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的讓安雄驚訝,安雄沒有想到姚芳過了這麼久對他的恨意依舊這麼深。安雄選擇跪了下來,對姚芳說:「求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沐楓。」
安雄竟然跪下了,真的跪下來了。姚芳看著他,好像真的和以前的安雄不再一樣。安雄說:「我不想讓他們再因為我的事情而煩惱。姚芳,我欠你的,你隨時都可以再動手。」
姚芳真的想殺了他,但是她也不想讓安沐楓煩惱。她走到安雄的面前,看著安雄:「你如果早點是這樣的態度,又何必有今天?放心吧,既然你跪下來我也不可能跟沐楓說。但是離安文遠點。否則下次,可不是你跪下來那麼簡單。」
「我不會帶走安文的,安文這麼大了。他很聰明,我帶不走他的。」
安雄早就已經放棄帶走安文的打算。安文太聰明也太成熟。這幾年的時間,比以前更過之而無不及。
看不出來安雄有說謊的必要,姚芳讓他起來。然後說:「帶不走歸帶不走,但是依舊不准前來偷看。因為你連偷看的資格都沒有。安雄,別做讓你兒子,孫子恨你的事情。」
姚芳才不會給他這個偷看的權利。像這樣的人,是沒有任何的資格。安雄說:「可是我,真的很想看安文。」
「別以為我不知道,安沐楓給了你照片的。你是不是想連照片的福利也沒有。」
「對不起,我不會再來了。」安雄無助的點頭,第一次在姚芳的面前如此的抬不起頭。
「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否則你會付出代價的。」
姚芳上了車看著安雄離開後才離開。十幾分鐘後,在確定安雄走後,姚芳拿起手機給安心打電話。
「安心,我在外面了。」
之前已經預約過時間,姚芳本可以直接進去。為表示尊重,她到來之前又再次給安心打電話。畢竟與安心單獨見面,這並不是件很成熟的事情。
「我現在就出來。」
安心把孩子交給marry,marry說:「這裡交給我就好,想出去多久就出去多久。」
給她足夠多的時間,安心特尷尬的。去見姚芳,marry這邊還鼓勵。明明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她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面。
安心開著車出去,然後她們來到不遠處的咖啡廳。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姚芳微笑地看著看安心。安心同樣報以微笑。
「我們好久時間沒這樣過了吧?」
「應該說基本上沒有,這樣的相處方式。」指著喝咖啡聊天。而且就她們兩個人,最正常不過的相處方式。
「我們都有秘密,抱歉,隱藏了這麼長時間。」
就姚芳身份的事情,幾年前出來。安心也憑著安沐楓與報紙了解的。姚芳從來沒有親自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尤其是關鍵人物,安心。
安心與安沐楓本來應該是最有資格知道的。但是現情況卻不是。姚芳的痛苦,她不願意講出來是事實。根本不需要說抱歉。
「你根本不需要說抱歉,這件事情不說出來最好。」
「其實現在想想,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過去了三十多年,如果不是因為姚柔,我也早就放下了吧。」
姚芳反省過她自己,她明明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其實她已經過得很好,守著安沐楓長大。但是事情應該更早講出來。這樣安沐楓就會真正對安雄有所防備。而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錯在沒有說出所有,隱藏太久,導致一件接著一件事情的發生。每件事情都與當年有著脫不掉的關係。
「阿姨,謝謝你守護著我們。」
「哈哈,我守不住你們什麼。現在連安沐楓都照顧不好。」
「他怎麼了嗎?」安心看著姚芳,姚芳來是有原因的。「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你說他出畫幹什麼?回來就像個死人一樣。」
姚芳嘆了口氣,她沒有直接說出來懷疑安沐楓失蹤與安心有關係。但是安心知道姚芳在懷疑。安心說:「也許他碰到什麼困難。阿姨你應該好好跟他談談。」www16xz 一流小站首發
「我在跟他談,不過他說是工作上的事情。是啊,工作是最煩人的。」
用工作來調侃,只能證明她們都知道不是工作的原因。姚芳說:「你現在怎麼樣?帶孩子很辛苦吧。兩個孩子,大的開始要叛逆期,小的天天離不開你。」
「是的,白雯是真的天天吵著要我。安文倒沒有叛逆。他很聰明,很成熟,很厲害。」
安文估計沒有其他小孩子的那種叛逆。姚芳點點頭,喝著純黑的咖啡。一口又一口,完全沒有感覺到苦澀。
「我以前就想這樣和你聊聊天,但是我們之間的身份。好像不太適合。現在你跟安沐楓的矛盾沒有之前那麼大,才敢邀你出來聊聊。」
「我跟安沐楓是孩子的父母。再怎麼有矛盾,也不可能怎麼樣的。何況事情到今天這步,也沒有力氣再去做什麼。都太累了,大家都非常的累。」
「我希望你們兩個都好,更幸福些。哎,我真的老了好多。感覺最近身體也不好,如果有天我走了。安沐楓要怎麼辦啊?」
「阿姨,你沒事吧?怎麼會突然間說這個?」
安心看著姚芳,姚芳搖搖頭:「我沒事,只是人有生老病死,我的年紀不小了。五六十多歲,想想也沒有幾年日子可過。」
「不,你一定可以長命百歲。陪著安沐楓的。」
「安沐楓需要的不是我的陪。我說這些幹什麼?謝謝你今天可以出來。」
「沒有關係,你以為都可以叫我出來。」
安心莫名的有些慌張,看著姚芳,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她還沒有六十歲吧?就感覺好像撐不下去般。姚芳站起來,然後對安心說:「我們出去走走,坐在這裡總感覺很煩悶。」
安心也站起來,來到姚芳的身邊扶著她。姚芳說:「不用扶我,這大熱天的。熱著你我。」
「那你慢慢走。」不論怎麼樣,安心總是有那麼些擔心的。安心儘量放慢速度,配合上姚芳的節奏。走了大概一兩里的跳。閒話說了些,關於孩子。除後就沒有什麼了。
姚芳說要回家,安心想開車送她。但是姚芳說:「我自己開車過來的,放心吧。我開很慢的。」
「嗯。」
安心點點頭,然後就不再勸說。姚芳伸出雙手抱著安心:「我真希望你們可以在一起啊。」
姚芳說完鬆開手上了車,那是最後見姚芳。真的是最後一次,因為姚芳在路上發生了車禍。應該是故意的,因為對面的車子裡面的人也死了。兩個人當場死亡,一個是姚芳,一個是安雄。
安心好難過,為什麼會這樣?她當時如果執意送她回去,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來到安家,看到安沐楓正跪在那裡。姚芳的像這個房間,安雄在另外的房間。因為姚芳肯定不會想跟安雄在一起個房間。
「對不起。」安心看著安沐楓跪在那裡燒紙。安沐楓滿臉淚水的轉過來看著安心。他搖搖頭,搖頭的時候,眼淚更瘋狂的掉落。安心跪在姚芳的面前。
「不關你的事情,你不用說對不起。」
「這是怎麼回事?我昨天明明還在跟她說話了。」
「是他們的舊怨,外面監視。昨天安雄來我這裡後準備回來,下車的路上碰到媽媽。媽媽可能生氣了。所以踩死油門衝上去,兩輛車子都翻下山。誰都沒有救回來。」
安沐楓沒有責怪安心的意思,安心說:「我昨天想送她回來,她沒有同意。如果我昨天送她回來,也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怪我,都怪我。」
安心眼淚也控制不住,兩個人在姚芳像前哭成淚人。
「她昨天有跟你說什麼嗎?」
安沐楓都沒有來得及跟她說說話,這些天一個人沉悶。偶爾間說話,也只是叫人,問好。安沐楓後悔,真的後悔。對於安雄的死,他並沒有那麼心痛。可是姚芳,他真的難受。姚芳為他付出所有所有。
安心說:「聊了些孩子的事情,聊了些你的事情。他她說你最近狀態不好。她還說,真希望我們可以在一起啊。」
沒有隱瞞,安心全部講出來。安沐楓更加的難受,他頭撲地上,整個人痛苦難耐。安心伸出手把他拉起來。
「是我沒有隱藏好,我應該更加調整我自己。不應該讓她擔心,讓她懷疑。她知道我們之間肯定出了事情。所以才去找的你。我怎麼活成這個樣子?為什麼總是要身邊的人擔心?為什麼?死的應該是我,而不是飽受痛苦的媽媽。」
安沐楓真的難受,應該死的是他啊。為什麼?為什麼?他用力的磕頭,一次又一次。安心再次把他拉起來,看著他的額頭都是鮮血。
「你千萬不要這樣想,因為我是才罪魁禍首。」她把他放在那裡七天的時間。
「不,不關你的事情。我本來可以離開那裡,沒有車沒有手機並沒有關係。那裡離城市很近,走兩三個小時就到了。是我,是我迷戀你。是我自己想要你。」
真要走,又怎麼會難得住他。是他自己捨不得離開,捨不得離開安心。安心抱著他哭了起來,兩個人哭得撕心裂肺。
安沐楓感覺世界都已經倒塌,這個世界沒有他存在下去的價值。他就是個製造麻煩的人。安心不敢離開他,害怕他出事情。安文隨後也過來,但是白天正常讓他去上課。
辦完弔唁會,安心就待在安沐楓這邊。她給marry打電話,讓她幫忙看著白雯。marry當然明白,她說:「你現在就守在他的身邊,白雯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的。」
「媽,辛苦你了。」
「沒事,沒事。」marry昨天也帶著白雯去參加了姚芳的弔唁會。姚芳的一生經歷太多痛苦,最後跟著痛苦的根源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想來也是種解脫吧。
marry覺得自己辛苦太多,有一個愛著自己無法無天的老公。雖然白洛死了,但是白克還有其他人都對她很好。她也會說出來自己的痛苦。
而marry從始至終都隱藏著她的痛苦,到最後徹底的崩潰。這幾年是她勉強撐著的。安雄是她誘因,她徹底的結束了這一切。
「安心,不要讓安沐楓出事。」
「我知道了,媽。放心吧!」
「媽不是強迫你跟他在一起,只是現在他非常的脆弱。」marry也心疼。安雄雖然不是人,但是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母親一起死去,安沐楓的長輩都已經離開他。
不知道要怎麼說?marry只是不希望這個糟糕的世界再對安沐楓做什麼糟糕的事情。
「我知道,媽,我都懂的。」
安心到現在也沒有辦法安沐楓隱藏的事情。因為安沐楓並沒有真正的隱藏什麼。白洛還是死了,白洛的結局還是死亡。如果當時安沐楓說出來,也許大家都覺得還有希望。
但是白洛的dna檢查結果就是死在那場颱風時間段。被吹入海中,被卷上荒灘。安心難過,所以折磨了安沐楓。
只是也是在折磨她自己,安心現在沒有資格再去說什麼。安沐楓只是不想讓他們再痛苦而已。
她守著安沐楓,寸步不離。晚上她和衣而睡,躺在安沐楓的身邊。安沐楓的身體越來越差。最後讓醫生來家裡給他輸液。
「爸爸,爸爸,你怎麼生病了?」安心讓安文隔天就過來看到安沐楓。不想讓安沐楓喪失意志。安心找不到可以治療安沐楓的辦法。安沐楓像徹底放棄了他自己。希望孩子可以讓他拉回點求生力。
「爸爸沒事,只是感冒了而已。」
「爸爸,你快點好起來吧。爺爺與婆婆不會開心的。」
安文握著安沐楓的手,看著安沐楓的手瘦的只剩下骨頭。安文見一次落淚一次。「文文,別哭。爸爸真的沒事,你怎麼像個小哭包一樣。」
伸出手碰碰他的小臉,安沐楓盡力微笑著。安文難過極了,他拉著安沐楓的手說:「爸爸,你的手好瘦啊。以後怎麼陪文文釣魚?」
安文邊哭邊說,握著安沐楓的手。只剩下皮包骨,完全看不到肉。
「爸爸會好起來的,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