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完事,林妙才拍了拍腦門,然後不由笑道:「難怪難怪,二位前輩,師父他老人家可還好?」
「哈哈哈哈哈,安神醫說的果真沒錯,他的學生果然不差。」
「不過就算是他老人家出手,能將二位前輩醫好也極為不易,尤其是文前輩,之前元氣傷的非常重,若非有雄厚的真氣作為支撐,就算是師父他老人家怕也做不到如此。」
「的確不錯,為了醫治若兮,安神醫用了將近三年的時間,此等恩情我們父親二人無以為報,想不到神醫的弟子竟也在此,看來真是有緣啊。」
「前輩說笑了,我很了解師父為人,他遇到越棘手的問題越是有興趣,碰到他,就算您不願讓他醫治恐怕他還偏要治。」
「不管怎麼說,我們夫妻能有重出江湖這一天也是拜他老人家所賜,雖然老神醫不求回報,但你是他的學生,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就當是報恩。」
「您要這麼說,那還真有一件事需要麻煩您二位。」
「但說無妨。」
「麻煩兩位前輩管管這位黑玉樓的主子,如今這黑玉樓也是份不小的家業,他有事回來待上幾日,沒事就不見人影,里里外外全靠幾位掌事和晚輩操持,也不給個名分,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我到底算是入了黑玉樓沒有。」
眾人聞言大笑。
陳墨白趕緊說道:「算算算,如何不算,你不早就是二樓主了嗎。」
「墨白,你還聽不出來,小林子這是在打趣你。」
眾人暢談甚歡,唯獨少了一人不在,陳墨白也才反應過來。
「花前輩不在竹林谷?」
「在,你們來之前還看到她。」
洛青丘則說道:「我猜她是知道你們二人來了,無顏相見吧。」
陳墨白也突然明白,當時花茹芊得知陳玄宗活著時,曾想過去找他,被陳墨白阻止,如今只要再見,她卻心中有愧,不知該如何面對二人。
「墨白,你說的人是?」
「花茹芊前輩,當年是她暴露了你們的行蹤,但這些年她也在不遺餘力的發展黑玉樓,為的也是給你們報仇。」
「我記得她,有何不敢見,就算不是她也遲早有人找到我們。」
陳玄宗也說道:「當年的事我本就沒怪她,又聽說這些年她對墨白的悉心培養和愛護,我應該感謝她的。」
洛青丘此時也沒有說話,她對花茹芊的態度已經改變了很多,但對於當年的事也並非一點不在意。
眾人沒說幾句,花茹芊終於來到陳玄宗和文若兮面前,還未說話,身子一低便要跪下來,幸虧文若兮快一步將她扶住。
「我們是同輩,如此大禮可受不起,你若因為當年的事如此,那我是不是也要因你對墨白的事給你也跪一個。」
「文女俠,當年是我是非不分,魯莽所為,你不但不怪我,還如此大度,實在令我汗顏。」
「嘻嘻嘻,可別說我大度,你若是還對某些人有其它的心思,那我可要日夜防著你,還有你,小狐狸。」
「幹嘛突然帶上我,我要有那本事,還輪得到你,哼!」
文若兮笑了笑,扶著花茹芊坐下。
「聽說你之前為了幫墨白對付異神宗,還受了重傷,現在如何了?」
「早就沒事了,妙才醫術超凡,不是立刻斷氣的話,想死都難。」
「不愧是安神醫的學生。」
文若兮一番言語逐漸化解了花茹芊的心結,眾人二十年未見,一直聊到很晚。
「爹,娘,我差人給素衣派和星劍宗分別送了信,一是告知孟姨夏姨您二位康復了,正在此地,二是知會上官前輩一聲,殺害譚前輩的另一兇手已被抓住,至於如何處置還是看星劍宗的意思吧。」
「我也十分想念蘇禾與星顏,本還想著這兩日就回素衣派一趟去看看她們。」
「素衣派那幾位長老看著心煩,我想她們二位會親自過來。」
「看著煩就不理會,若敢說三道四就揍她們唄,雖然你娘我躺了快二十年,但好在真氣特殊,這些年流入體內的真氣反而吸收了不少,這才厚積薄發突破了宗師境。」
說到這,陳墨白突然才想起來這個問題,老爹也就算了,怎么娘才醒來沒多久,就能輕鬆殺死饕餮,在她面前饕餮簡直和孩童一般,原來已經是宗師境界了,但這也太輕鬆了,許多人窮極一生都達不到的境界,娘竟然睡了二十年,醒來後沒花多少功夫就突破了宗師。
「傻小子,你娘以前可是天之驕女,世間少有的月相真氣,要不是當時出了事,用不了一年半載的我也能踏入宗師境。至於那個饕餮嘛~因為他怕我和你爹,而且怕的要命,不止他,那什麼四凶,異神宗上下和你爹不對付的其實都怕他。當年冷廉一直想除掉你爹,坐上宗主之位,實際上四凶被我們二人揍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快連親媽都不認識了,所以在他們心裡早就有陰影了。見到我哪還敢動手,估計他第一時間想的是逃還差不多。」
陳墨白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娘是這等女中豪傑,主要是這性格,難怪和老爹能看對眼,當年絕對是兩個莽夫,無語的笑著伸出個大拇指。
「我還有一位大哥,本是星劍宗的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後來因為一些事,他也無法再回宗門,如今應該也在鴻城,禍斗的事我想明天親自去與他說明。」
「是那位叫慕容天璣的年輕人吧?」
「是。」
「唉,上官紫微我雖然交道打的不多,不過也聽聞過她的性子,武學方面是沒得說,思想卻這般頑固,不過確實可惜了譚松河,好人為何總是不長命。」
「爹!娘!以後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不過對方是誰,我都不會再讓他們傷害你們。」
「你這小子。」陳玄宗笑罵道。
文若兮則是拉著陳墨白的手說道:「娘當然相信,不說黑玉樓如今實力不俗,就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當今江湖中也沒幾人敢招惹,對,還有你那白姑娘,我見她功力也不弱,想必不僅化解了陰寒體的副作用,還將其化為己用了吧?」
「呃是。」
文若兮一笑,沒有點破,只是故意說道:「行啊,也是個正經男人了。」
陳墨白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爹娘,你們今日奔波敘舊也累了,還是早點休息,我看看黑玉樓那邊有沒有什麼事要處理。」
說完頭也不回的快步出了屋。
次日,陳墨白便找到了慕容天璣,他與赤月瞳在鴻城隱居,平日和平常百姓一樣過著普通的生活。
看到他回歸平凡,陳墨白倒也欣慰,問起和赤月瞳的關係,慕容天璣只是平靜地回道:「赤姑娘的心意我清楚,但我不過是背棄宗門之人,心中也有還未放下的事,並非良人,也曾勸她回未央宮,她卻執意不肯。」
這是赤月瞳突然出現,說道:「星劍宗有什麼了不起,離開便離開了,你心裡記掛著你師妹說明你重情,沒關係,我可以等。」
陳墨白見此,倒是覺得兩人其實還挺般配,慕容天璣是重情重義之人,赤仙子同樣如此,一旦動情便如此堅定不移,兩人也共同經歷了不少事,不過感情之事自己不便多說什麼。
於是便說起禍斗的事,慕容天璣平和的氣息立刻便有了波動。
「慕容大哥,與你說這件事是因為事關譚前輩,無論如何也應該告知你,你可要控制自己的心緒。」
「放心墨白,我在學著掌控殺神訣,而非被其控制,如今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倒也適合現在的我,不過這個禍斗還希望你能交給我。」
「我已經派人送信給星劍宗上官前輩告知此事,慕容大哥你打算如何?」
「我想親自將他帶回星劍宗,要他跪在師父的墓前,以死謝罪。」
「好,就聽你的。」
「墨白,謝謝你。」
「你我之間兄弟相稱,何必道謝,譚前輩也曾指點過我,我同樣心懷尊敬,為他報仇也是我想做的事,只不過慕容大哥比我更適合親手做個了斷。」
「不過怎麼說,我欠你的。」
「再這樣說便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你們男人啊有時候就是婆婆媽媽的,墨白,那人現在何處?」
「就在鴻城,黑玉樓之中。」
之後陳墨白將二人帶到黑玉樓。
墨雲染見到赤月瞳,即心疼又生氣。
「你這丫頭,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宮主。」
「宮主,我」
墨雲染了解她的性子,也清楚她現在的心情。看似妖媚多情,實則一旦鍾情一個人便矢志不渝。
便又拉著她的手溫和說道:「雖然與慕容大俠說過,今日還是要再與你說一遍,未央宮始終是你的家,我們也都是你的姐妹。」
赤月瞳哽咽的抱住墨雲染,兩行淚水慢慢落下。
「傻丫頭,好了,既然你有了決定,就去爭取自己的幸福,慕容天璣不是木頭,早晚會被你的心意打動。」
赤月瞳使勁點點頭,轉身又抱了抱白月寒,她們兩人進入未央宮的時間差不多,雖然性格不同,但是感情一向不錯。
「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墨白是個不錯男人,值得託付。」
「我知道。」
另一邊慕容天璣也見到陳玄宗和文若兮兩位久聞其名,卻未曾見過的江湖名人。文若兮也對譚松河的離世表示惋惜,陳玄宗也頗為欣賞慕容天璣。簡單聊過,陳墨白令人將禍斗帶了過來。
看到殺害師父的兇手,慕容天璣便有些按耐不住,殺神訣的氣息漸漸躁動。
「殺神訣?」
陳玄宗立刻便從這股隱隱散出的殺意中認出了慕容天璣身上的功法。
「慕容大哥!」
在極力的控制下,慕容天璣的殺意慢慢消散,眼中的殷紅也逐漸退去。
「抱歉諸位,看到殺害師父的人還是有些控制不住。」
「唉,殺神訣能被稱為四大邪功之一,哪有那麼容易控制,你能將它壓制到這般程度,心性定力已然不凡了。」
慕容天璣深知自己面對此人時間越久,殺神訣越難控制,於是匆匆與眾人告辭,決定即刻動身前往星劍宗。
陳玄宗對慕容天璣也是感到可惜,若非身懷殺神訣,而是還在星劍宗,那也算譚松河後繼有人,只是可惜了。
「宗哥對川南門派倒是關心起來了。」文若兮調侃道。
「南北之分本就可笑,世人偏見,日積月累罷了。」
禍斗一事終了,陳墨白也算少了一個惦記。
未過三日,有人報信給陳墨白後,他便立刻出了竹林谷,不多時便帶著三人重新回來。
「娘,您看誰來了!」
文若兮聞聲出來,看到來人高興不已。
「蘇禾,星顏。」
「若兮。」
三姐妹再次相見,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陳墨白帶著丁點點默默走開去參觀竹林谷的各處,留給她們一些單獨的空間。
良久,三人情緒才穩定下來,進到屋子中坐下,又將這些年的事前前後後講了一遍。
孟蘇禾沉默了好一會說道:「我回去後把掌門之位傳於別人,然後就來墨白這黑玉樓陪著你。」
夏星顏卻趕緊制止道:「怎可這般,莫說宗門長老們不能同意,就算同意,可有合適人選?要是師父還在,也不會允許我們如此草率行事。」
「那要不若兮也同我們一起回素衣派?」
「也不可,當年的事還有隔閡,若兮回去也不自在。再說若兮剛剛一家團聚,你又要把人分開,哪有這個道理。」
「當初我就不該做這個掌門,現在一點自由都沒有。
文若兮笑著說道:「既然我都痊癒了,以後自然有的是時間相聚。況且這裡環境不錯,很適合居住,走,我也帶你們轉轉。」
「剛才都沒顧上說,不說黑玉樓以前是殺手組織,誰能想得到這裡現在竟是黑玉樓的地盤,墨白本事不小。」
三人走在竹林谷中,恰巧遇到墨雲染與白月寒。
見到孟蘇禾與夏星顏,墨雲染也像變了一個人,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孟蘇禾見對方滿是敵意,自然不甘示弱,真氣化作明火纏繞在身上,甚至比墨雲染髮出的氣息還強。
這些可好,墨雲染本還不想起衝突,看到對方如此,也不在收斂,身上的兩股截然不同的真氣立刻散出。
文若兮見此情形,急忙站到二人中間阻攔。
「墨宮主,蘇禾,你們先別衝動,這之間的誤會坐下來慢慢說。」
陳墨白此時也趕了過來,看到也有其他人圍了過來,便先令大家散了去,然後走上前說道:「孟姨,宮主姐姐,借這次機會不如把事情說開,省的留有心結,再說這裡好山好水的,您二位若真是動起手未免煞風景。」
說完笑著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
「好,我給文前輩和墨白弟弟一個面子。」
孟蘇禾本是墨雲染的前輩,性格又是那般,自然沒有先鬆口,夏星顏只好上前拍了拍她道:「當年的事確有你我的不是,還是平心靜氣的解決吧。」
孟蘇禾這才長嘆一聲,收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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