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的表情嚴肅下來,眼睛緊緊盯著坐在旁邊的金髮男人。
「你到底是誰?」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他問道。
金髮男人不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他,看得林素心裡都有些發毛。
這個男人,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具屍體一樣,令人感覺不舒服。
林素將感知牢牢釘在他身上,同時迅速往四周掃了一眼。
這一眼他就發現不對勁。
除了坐在左手邊靠著窗邊睡覺的赫卡蒂以外,機艙里其他的座位上都不見乘客的身影,整個機艙就是空的,除了他們這三連坐的三人。
一時間,林素眉頭緊皺起來。
「又是夢.....?」
金髮男人在這時開口,「你是這麼想著的吧。」
林素目光放回到他身上,若有所思,「這算什麼,幻術?」
「你憑什麼認為,這裡是在夢裡,是虛假的世界呢。」
金髮男人皮笑肉不笑的一歪頭,「說不定,也有可能是現實,不是嗎?」
「呵。」
林素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伸手將飛機的窗戶向上推開,露出窗外的景象。
他見到的並非是白色的雲層和藍天,亦或者是人來人往的機場,而是一個灰呼呼的倉庫,有不少穿著藍色工人制服的人在外頭走動,搬運器材,有些甚至還在飛機外面的一個鐵框架上進行焊接工作。
「飛機早在五個小時之前就已經降落了。」
金髮男人說道:「不過,不是降落在預訂好的倫敦機場,而是我們銜尾蛇的備用倉庫。」
「機艙里的乘客呢?」
「全都處理掉了。」
金髮男人一副不在乎的口吻,可林素越聽表情越微妙。
「說起來,能辦成這件事還要多虧了洛基那個傢伙啊,要不是他研製出了對以太能力者的專用麻醉霧,還是無色無味最難察覺的那種,我們也沒辦法一下子控制整架飛機,把你綁到這裡來。」
金髮男人開始口若懸河的解說,林素卻沒什麼興趣,低頭檢查『睡著』的赫卡蒂的狀態。
他跟金髮男人說了這麼久,赫卡蒂都沒反應,很明顯她並不是睡著了,而是失去意識。
林素發現她跟金髮男人說的一樣,似乎是中了某種麻醉藥物,在那種藥物的影響下連體內以太的運轉都變慢了不少,一時半會應該是醒不過來了。
檢查完赫卡蒂,林素才看向身邊的男人:「你做事還真是細緻啊,連一個人中麻藥的狀態都模擬出來了,這究竟是構建出來的主觀幻象,還是像構建遊戲場景那樣的建模呢?我猜應該是前者吧。」
「什麼?」
金髮男人微皺眉頭,隨後開懷大笑:「你不會以為,這裡也是夢吧,哈哈哈哈,之前我讓你猜不過是嚇嚇你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是麼,可是我從醒來的那一瞬間開始,就知道這是假的啊。」
林素漫不經心的說。
金髮男人的臉色一變,「你很自信嘛,但是自信過頭就是自大了,你覺得呢?」
「或許吧,但是你構建出來的這個幻象世界,連我百分之七十的力量都無法承載,你要讓我怎麼相信你呢。」
林素如此說道。
下一瞬間,從他身上爆發出難以想像的滔天氣勢,透明白色的【氣】如同海浪般層層疊疊的從林素身上平推而出,宛如瞬間形成的颱風,激烈的狂風颳起林素的衣服,撕碎周圍的一切。
金髮男人臉色大變,「不可能,這股能量,不可能是——!!」
撕拉。
伴隨著好似撕破紙張般的聲音,周圍的場景瞬間崩碎。
這一次,林素真正的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解開安全帶站起來,原本蓋在他身上的毛毯自然掉落在地上。
但林素沒有在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站在機艙走廊上的金髮男人。
此時的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架小提琴,搭在肩頭奏樂。
光是聽到那詭妙的旋律,林素就有種眩暈感。
看來他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催眠整座機艙的乘客的。
林素左右四顧,發現所有的乘客都沉沉的睡下,但全都面露痛苦,似乎正在夢裡接受噩夢的折磨和掙扎,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夢中醒來。
就連林素身邊的赫卡蒂也是一樣。
「真是沒想到,我的技能【幻夢幻音】,只讓你沉睡了不到一分鐘,真是驚人的力量。」
金髮男人拉著不知名的小提琴曲,一邊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林素。
林素注視著他,毫不猶豫的瞬間出拳,然而拳頭卻穿過了金髮男人的身體,就好像他只是鏡中水月一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沒用的,我的專屬技能——【幻夢幻音】的能力效果起效時,無論什麼樣的攻擊都無法傷害到我,你不過是在白費功夫。」
金髮男人優雅的說道,看上去從容不迫,對自己的技能很有自信。
林素目光深沉,「你是誰。」
金髮男人宛如等待這個問題許久一樣,露出高興的笑容:「銜尾蛇,狐面,請多指教。」
林素雙瞳一縮。
狐面?
那個,在北海道設計在他落腳的旅館裡埋炸彈,又戲耍了九頭龍琢磨,在北海道掀起暴動的那個銜尾蛇軍師狐面?!
作為一直隱藏在幕後的智囊,他居然站到了台前與林素見面,這是讓林素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前世的遊戲劇情里,狐面從頭到尾都不曾露出真面目,甚至不曾展現出自己的實戰能力,五名主角也從來沒有抓到過他。
對方偶爾現身時,也會變幻裝扮,時而穿著休閒服,時而穿著古風長袍,但唯一不變的只有臉上戴著的妖狐面具。
林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懷疑,這個人真的是狐面嗎,按理來說,在扶桑活動的銜尾蛇核心成員,不至於會是一個西方人種吧。
「既然是狐面,為什麼你沒有戴面具。」
林素語氣犀利的質問道。
狐面輕笑說道:「我只是想在人生的最後一點時間裡,與自己的敵人坦誠相待罷了,這點自由我應該是有的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