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聲漸漸平息,高滔滔嘆息一聲,說道「官家現在需要靜靜,走吧。一筆閣 www.yibige.com想-免-費-看-完-整-版請搜-==」
她帶著人往左邊去,準備按規矩去拜見曹太后。
那是她的姨母,但雙方的關係不算好。
一路過了坤寧殿,剛看到寶慈宮時,高滔滔就聽到一聲女子的輕喝。
「喝」
這聲音就像是甩鞭子一樣的乾淨清脆,高滔滔抬眼看去,馬上就呆了。
曹太后手持長刀疾步上前,任守忠沖在最前面,他想表表忠心,看看能否被官家看中。
他跑的很快,可曹太后更快。
輕喝聲就在身後,任守忠剛想減速,就聽到衣袂飄動的聲音,接著肩頭一沉,就看到一個人衝上了屋頂。
看著曹皇后衝上去,沈安也傻眼了。
這娘們竟然那麼猛
「寶玉保護娘娘」
沈安擔心曹太后有個三長兩短,那曹佾非得和自己拼命不可。
嚴寶玉沒有踩人,只是順著木柱子飛速的攀爬了上去。
屋頂上的男子手中拎著長刀,指著率先衝上來的曹太后喊道「娘娘莫要逼某」
曹太后一上屋頂就小碎步上前,最後一步很重,瓦片破碎的同時,她身體前傾揮刀,慘烈的氣息籠罩住了男子。
身體前傾就是一往無前,比騰空躍起還要讓人心顫。
一旦實力不足,對方只需一個反擊,曹御姐今日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臥槽
臥槽
沈安一跺腳,喊道「弄死那個撒比」
男子的臉上全是猙獰,到了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退路,死是一定的,只是看怎麼死。
被抓住的話,他定然會到皇城司里走一遭。
想想張八年那個魔鬼吧,進去還能有好的
進了皇城司就是進了閻羅殿,體無完膚,痛苦的就像是身處無邊地獄。
而現在呢
他看著傾力而來的曹太后,咬牙喊道「殺」
左是死,右是死,那麼就讓某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吧。
若是幹掉曹太后,大宋必然震動,史上某也能留一筆
他本是軍中的悍勇之士,所以才能被選拔進宮中擔任親從官,所以一旦下了決定,頃刻間就作出了應對。
鐺
長刀格擋,曹太后的刀被盪開,男子厲喝一聲,刀光閃爍間,人往後退去。
因為曹太后的逼近,所以雙方都沒有揮刀的空間,男子只能一邊後退一邊出刀。
你死定了
想到殺死曹太后的後果,男子不禁大笑起來。
「寶玉」
嚴寶玉上了屋頂後就止步了,他看著這一刀卻沒有出手。
沈安大怒,罵道「回頭老子收拾你」
一聲輕喝聲中,曹太后的身體猛的下撲。
刀光從她的後背掠過,曹太后左手在瓦片上按了一下,身體就此反彈起來。
男子只覺得眼前有東西閃過,接著右手就覺得一輕。
斷掉的右手還握著長刀落在屋頂上,疼痛才襲來。
男子來不及慘叫,就被曹太后一腳踢了下去。
嚴寶玉拱手,一臉敬佩的順著衝下來,在男子落下時夾住了他。
兩人落地,可沒人他們。
所有人都在看著屋頂。
曹太后右手持刀斜指屋頂,刀尖兀自在往下滴血。
她的眸色中多了黯然,說道「當年爹爹教的刀法都忘了許多,若是死後見到爹爹我該如何說」
下面的沈安已經完全傻眼。
這個是曹御姐
當年趙禎說她是花拳繡腿,女人家的拳腳見不得人。
若是趙禎在世,見到這樣的曹太后會如何
是否會後悔
黃春有些哆嗦,問道「郎君,這真是娘娘」
臥槽
太后的身手竟然這般好
好是一回事,敢殺人是另一回事。
在第一次搏命的時候,許多人會直接軟腿,十成功夫能發揮出三成就算是出色了。
可曹太后卻這般從容。
這隻有一種可能
「她殺過人」
趙禎的老婆竟然殺過人
沈安吸吸鼻子,說道「多半是在進宮前。」
曹家是功臣之後,也是武將之後,天知道當年曹彬留下了什麼家規。
沈安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曹太后確定要嫁進宮中的時候,家裡人就出手安排她去開殺戒。
至於原因,不外乎就是擔心宮中的傾軋,殺人之後,曹太后至少會更果斷些。
沈安甚至在猜測當年張貴妃艷壓後宮時,為啥沒能撼動曹太后的地位
他猜測會不會是曹太后殺伐果斷的動手了,比如說弄死張貴妃的某個心腹,一刀兩斷什麼的,直接嚇尿了張貴妃。
可趙禎為啥一直冷落曹太后
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緣故
一個敢動手殺人的女人,趙禎覺得不安全,所以不敢睡。
「帶走」
男子被帶去皇城司,一路那些宮女內侍們都捂著嘴,驚駭不已。
慶曆年那次宮中混亂之後,宮中太平了許久,今日算是又開殺戒了。
當年是曹太后率人去鎮壓,今日還是曹太后率先上去,一刀斷手。
好一個巾幗啊
沈安心中暗贊著,覺得曹御姐這等人就不該進宮,而是嫁給某位武將,夫妻倆一起上陣,這樣的日子想必她會更快活一些。
曹太后輕巧的下了屋頂,隨手把長刀扔過去,那內侍沒敢接,等長刀落地後才撿起來。
她緩緩走過來,說道「宮中要清理一遍才好。」
她這話是對著陳忠珩說的。
面對著曹太后,陳忠珩只有低頭的份。
曹太后緩緩走過去,那些內侍和宮女紛紛站好,看著她走了過來。
「娘娘」
一個內侍突然跪了下去。
宮中平時並不需要下跪,可這一刻的曹太后卻讓人感到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敬佩,還是想擊節叫好
最後都歸於嘆息。
兩邊瞬間就跪下一片。
前面的內侍宮女們不知道這是為何,但依舊從眾跪下。
曹太后就這麼獨自走了過去,前方跪倒的宮人們就像是迎接她的陣列。
前方的高滔滔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姨母,也是自己名義上的婆婆走過來,她不禁福身道「娘娘威武。」
壯哉
沈安忍不住贊道「娘娘果然是女中豪傑」
陳忠珩糾結的道「娘娘動手見血了。」
曹皇后一路出了後宮的宮門,正在外面等候的韓琦等人見了不禁一驚,然後紛紛低頭。
「見過娘娘。」
曹皇后點點頭,帶著人揚長而去。
這個娘娘看著並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啊
女人死丈夫不少見,但宮中的卻不同。宮中的女人死了丈夫,從此就成了行屍走肉。
可曹太后看著卻很是平靜。
韓琦抬頭就看到了被押著出來的那個斷手男子,就問道「誰拿住的人」
他看了嚴寶玉一眼,可沈安卻指著前方說道「是娘娘。」
我去
韓琦緩緩回身,心中有無數念頭在轉動著。
太后竟然動手了
趙曙正在擦拭著嗩吶。
他雖然吹嗩吶的時間不長,可心得卻不少。
吹嗩吶要精氣神足,可人的精氣神卻有限,必須要藉助於外物。
他擦好了嗩吶,說道「拿酒來。」
外面有人拿了一小壇酒進來,打開後,一股子濃烈的酒香散發出來。
內侍倒好酒,趙曙仰頭幹了,然後拿起嗩吶就開始吹。
他就這麼吹一會兒喝一碗酒,等一罈子酒喝完後,眼中也多了疲色。
吹嗩吶就是吹酒,不喝酒就不持久。
「官家」
外面進來一個內侍,稟告道「先前沈安等人進了後宮,在寶慈宮的屋頂上找到了那個人」
趙曙點點頭,眼中多了陰霾。
那裡是曹太后的地盤,那人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太后娘娘持刀上了屋頂,一刀斬斷那人的手腕,隨後擒住。」
趙曙沉著臉道「讓沈安和陳忠珩來。」
稍後兩人來了,趙曙問道「娘娘的刀法如何」
陳忠珩搖頭,難過的道「官家,臣不懂這個,罪該萬死。」
「朕沒問你」
老趙家的皇帝最喜歡用自稱來表達態度,比如說用我,這是心情普通;若是在私下用了朕這個自稱,多半是在提醒你朕現在是帝王思維,你且小心些。
他看向了沈安。
沈安和折克行學了刀法,幾次戰陣表現的都不錯,至少算是半個行家。
沈安說道「娘娘的刀法厲害,臣怕是不敵。」
「嗯」
趙曙的眼中多了狐疑,「年輕人要說真話,莫要諂媚。」
「臣沒有諂媚。」
沈安認真的道「娘娘的刀法凌厲,一往無前,一看就是戰陣上磨出來的刀法,比臣的高明多了。」
趙曙盯著他,良久才點頭道「辛苦了。」
沈安躬身告退。
陳忠珩把他送了出去,低聲道「此事不要提及。」
「某知道。」
趙曙此刻在懷疑那個親從官背後的人會不會是曹太后,所以才問了刀法。
刀法好,那自然就是刻意的留活口。
刀法不好,那就有可能是滅口不成功。
這皇帝當的真的累啊
這一刻沈安想起了趙禎,當年他更累,各種制衡和忌憚,讓他活在算計之中,直至死去。
「二梅那裡新做了醬料,某嘗過,長進不少,你可要」
陳忠珩摸摸身後,咬牙道「要」
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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