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曹軍有動向了?」
收兵回營後的張遼返回帳內便急匆匆的詢問起來,帳內只有郭嘉一人坐在椅子上,愜意的眯著眼飲著茶水。
看到張遼的詢問後,郭嘉更是嘖嘖的一陣喝茶,而張遼卻看到了沙盤上的變化。
白馬一地的地形一覽無遺,仿佛是從天空俯視而下觀看般,山水土丘皆一清二楚。
哪怕已經見慣了這種沙盤,郭嘉依然有種嘆為觀止的感覺,「諸子百家,何其盛也,僅僅眼前沙盤就令三軍將領對局勢一覽無遺。」
這話入張遼耳仿佛沒有聽見般,他可不敢插話,畢竟諸子百家早已成一家做大,其餘百家也紛紛落寞。
也就江東一地,那劉辯有膽子再次提起諸子百家,更是重用之,當日他們大王也很隱晦。
明面上從未提倡過什麼諸子百家,但實際上用的百家言論可不少。
只不過眾人都閉口不提罷了,就不如漢室,延承了秦法,史記上不是都記載著說秦法酷吏嗎,可為何到了漢朝就沒事了。
漢武帝更是獨尊儒術,但漢室依然有法,無法天下則亂,儒家同樣知道這個道理。
其實這個時代的儒家已經開始吸收百家之長,最顯眼的便是法家和兵家,讀書人看兵法儒家會排斥嗎?根本不會。
「軍師,延津一地?」
張遼仔細觀察了下沙盤上的變化後,回眸驚奇的問道。
郭嘉聽後輕笑一聲,指著延津一地笑聲道:「白馬只不過是前站,曹操不會在這裡決戰的,但主公大軍未到,曹操也不會輕易退兵。」
「如今我軍五萬,看似壓著白馬,其實不過是我軍騎兵多,而曹軍又捨不得拼盡騎兵罷了。」
「延津!曹操若反擊,必先分我軍兵力,而地形上來看只有延津一地!」
郭嘉一番的輕鬆解釋後,張遼也轉瞬明白過後,臉上露出了一股恍然之色。
「可軍師,若曹操不分兵呢?」
張遼身為一軍主帥,不能因為一個可能便輕易的調動大軍,給敵軍有可乘之機,要他要三軍將士負責。
平時交談下可以輕鬆,但正事上張遼卻是寸步不讓,臉色凝重的發出了質疑。
郭嘉聽後也是有些尷尬的摸著鼻頭,「文遠你有些言重了,此戰該著急的應該是曹軍而已,又非是我軍。」
「其實等到曹軍先出手或許更好~」說道這句話時郭嘉臉上明顯透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而張遼卻一副心思撲在了沙盤上,眼眸中充滿了凝重。
「軍師,延津一地斥候早已打探過,兵馬不過八千,若曹軍想要引我軍分兵,那延津一地可就空虛了!」
想到這裡時張遼明顯眼中透著一股狠辣,而郭嘉聽後卻是輕輕搖頭嘆氣道:「不會的,延津必有重兵!」
「怎麼可能,大軍調動下,不可能逃出咱們斥候的眼線。」張遼完全不相信。
而郭嘉卻是冷笑一聲,指著延津一地道:「曹操進攻黎陽時帶兵五萬,而返回白馬後卻令兩萬兵馬返回押送糧草。」
「將軍可知那押糧乃何人也!」
郭嘉的提醒下,張遼瞬間明白過後,後背都不僅冒出了一層冷汗,吃驚的脫口道:「神行將軍夏侯淵!」
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神行將軍夏侯淵!行軍速度上更是出名,當然這個數字上有些誇張了,但可證明夏侯淵的行軍速度。
張遼明白過來後,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盯著延津一地沉聲道:「軍師的意思,延津是一個圈套!」
看著明白過來的張遼,郭嘉輕笑的點點頭,「若曹軍從延津渡河,佯裝要攻我軍後路,那麼延津十有八九會是一個圈套。」
于禁領兵佯裝攻他們後路,而延津看似空虛,其實夏侯淵早已借著押送糧草的時機,重兵把守根本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一個空隙。
「軍中將領恐怕只有子龍能勝任此戰!」張遼已經想到了領兵人選,雖然還未決定,但身為一軍的統帥,他要早點想好人選。
宇文成都武藝不凡,但從未有過獨自領兵的經驗,而且沙場的經驗卻是比不過趙雲。
張遼考慮的是一旦延津出兵後,他要選擇的將領,而郭嘉卻眯著眼盯著沙盤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沉默了半晌後,郭嘉突然輕笑一聲,氣氛一瞬間輕鬆起來,笑聲道:「這些只不過是嘉的猜想。」
「不!就算是猜想,我等也必須做好準備!」對於軍事上,張遼充滿了鄭重。
看著張遼鄭重的態度後,郭嘉露出了讚賞的笑容,纖細的手指卻指向了大軍營盤笑聲道:「一旦延津出兵,那麼分兵是真,這裡也是真的!」
看著郭嘉指著自己現在位於的營盤,張遼沉默起來,最後抬頭凝視郭嘉,沉聲道:「曹操會硬磕?」
此事由不得他狐疑,畢竟曹操本就兵少,而且開戰前大王與麾下軍師都談過,曹操不會輕易的出兵硬磕,黎陽城下的戰況便可清楚的差不多。
張遼觀的是戰事,而郭嘉觀的卻是大勢!二人側重不同,因此考慮的不同,張遼懷疑曹操不會出兵,而郭嘉卻肯定的語氣直言曹操定會出兵。
「曹操處於劣勢,一旦主公大軍揮兵南下,曹操的機會更少!首戰未建功,白馬咱們轟了半月有餘,曹軍士氣堪憂啊~」
郭嘉惆悵的一嘆,指著曹軍的兵力部署,「此戰乃是陽謀,延津勝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軍兵力只有五萬,曹操還拼的起!」
而白馬城內的曹操,同樣看著地圖,仔細觀摩這軍力部署,一道道軍令早已下達。
後方押運糧草的道路上,煙塵四濺,而一名傳令兵到達後,這支押送糧草的兵馬卻是分兵了。
沒有任何旌旗,黑色的長線宛如一條長蛇般,直接分兵而出,朝著延津的方向急速而行。
而延津的于禁也接到了軍令,迅速召集軍中的將領。
「諸位,主公將令,令我軍佯裝渡河進攻張遼兵馬的後路!」
于禁目視諸將一眼後,手掌狠狠的拍在案桌上,大喝道:「傳令,發兵六千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