木心裡一顫，「我為什麼會有主觀惡意性？」

    楊子軒笑道，「因為你是個居心不良的間諜，或許你有上面的壓力，或許非出自你的本心，但是你確切的還是個間諜。間諜的本質是什麼？破壞和刺探。什麼叫破壞呢，就是破壞敵方的內部環境，用我們法律上的一個術語來說，就是蓄意破壞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和經濟秩序。

    夏木冷笑道，「我怎麼就成了破壞你們社會注意經濟秩序的人？」

    「你想想，你幫李正華牽線，搞各種噱頭各種項目，他求之不得，因為這樣就能夠忽悠更多人投錢給他，他能夠吹得天花亂墜，騙更多的錢，然後直接把梁溪姑蘇這兩個經濟大市的民間資本都吸收過來，吸收過來之後，很多萌芽中的中小企業都發展不起來，等到這個泡沫破裂之後，姑蘇梁溪的經濟要好幾年都緩不過來……你的目的就達到了……破壞社會經濟秩序……」

    君汝在旁邊是越聽越心驚，再看夏木，已經保持不了剛才的鎮靜了……

    夏木顫抖著聲音說道，「這都是你的主觀惡意揣測，根本毫無證據……」

    「證據？我只需要知道你是間諜，你又和李正華聯繫過，就足夠了。」

    夏木冷笑一聲，「那也需要證據證明，我和他根本沒聯繫過，你去調用通話記錄，我和他根本沒通過話。」

    楊子軒聳了聳肩膀，「我要你和他的通話幹嘛？」隨後，讓褲兜裡面拿出一個錄音機，「有這個就夠了，我和你剛才的談話，我錄下來了，我準備交給情報管理部門了。」

    夏木臉色大變就要搶過來，怒道，「你卑鄙。」

    「剛才的錄音裡面，你已經默認你和李正華有過聯繫，而且給日資企業牽橋搭線過了，這就是證據……」

    「你這個卑鄙小人……」夏木胸部劇烈起伏，顯然十分憤怒。

    過了許久，夏木才幽幽說道，「你拿去吧。」

    楊子軒把錄音機遞給君汝，走到夏木身邊，小聲說道，「要不這樣，今晚你到我房間，再給我打下屁股，我就把錄音給你，你看這個交易怎麼樣……」

    「楊君，你也太看輕我了吧。」夏木語氣幽怨，被他貼近，心裡一跳，面泛桃花，急忙離他遠遠的，然後格格嬌笑，「還是你來我房間吧，我今晚等你哦……」

    不遠處，君汝朝楊子軒怒目而視，就要發飆了。

    楊子軒卻笑道，「你一點都不怕我嘛，還敢開我玩笑，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底牌，所以不怕我啊？」

    夏木搖了搖頭，卻笑而不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底牌就是那份合作協議吧，因為你和李正華溝通時間不長，那幾家日資企業還沒來得及和李正華簽訂協議，李正華就被逮捕了，所以你覺得，這一劫，你可以逃過去了，就算我錄音了，那幾家日資企業又沒和李正華真正做了合資的證據，所以你和那幾家企業都可以否認，對不對？」

    夏木這次真的慌了，這確實是她最後的底牌。

    她的底牌就是，那幾家企業沒真的和李正華合作，所以，她只和和企業串供，否認就是了。

    「楊君，你真的很聰明，太聰明了。」夏木又恢復了那種人淡如菊的氣質，寵辱不驚，仿佛瞬間變了個人一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剛才那個馮少倫市長，應該關係不錯的，梁溪這幾年引進的日資極多，我不知道你在其中起了多少作用，但是你的影子肯定有，你和他的私交應該都很不錯。」

    夏木咬了咬嘴唇，笑道，「那又如何，我和楊市長你的私交也不錯啊。」

    「私交很不錯，那你應該很關心華人集團裡面凍結的東西吧。唉，私交這東西不知道怎麼說，我和夏木小姐你私交這麼好，撒時候，也給我們廣陵引進點企業，我們廣陵的招商團隊可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再戰再敗，很需要夏木小姐你幫我改造一下。」

    夏木捂嘴笑道，「楊君說話總是這麼幽默，如果條件合適的話，我真想給廣陵引進幾家企業，我想楊君對地方的治理水平應該很不錯……」

    楊子軒恬不知恥憨厚笑了笑，「那是，我戰鬥過的地方，都很不錯……」

    夏木淡然一笑，「不過目前廣陵，我還看不上有什麼太大優勢，你知道我要號召企業家去廣陵投資，也要耗費我的個人信用度，如果他們去廣陵賺不到錢，我的名聲也會敗壞的。」

    楊子軒搖了搖頭，「看來夏木小姐還是看不起我們廣陵小地方，認為廣陵窮不拉幾的，企業投資，可能連本錢都收不回來是不是？」

    又朝遠處毛西溪擺了擺手，說道，「把那疊資料拿過來……」

    毛西溪說好咧，就把資料拿過來，遞給楊子軒。

    楊子軒把資料接過來，拿到夏木面前展示，「夏木小姐的底牌就是這個吧？」

    夏木見到那份文案，臉色大變，伸出手，想要抓到手裡，卻被楊子軒收回來，笑道，「夏木小姐，你這搶東西，可不厚道啊。」

    「這份文檔，就是你牽線的日資企業和李正華的華人國際要合作的正式合同協議，上面都已經蓋好公章，只是還沒對外公布。你本來最擔心我會接手這個案子，但是當我把這個案子移交給馮少倫同志之後，你心頭大石落下了，因為你覺得憑著你和馮少倫的私底下交情，完全可以拿到這份協議，然後偷偷銷毀，那這世間再也沒人知道你夏木這個大間諜和李正華這個大騙子之間做過一場這麼見不得光的生意……「

    夏木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指著楊子軒的鼻子，「你，你……」

    「你千算萬算，沒想到我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偷偷扣押了這個東西吧，其實我早就料到你和李正華之間的骯髒交易了，所以我才會特地吩咐幹警們，留心能不能找到這樣一份東西。當一個人集中精力要找一份東西，還是很容易找到的，你說是嗎？」楊市長眼神裡面滿是戲謔。

    夏木頭一暈，差點摔在地上。

    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沒想到，還是被這個人鑽了空檔。

    本來她自認為自己手上有好幾張底牌，沒想到這些底牌早就被楊子軒抓到了手裡。

    現在她真是一無所有啊。

    一旦楊子軒把錄音和這份協議交給國家的安全部門，那她的日子可能就非常難過了。

    安全部門肯定不會因此逮捕她，但是至少再次有了清洗了華東，華南地區的情報網的藉口，作為懲罰和交換，外務省必須要默認這次清洗。

    搞不好，這就是她在中國的滑鐵盧之戰，慘敗後，只能剩下回國的命運……

    家族給她的時間窗口，已經不多，如果她不能繼續證明自己，那她的命運，就不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裡了，她不甘心啊……

    想到這裡，她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來。

    楊子軒自然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彎彎道道的，看到夏木臉色蒼白，嘴唇快出血了，還驚呼了一聲，「夏木小姐，你嘴唇怎麼出血了，怎麼這麼不小心，磕傷了嗎，我這有紙巾……」說著，從口袋拿了一包紙巾出來。

    啪！

    夏木一巴掌把紙巾摔到了地上。

    君汝看不過眼了，衝上來，朝夏木怒道，「你這人怎麼好心當成驢肝肺啊？這混蛋好心好意給你東西，你還不領情？」拉著楊子軒的手，就要把楊子軒拉走，「我們走吧，讓她一個人在這好了……」

    夏木心頭一陣悲苦，想到自己無法抗拒的命運，又有點悲從中來的感覺。

    楊子軒扭頭朝夏木說道，「夏木小姐，其實這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商量？」夏木一陣疑惑。

    「當然了，萬事都可以商量。什麼都可以交換，當你感覺有東西不能不能交換的時候，只是因為你出了的價碼不夠，你明白嗎？我是崇尚等價交換規則的……」

    夏木眼眶裡面本來眼淚連連的，被他這麼一說，破涕為笑，「你是說，這兩樣東西，你讓我拿同樣價值的東西和你交換？」

    「是的。」楊子軒聳了聳，就算把這兩樣東西給安全部門，安全部門也只能以此為藉口，對日本的部分情報網進行清洗，但是情報人員，這種東西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就算夏木這次回去了，說不定很快又派一個更強大的，叫冬草，井邊之類的傢伙過來，替代夏木……

    所以，還不如用來換些有價值一點的東西。

    想到這裡，楊子軒終於露出了奸商式的笑容，「只要你你給得起那樣的價碼。你看我和馮少倫都是只談交易，不談政治的……」

    夏木破涕為笑，又臉色沉重，「你開出的價碼，肯定很高吧？」

    「高不高，等我開出，你不就知道了？」楊子軒笑了笑。

    「那你說，我聽著。」

    楊子軒思考了一下，說道，「這樣吧，這兩樣東西，我折價給你，兩億人民幣……」

    夏木差點吐血，「你，你還不如去搶銀行呢。」

    君汝也捂嘴嬌笑不已。

    楊子軒擺了擺手，「你理解錯了，這個價錢，你應該付得起。我指的是，給廣陵引入外資兩個億人民幣，我不管是你的日資，還是英資，美資，都行，我知道你關係網很廣，我需要兩個億，而且這兩個億不能是空頭支票，必須是實際我們能利用的，期限是一年。」

    夏木臉色凝重起來，這個確實不算是完全不能完成的任務，運氣好的話，給廣陵引進一個大項目就足夠了……

    「我考慮下……」夏木還是要猶豫一下。

    楊子軒笑了笑，朝君汝說道，「看來，我們要回去了。我可沒多少耐心的。說不定很快，我就反悔了。「

    夏木咬咬牙，「行吧，我答應你，不過你要把東西給我……」

    楊子軒哈哈大笑，「夏木小姐，我們之前互相程度還沒那麼高吧？這樣吧，我回頭讓招商的同志，出面跟你簽訂招商合同，規定毀約問題，一年後，如果你實打實的幫廣陵引進了這兩個億的項目，我就把東西給你，我以廣陵市長的信譽保證，你看我和馮少倫的交易，都是很可信的……「

    條件雖然很苛刻。

    但是對於夏目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在外務省看來，這不會是一場挫敗，只要沒有崩盤式的挫敗，她就更多時間和資本，和家族斡旋……

    「那，那我們擊掌為誓？」夏木糾結了一會兒，才說道。

    楊子軒聳了聳肩膀，突然湊到她耳邊，壞笑道，「我對擊掌沒什麼興趣，不過擊別的地方，倒是挺感興趣的……」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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