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隊五分鐘之內便趕到了。
然而,五分鐘,足可以將一切生機都化為烏有。
初沐盯著那片被燒得光禿禿的地面,雙眸發直,蒼白的臉色加上沒了血色的嘴唇,讓他看上去就像下一秒就要栽下去,若非有人攙扶,只怕此刻他早已跪在了地上。
「滋滋滋!」消防栓噴水的聲音猛地響起,瞬間同肆虐的火舌交纏在了一起。你來我往間,火勢一點點下去,小黑屋經過這次洗禮終於徹底變成了小黑屋,像是塗了一層濃濃墨碳,看上去竟是有些猙獰。
「快去救人!」指揮官在火勢可以允許人進入後便趕緊下了命令,然而,等救援人員從裡面搜尋了幾個來回後卻依舊是一無所獲。
「隊長,沒人啊!」帶著火星兒從小黑屋出來的消防員甚是沮喪道。
「沒人?怎麼可能!那屍體呢?」活人既然沒有看到,那就只剩下死屍了。
消防員無奈搖頭,道:「沒有,什麼都沒有,除了燒壞的家具,其他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消防隊長緊蹙著眉頭,用力捏著下巴考慮手下人的話。
而就在此時,一道尖叫忽地在其耳邊炸響,「怎麼可能!我哥和安哥分明就在那裡!就在那裡!啊!那裡!」
初沐的尖叫嚇得那消防隊長下意識一哆嗦,待看清是個十幾歲少年時,消防隊長想要怪責的話強行咽回了肚裡。
「小子,你別著急,我們一定會找到你兩個哥哥的!」任何安慰的話都抵不上這一句,消防隊長見多了因為災難而陰陽兩隔的家庭,心疼之餘,更多的則是無奈。
「嗯嗯!」初沐用力點頭,紅腫的眼睛盯著消防隊長,只當對方是天神降臨,將初葉同安瑾瑜救出水火。
火勢終於徹底熄滅,搜尋繼續。然而,令所有人失望的是,別說是活人,就是人們心中已經料定的死屍都壓根沒出現。
消防隊長對發現的狀況表示震驚和詭異。
「不應該啊!」消防隊長低聲同身邊一手下道,「若裡面真的有人,至少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從發生到滅火期間不過十幾分鐘,怎麼著也能有個印記在吧?」
那位消防員同樣迷惑,頓了頓後方才道:「難不成真的燒得渣渣都沒了?」
「……你是白痴嗎?」
「額……」
「快滾快滾!不長腦子的東西!」消防隊長被手下人的回答氣得瞪眼,煩躁地揮了揮手,再回頭時,卻見之前被人拉下去的初沐竟然再次黏了上來。
「呃,小,小子,你……」
「叔叔,找到我哥了嗎?還有安哥?」初沐期待的眼神閃著比夜晚燈籠還要亮的光,直勾勾地盯著消防隊長,竟是逼得對方下意識向後倒退了一步。
「那個,小子……」消防隊長清了清嗓子,半晌後終是道:「抱歉,我們到現在都沒能找到你的兩位哥哥。」
「……」初沐,「……不!!!!不會的!不會的!我哥你一定會沒事的!你騙人!你騙人!!!」
悲愴的叫聲裹著壓抑的情緒在那一刻爆發,那個瞬間,初沐的腦子裡唯有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