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染血的尤里德立在不遠處,對面一側則是艱難站立的林素和護在他身前的赫卡蒂。
尤里德望著這奇怪的組合,心中驚疑不定。
跟那個時候他追蹤林素的時候,後者的身體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而且弱到不可思議。
上次見到的時候,他還可以跟尤里德有來有回的過幾招,但是現在,怕是連尤里德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接不住,就要變成一灘肉醬。
看樣子,他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以太的能力,連吸收以太都做不到。
而且他身前的那頭野獸也有蹊蹺,看似妖魔,又不是妖魔,詭異至極,簡直像是普通野獸和妖魔的結合體。
尤里德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奇特的生物。
「這頭怪物是怎麼回事。」
尤里德不客氣的用長槍尖頭指著赫卡蒂,厲聲質問。
他有理由懷疑,這頭似妖非妖的野獸就是林素製造出來的。
尤里德從一開始就懷疑,這起刺殺議員的事件是銜尾蛇在那背後指使。
而動手的林素,自然很有可能就是銜尾蛇的核心成員之一。
既然是銜尾蛇,做出什麼惡事都不奇怪。
「呸,你tm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被尤里德指著鼻子罵,林素還沒什麼反應,赫卡蒂就先炸毛了,直接當場反嘴,口吐人言。
聽到赫卡蒂以野獸的身體竟然說出了清晰的人類的語言,而且聽起來自我意識強烈,甚至還會髒話。
即便是以尤里德的定力,也不由得愣住幾秒。
「這,你竟然會說話!?」
「我不只會說話,還會問候你全家老小捏!咳,tui!」
一連串的辛辣之語從赫卡蒂的口中吐出,已經很多人沒見過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髒話的尤里德不由得面露複雜。
「你不是怪物,難不成是人類?」
「是又怎麼樣。」
赫卡蒂冷冷的說,「我們都被銜尾蛇做了實驗,我丟了人類的身體,他丟了以太能力者的身份。如果我用本來的相貌站在你面前,你還會說出這種話來嗎!」
「銜尾蛇對你們做了這種事情?!」
尤里德面露沉思,「可我並沒有聽說過,銜尾蛇最近有類似的舉動。」
「呵呵,你要是能聽說這種事情,那你雄獅團里那些內奸就該怨自己業務不熟練了吧。」
赫卡蒂嗤笑道。
尤里德臉色微變,卻不反駁。
身為雄獅團的團長,他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雄獅團內部的異樣。
有些人的小動作瞞不了他的眼睛,但尤里德刻意留著他們,用來給雄獅團的敵人傳遞虛假情報。
雄獅團太大了,大到憑尤里德一個人根本管不過來的程度,有多少糟粕,他沒辦法數清。
尤里德自知理虧,沒有反駁,赫卡蒂眼中的嘲弄之意更深。
她猜得到尤里德在想什麼,但他絕對想不到,銜尾蛇甚至已經將雄獅團的上部組織,政界的高層滲透成了篩子。
控制了政界那幫蠢豬,也就相當於握住了控制雄獅團的遙控器,想要他們做什麼不行。
「我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在這裡說這些東西,你要是不想打,就快走!」
赫卡蒂不甘心的一咬牙,頓了一下,才說道:「我們可以保證,只要你放我們走,我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莫斯科。」
做出這個決定,對赫卡蒂來說很是艱難。
對於莫斯科,赫卡蒂有著數不清的回憶。
好的壞的,都有。
但對她來說,這全部都是珍貴的東西。
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赫卡蒂和林素已經共同做出了決定,不再奢望能夠繼續留在莫斯科。
這樣下去,怕是只能出國避難,才能保得性命。
但現在尤里德是橫在他們生路中間的一塊巨大的絆腳石,要是能哄騙他將他們放走還好,要是不能,那林素和赫卡蒂只能在這裡跟尤里德拼命了,而且大概率是拼不贏的。
「想走?」
尤里德長槍揮舞,斜指地面,「不管怎麼樣,你們終究是殺死三名議員的嫌疑犯,我不可能放你們走。有什麼冤屈,到雄獅團里說!」
「去雄獅團?那我們還能有活路?」
赫卡蒂自然不可能答應。
任誰不知道,雄獅團基本上就是銜尾蛇的自家後院。
去了雄獅團,被關押起來,恐怕沒過幾天就在牢裡暴斃。
赫卡蒂和林素就是有膽子去,也沒命回來!
「我不知道你們對雄獅團有什麼誤解,我可以保證你們無事,這件事裡有什麼隱情,我都可以為你們伸張公道。當然,前提是你們要配合雄獅團的調查。」
尤里德正義凜然的說道。
然而聽了他這話,林素和赫卡蒂就更不敢跟他走了。
這裡面可沒什麼冤屈,他們兩個確實殺了三名議員,而且每一個都是因為私慾而殺,就算是走正常的司法程序,他們也逃不了死刑。
即便那三名議員都不乾淨,殺人之事終究是事實,就算沒有銜尾蛇的因素,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與其這樣,不如拼一拼。
對於尤里德,林素和赫卡蒂確實有著巨大的劣勢,但尤里德也未必就一定吃定了他們。
在經歷了與三頭式神的戰鬥之後,尤里德的狀態已經是肉眼可見的下降,身上的以太氣息與林素初見他時想必至少下降了一半以上,看起來受了不輕的傷。
不求打敗尤里德,只要讓他絆住腳跟,林素和赫卡蒂自然能夠找到機會逃跑。
「尤里德,我們知道你品性端正,但是我們不可能跟你走。」
林素裝作手伸向腰後,從背包中抽出一把衝鋒鎗,對準尤里德說道。
赫卡蒂不言語,只是身上愈發升騰的以太氣息好似在贊同林素的話。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之間便有一戰。」
尤里德跨出一步,身上的暗金色以太猛地炸出,瞬間染遍了整條街道。
「作為殺死議員的嫌疑犯,我會將你繩之於法,你的罪交給法律來判斷。
至於那邊的大貓,我不會殺你,你要跟我回雄獅團,交代你口中的實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雙方氣氛凝結,空氣中布滿了殺意,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