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錕練的一門絕技就是縮骨術!從頭到腳都能縮小,縮成薄片,所以這柳錕雖然武藝不算高強,卻從未落入他人之手。
就算被人捕捉了,不管是用網、繩、鐵鏈等等將他禁錮,都是白費力氣——因為人家會縮骨術啊!骨頭一縮就溜出去了!
柳錕自信滿滿欲抽出左臂。
卻被死死卡住,他的左臂已縮骨比樹枝還細,卻被玄鏈卡住,無法掙脫!
唰地後背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這是怎麼回事?
很快他領悟,原來鳳天歌準確以玄鏈卡住了他的骨節,所以就算他使縮骨術爐火純青,也無法逃脫!
想到這一點,柳錕身上嘩嘩淌下冷汗水來!
縮骨術是他柳家的一門神秘的獨門絕技,並不顯山露水。
平時看見柳家人使縮骨術的人極少,而眼前的這個女人,非但不畏懼他的縮骨術,反而極快找到了破解他縮骨術的辦法!
這實在可怕!
「怎麼?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鳳天歌見他目露絕望,冷笑越發絕美。
雙手驟然一緊——
「啊——」一聲慘叫後,只聽」砰」一聲,整條左臂被生生勒斷,鮮血狂噴。
「啊——」燕瑢悅尖叫一聲捂住眼睛,嘴裡作嘔,嬌軀瑟瑟顫抖。
「不怕不怕啦!」白光安慰她,「不就是斷了一隻手臂而已嘛!要是你看到掉腦袋腦花四濺的樣子,不是更難受麼?」
「哇哇……」豈料聽了他的」安慰」,燕瑢悅吐得更厲害了。
「四哥!」
段溯又驚又恐!若連四哥都不是她的對手,這下他倆真的完了!
斷掉左臂的柳錕,臉色慘白如紙,癱軟在地上痛得全身發抖。
鳳天歌」嗖」一聲將玄鏈收回,冷笑一步步向他們走近。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段溯最先求饒。他還不想死啊!
「丟臉!」柳錕只覺羞辱,怒瞪段溯。
「不錯!」鳳天歌挑挑眉,「他丟了你的臉,我幫你教訓他怎樣?」
話落,也不由他問答,「嗤」一聲,一腳踢飛掉落地上的一把劍,刺入段溯心臟。
段溯身體一挫,瞪大眼睛仰躺在地,掛了。
「六弟!」柳錕懊悔不迭!
要是剛才他不多嘴說那句話,六弟就不會死了!
「別急!」鳳天歌雙手抱胸,冷笑道,「我很快就會送你去找他!你倒是有幾分骨氣!我欣賞!」
「說吧!你想怎麼死?我都成全你!」
柳錕怎麼也想不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和你無冤無仇……」又開始雞婆了。
「你真的很吵!」鳳天歌眸光一冷,玉指利如鷹爪逼向他的喉嚨。
空中一道輕微異響,鳳耳微動,瞬間一道光影逼近她的玉指。
「鳳兒小心!」楚均寒狂汗。
眸角冷光流轉,鳳天歌迅疾收回手,那光影撲了空落在地上。
竟是一個小石子!
鳳眸微眯!一個小石子也被人注入如此強勁的力道,可見此人的非凡身手!
緊接著橫空而降一蒙面黑衣人,帶虛軟無力的柳錕飛快離去!
楚均寒正要追上去,卻被鳳天歌制止。
「不要追了!」
以楚均寒的那點功夫,追得上才怪!
就算追上了,也是送死!
當然,如果鳳天歌知道楚均寒就是藍衣,就不會這麼想了!
楚均寒當然知道她的心思。
雖然有些遺憾,他挺想知道那高人是誰!
解決了段溯等人,他們穿越樹林,順利進入了水國。
黑衣人帶著柳錕來到一個山洞,便將他丟在一旁,置之不理,由他自己處理傷口。
黃昏降臨,殘陽似血。
一道身影在血陽光芒走進來!面蒙黑紗,雙手背後。
柳錕看不到她的長相,只隱約覺得是個女人!
「主子!」先前的黑衣人快步走到洞口,恭敬道。
蒙面女人望著癱軟地上被劇痛折磨的柳錕,隨手將一個小瓶子擲到他身邊,
「這是玉仙露,你留著用!」
玉仙露?眸光一閃。傳說中的玉仙露,據說有令肌肉再生的神效!
只是這人如此大方給他玉仙露,卻不知有什麼企圖?於是依然沒有吭聲,警惕瞪視她。
蒙面女人目露笑意,卻淡漠虛無,「青峰山七匪,死了三個,如今就只剩下四個了!」
一聲輕悠嘆息,聲音婉轉動聽,柳錕卻只覺心裡更難受了。
是啊!當年響噹噹的青峰山七匪,只剩下大哥海圖、三哥桑劍、老四柳錕,以及七弟雪生四人了!
可是這兩年來,雪生忽然消失,至今音訊全無;今天他柳錕又被一個女人斷了左臂,成了廢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柳錕冷冷道,「要是想落井下石羞辱我們青峰山七兄弟就不必了!直接殺了我吧!」
「殺了你?」蒙面女人挑眉,流露一絲不快,「早知道你這麼愚蠢,當時我真應該袖手旁觀,讓那個女人了結你!」
柳錕愕然。
「哼!你也不想想,如果我要殺你,為何又要費心思救你?」
「那你想怎麼樣?」柳錕語氣軟了些。
蒙面女人爽快道,
「第一,我要你們青峰山七匪剩下的四人都為我辦事;第二,我要你找到你的七弟,帶他來見我!」
柳錕淒涼大笑,「哈哈哈!你還是殺了我吧!這兩件事我都辦不到!」
蒙面女人也不惱,依然慢條斯理道,「只要你答應這兩條,我會給你療傷!不但不會讓你成為廢人,還會功力大增,找那個女人報仇!」
報仇?
眸光一亮。不得不說,這女人很了解他!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軟肋。
現在他做夢都想殺了鳳天歌洗雪恥辱!剛才在洞裡痛得死去活來時,他甚至暗暗發誓,誰能幫他報仇,讓他做什麼都甘願!
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不過,他壓根兒沒想到機會和火坑並存!要想得到這個機會,得同時跳入火坑!
蒙面女人一聲輕笑,淡若清風道,
「我不逼你!你什麼時候想好了,我再決定是殺你還是救你!」
心肝兒一抖!眼見蒙面女人已優雅即將走出洞口。
「等等!」柳錕暗自咬牙,豁出去了,
「我答應你!你現在就替我療傷!」。
蒙面女人依然微笑著,柳錕卻發現,這女人雖然美眸清澈似水,卻深不可測。
越平靜的湖面,湖水越深,不可見底。
她越舉止優雅,聲音溫柔,越讓人感覺到恐懼,從內心深處蔓延出來的恐懼。
「當然!我答應了別人的事,從不食言!」
來到水國的城門下,望著遠遠排著長龍進城的隊伍,鳳天歌柳眉驟蹙。
白光熱情地和前面的一大叔套近乎,隨後趁機問道,「大叔!今個進城的人怎麼這麼多啊?」
「哎喲!其實進城的人不算多啦,只是這幾日檢查得很嚴格,放行的速度慢,所以看起來人多!」
「哦?為什麼突然嚴查?」
大叔見這」後生」又懂禮貌又嘴甜,心生喜歡,望了望四周,才小心翼翼對他說,
「哎呀!你不知道咧!最近宮裡不安生!聽說有一位皇子要弒君奪位,還沒行動就敗露了,被皇上抓起來了!所以這幾日全國上下都查得嚴,都在抓叛徒咧!」
「哦!是哪位皇子啊?」
「這個就不知道了!人家要保密咧!」
白光轉頭就把此事告訴鳳天歌,末了又說,「呃,鳳姑娘,你看這水國現在不安生,要不我們還是繞道去邀月國吧!」
對外界還很陌生的白光,聽說邀月國是當今大陸最強大最富庶的國家,他早就想去玩一玩了!
要是他知道楚均寒就是邀月國的八皇子,一準兒會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不行!」鳳天歌冷聲道,「我回水國還有事要處理!」
這時已經輪到他們接受檢查了。
檢查的除了門將,還有一個統領模樣的絡腮鬍,親自一個個檢查。看來這幾天還真的很嚴!
「站住!」絡腮鬍看了看鳳天歌等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畫像,忽然臉色一變,
「就是這幾個人!抓起來!」
鳳眸微眯,袖袍下雙手暗握成拳,卻被楚均寒握住她的手,低聲道,
「鳳兒!這裡都是老百姓,要是動起手來,定會殃及無辜!不如就隨他們去,看他們到底要作什麼!」
語氣隨意,就像在說」跟他們走一趟,就當旅遊了!」
聞言,雖然鳳眸中怒火依舊,但拳頭卻漸漸鬆弛。
這邊楚均寒和鳳天歌已商量好不動手,那邊不知情的白光,卻」囂張」得很。
「憑什麼抓我?放開我!」白光邊掙扎邊跳腳邊叫囂,「告訴你們!我們有兩個人可厲害了!要是不放人保管把你們打得滿地找牙!哼!」
冷哼一聲轉過頭,卻見楚均寒和鳳天歌都順從被人綁起來。
瞠目結舌——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後腦勺卻被人爆炒一栗子,
「他奶奶的!還敢威脅老子!帶走!老子倒要看看是誰打得誰滿地找牙!」
白光頓時就焉兒了,嗚嗚嗚……
鳳天歌等人被帶入一座牢裡。
觀察四周,覺得這不像是官府的牢房,倒像是某個大臣府里的私牢!
就連最沒心沒肺的白光也看出來了,「咦?這不是官牢啊!」
絡腮鬍翻了翻白眼,「誰說這是官牢了!」
「你們不是官府的人嘛?」
「誰說我們是官府的人了?」
「……」白光被噎。
鳳天歌卻冷笑對白光道,「你應該高興,因為你很快就可以和你的故人見面了!」
「故人?」白光迷惑。他哪有什麼故人!除了師傅,紅光,黑光——
等等!紅光,黑光——難道,鳳天歌的意思是……
很快他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