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成排的未接電話讓人觸目驚心。
那上面的來電顯示都註明了同一個名字——水生命蓮。
這時候林素才想起來,在昨天晚上他們乘坐的遊輪遭到海盜夜襲的時候,他正巧在跟遠在扶桑的水生命蓮通話。
可那通電話最後斷在一個令人在意的地方,大概是因為林素遲遲沒有回電,甚至還關機了,才讓水生命蓮如此擔心的撥了這麼多次電話過來。
林素也不是故意要關機的,主要是他的手機在放回背包之後又取出過一次,結果就發生了偽裝被揭穿的那一幕,身上包括手機在內的所有刻意玩意兒全都被收走了,手機自然也被關機。
直到剛剛林素和赫卡蒂從派出所里出來,才領回了自己的手機。
看水生命蓮這陣仗,怕是擔心林素擔心得要死,上面幾十通電話里大概有一半都是凌晨打來的,這讓林素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
跟水生命蓮比起來,自己倒是沒心沒肺的睡了一覺。
「抱歉,我打個電話。」
坐在副駕駛的林素偏頭跟赫卡蒂支會了一聲,撥通水生命蓮的手機。
對面只嘟了兩聲,就迅速接通。
「喂,前輩?」
「是我。」
林素應了一聲。
「太好了,前輩你沒事。」
電話那頭的水生命蓮明顯鬆了口氣,只是背景音似乎有點吵,林素聽到了人的叫喊聲,還有戰鬥的聲音。
「你那邊,在幹什麼?任務中?」
林素忍不住問道。
水生命蓮『嗯』了一聲,「只是在抓捕一些武器商,不是什麼困難的任務。」
緊接著水生命蓮又急問:「前輩,昨天晚上......你那邊發生了什麼,電話掛斷之前我好像聽到了槍聲,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
「嗯,是一夥海盜。」
林素笑了一下,「是不是很稀奇,這年頭居然還能遇見海盜這種東西,還是在華夏領海,這幫人根本不長腦子。」
「那前輩沒受傷吧?」
關心會讓人盲目,水生命蓮明明知道,到了林素這種地步的以太能力者,尋常人是不可能讓他受傷的,更別說現在林素跟她通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哪裡像個病人的樣子。
「我沒事,擔心我還不如擔心那幫海盜吧。」
「那前輩現在在哪裡?還有多久能回來?」
水生命蓮好奇的說,「我這個月還有一次休假的權利,等前輩回來我會為你接風洗塵的。」
「什麼時候回來啊,大概,今天晚上?我得查查有沒有機票。」林素說道。
「機票?」
水生命蓮愣住,狐疑道:「前輩不是坐船回來嗎,怎麼變成飛機了?」
「呃.....這件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林素訕笑一聲,「簡單來說,我現在在華夏,我說的是陸地。」
「誒?」
「出了點意外,不得不來。」
林素說道,「不過也算因禍得福吧,在這裡坐飛機,我能比坐船更快的回去,說實話我早就煩透了在海上遊蕩,我現在站在地上都有種地面在搖晃的錯覺,真要命。」
林素對坐船的吐槽水生命蓮權當沒聽到,溫聲說:「那前輩要登機的時候,記得跟我發條簡訊,跟上次一樣,我回去接機的。」
「那就麻煩你了。」
林素沒有拒絕。
到了他們這種關係,那種推脫客套便顯得矯情和沒必要。
對林素來說,水生命蓮是自己穿越以來結實的第一個朋友。
對水生命蓮來說,林素是救命恩人,而且還是自己在能力者道路上的老師。
對他們兩個來說,關係早已超越一般的朋友,而且林素知道以水生命蓮的性格,就算他拒絕,對方還是會堅持的,水生命蓮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
不過既然水生命蓮提出要來接機,那麼有一件事她就必須知道......
「其實,這一次回來不只我一個人,還有一個朋友跟我從俄國回來。」
林素不自覺的瞥了一眼赫卡蒂,發現她正無聊的上下搖車窗,「......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回來我再介紹給你認識。」
「她.....?」
不知道是不是林素的錯覺,電話對面的水生命蓮語氣似乎低沉了一些,「是女性嗎?」
「嗯,是在俄國認識的朋友。」
林素應道,隨後小聲說:「她在俄國待不下去了,沒地方去,才跟著我。」
「可以把名字告訴我嗎?」水生命蓮說道。
「嗯?什麼?」
「你那位女性朋友的名字,她應該是俄國人沒錯吧。」
「沒錯,她是俄國人,在莫斯科出生。」
林素說道。
「她叫赫卡蒂。」
「很好聽的名字,她的長相也如性命那般出眾嗎。」水生命蓮追問。
林素有點奇怪水生命蓮為什麼會問這個,楞了半秒還是回道:「每個人的審美都不一樣,不過從通俗角度來說,我覺得她應該屬於漂亮的那一類吧,為什麼這麼問?」
「嗯,沒什麼,只是好奇想知道一下。」
水生命蓮那邊的打鬥聲漸停,林素聽到好像是雨宮村的喊聲,水生命蓮說道:「抱歉,我要繼續任務了,前輩,祝你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一般是對出行的人說的吧。」
「那我應該說什麼.....」
「......好吧或許你是對的。」
林素啞口無言,「那就先這樣,掛了,如果訂到機票我會告訴你的。」
「嗯,在東京再見,前輩。」
水生命蓮掛斷電話。
不遠處,穿著染血的陰陽寮制服的雨宮村提著刀走過來,好奇的看著她:「是林素的電話?」
「嗯。」
在林素以外的人面前,水生命蓮一下子又恢復到那種冷冰冰的氣質,少言寡語。
雨宮村撇撇嘴:「去俄國這麼久,終於肯回來了啊,這次不會又拐了個無知少女回來吧。」
水生命蓮臉色變了變,用沒什麼人能注意到的音量輕哼了一聲,邁步越過雨宮村,跟自己的隊友匯合。
大概是從她的臉色中察覺到什麼,雨宮村的笑臉慢慢染上了黑色。
「那個傢伙,果然一點也不消停。」
鋒利的刀刃在地上反覆剮蹭。
那聲音,有點像是在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