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強烈的情感是什麼。
憤怒?
貪婪?
後悔?
憎恨?
亦或者是,愛?
這個問題也許問許多人,都會有不同的答案。
但當人處於危機關頭時,這個答案永遠永遠只有一個。
——求生欲。
心臟像是被攥緊了一樣生疼,那是因為心跳停止因緊張而造成的反作用。
狂熱的求生欲在林素心中涌動,極度的專注力使他第一次在脫離以太的狀態下產生了時間停滯的錯覺。
情感,一直被認為是人類最不可思議的能力。
將人與其他動物區分開來的不只是理性的智慧、出色的創造力,還有比喜怒哀樂更上層的複雜感情。
就連愛因斯坦臨死前燒毀的筆記手稿,也曾傳出上面是關於『愛』這種能量的研究,至今都無法確定真偽。
自古以來,人類對於感情的探究和追求的故事數不勝數。
情感究竟是不是一種能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確實是。
在憤怒下,人類可以發揮出比往常更強的力量,以及破壞欲。
對於家人的愛,讓嬌弱的婦女抬起幾噸重的汽車。
情感究竟是不是一種能量,它們與以太是否有某種聯繫。
這一理論由扶桑的一位龍拳提出,而後,於莫斯科的,另一名拳師身上得到了答案。
林素臉上的惡鬼面具崩裂,露出他的左眼和小半張臉,少許湛藍色的以太火焰迫不及待的從裂縫中探出。
強烈的求生欲,不甘,等等情緒,化作龐大的以太,衝破身體的禁錮。
【獲得了專屬技能:未命名】
林素體內的以太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飛速充滿。
右手出現一朵湛藍色的以太火焰,只是一揮手,便點燃了空氣中的以太,將四面八方化作一片湛藍色的火海。
無數法術攻擊落在火海形成的屏障上,瞬息間就被燒得一乾二淨。
這種堪稱奢侈的以太使用方式,著實稱不上高明,但造成的視覺效應倒是十足。
當火焰散去,人們發現林素背對著牆壁站立,背後是躺在地上的赫卡蒂。
他的身邊,一條宛如凝成實質的東方龍虛影從有到無的出現,環繞四周。
湛藍色的龍遊走到林素的背後,身形飛速擴大。
高高在上的龍低下巍峨的龍頭,藍色的光點從巨大的龍體上散開,露出墨色的龍鱗,以及充滿高貴的暗金色龍瞳。
原本因妖魔因子的實驗而變成了肌肉男身材的林素,身體那些不正常膨脹的肌肉迅速向內收縮,恢復往常的正常體型。
但那並沒有讓林素變弱,相反,收縮的肌肉簡直就像被鍛造的鐵塊一樣,能明顯感覺到隱藏在矯健肌肉下的是更加恐怖的爆發力。
覆蓋在林素雙臂上的黑色臂甲,也慢慢變得透明,融入他的手臂中。
最後連臉上的惡鬼面具,也在湛藍色的以太火焰中燃盡。
原本存在感誇張的林素變得更樸素了。
但若是有人能探知到他此時的狀態,便絕不會這麼想。
【妖魔因子:攻擊力+30%,敏捷+30%,對妖魔異常狀態抵抗力+50%,對妖魔攻擊抗性+20%】
一條熟悉又陌生的特殊buff從系統面板里跳出來。
林素抬起頭,跟背後俯視著自己的墨龍對視。
墨龍輕輕對他點頭,身子一卷,體型猛然縮小,化作一條小黑龍盤繞在林素的右手。
望著手上抬起頭望向他的小龍,林素笑了。
此時,人群中隱藏的銜尾蛇成員臉色微變,不再顧及身邊的隊友。
那些已經暴露,還有沒有暴露的,紛紛衝上前,對林素髮起進攻。
在他們看來,方才使用了如此消耗以太的方式擋住法術的林素,此時體內的以太肯定所剩無幾,這麼短的時間內也根本不可能回滿。
此時,正是最好的進攻時機!
但,他們顯然打錯算盤了。
「我可沒空,跟你們繼續糾纏。」
林素後退半步,壓低腰身,一種碾壓式的氣勢如山般降臨。
他抬起右拳。
「就用這一擊,結束。」
四周,亮起了光的海。
從林素的腳下蔓延開來,宛如湖面般的湛藍色光芒,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衝來的敵人腳下。
在他們愕然之時,卻猛然感覺到身體驟然沉重了不只一籌,連行動都變得僵硬了許多,仿佛被什麼極為恐怖的氣勢壓制。
在林素的四周,有龍影環動,那是一條墨色的龍,在行動的軌跡上留下宛如毛筆畫般的漂亮墨跡。
握拳,蓄力。
無盡的以太從林素的體內傾瀉而出,宛如爆發的火山,在場的以太能力者甚至能在眼前看到黑洞一般景象。
他們驚疑不定的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在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吸收以太的同時,將其作為某個技能的釋放前提而積蓄在右拳中。
那會是何等恐怖的招式,超出了任何人的想像。
哪怕是尤里德,也愕然的瞪大雙眼。
下意識將武器變形成盾牌,證明了他也有相同的心悸。
林素在嘴裡輕念了什麼。
在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的剎那,他出拳了。
在拳頭揮出的瞬間,他身邊環繞的墨龍融入了右臂,擊出的右拳好似長大的龍口,發出震耳欲聾的龍鳴。
拳頭前方的空氣被極速揮出的恐怖拳頭擠壓,發出空爆,林素麵前的一切事物都變成了飛沙走石。
難以想像的以太凝聚在一點爆發,色彩消失,視線被碾壓性的以太淹沒。
當尤里德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數百米外一棟倒塌的民房廢墟中。
他整個人幾乎嵌在裡面,面前是用雙手擺在身前的盾牌,渾身上下都在發疼。
尤里德甚至不清楚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的時間過去了多久。
當他艱難的爬起身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是難以置信的一幕。
「這是......什麼?」
尤里德呆立在原地,眼中是面對恐怖事物的巨大動搖。
一條由窄到寬的,長長的凹痕,一直從數百米外延伸到他所在的地方。
在溝渠中所有東西,全部被一掃而空,宛如被割草機反覆犁過的草地,除了土以外不存在任何東西。
尤里德的耳邊迴蕩起那聲宏大的鳴吟。
那可謂是,終結一切的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