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菲進入左相府的那刻,秦君就已經得到稟報。
他心情有些不佳,正在主廳飲酒。
他不知自己為何心情不好,好像有些堵堵的感覺。
明菲不請自來,他失笑,她總是那麼激情四射,充滿活力。
明菲在護衛的帶領下,進入主廳,正見到獨自飲酒的秦君。
她嘟著小嘴,先開口:「你怎麼不親自送我生日禮物?」
「山水畫滿意嗎?」秦君收斂起自己有些孤寂的心情,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問道。
「我想撕掉。」明菲撩著紗裙,優雅坐在秦君一側,道:「我想要你自己親手準備的禮物,而不是什麼珍貴的名畫,哪怕你自己摘了一株草送我,也比送我一副畫作好。」
秦君:「」
他耗時一整日畫的山水,她果真未看出來。
他怎麼會送一株草給她?給她的,應該是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她。
他失笑,問道:「為何沒撕?」
明菲沒理他,直接朝外喊道:「來人,拿個杯子、幾盤小菜、一盅梅花釀送來。」
「是。」門外的護衛,領命。
明菲不拿自己當外人,在左相府可以命令任何人,左相府的下人們同樣當明菲為主子。只因自家大人非常在意明大小姐,所以他們這些下人也跟著對明菲恭敬。
明菲吩咐完,才轉頭對秦君說道:「你今日若還送我別的生辰禮物,我回府後立馬撕掉。」
她意思是指:只因是你所贈,所以捨不得撕掉。
「留著吧!」秦君淡笑。
「真不知道你在意什麼。」明菲嘟嘴,有些撒嬌的意味。
「道德倫理、世俗眼光。」秦君望著容顏嬌美、如畫般精緻的女子,他惆悵道:「你,不該來。」
「我才不在意。」明菲道:「人活一世,為何要在意這些?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也沒有礙到別人什麼事,只是想按照自己心意來生活,為何不行?」
「傻丫頭,人總歸要遵守規矩。」秦君道。
這時,左相府護衛送來了明菲點的東西。
明菲給自己倒了杯梅花釀,又給秦君的空酒杯里倒了一杯,她端起酒杯,道:「今天我十八歲生辰,我敬你一杯,我喜歡你。」
秦君有些為難,他是舉杯?還是不舉杯?
明菲道:「我生辰之日,你不該對我說些祝福語嗎?哪怕說一句生辰快樂呢!」
「明菲,生辰快樂。」最終,秦君端起了酒杯,他道:「願你永遠快樂無憂。」所有風雨,我願為你遮擋。
「好,能得到喜歡之人的祝福,我很高興。」明菲與他碰杯,「幹了。」
「等等。」秦君接過她手中的酒杯,對外吩咐道:「換杯果汁過來。」
明菲不願意,她道:「我給女兒斷奶了,我可以喝酒。」
「等過段時間再喝,現在先喝果汁。」秦君輕聲道。
明菲道:「過段時間你陪我喝嗎?你若答應陪我喝個痛快,我今日便不喝酒。」
「好。」秦君道。
到時候,讓她喝些沒有後勁,酒味淺淡的果酒,喝再多也不醉。
很快,護衛送來廚房新做的一盅果汁,又重新奉上兩隻杯子。
明菲倒了兩杯果汁,端給秦君一杯,「你今日陪我喝果汁。」
秦君只好換了果汁。
明菲喜歡與長青在一起,與他在一起,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細胞都在雀躍。
只是,他一直在躲她,這讓她很鬱悶。
她道:「長青,你有喜歡的女子嗎?」
秦君微楞,沒有言語。
「你說啊!」明菲催道。
「我不知。」不知對你的感情是何意?到底是朋友之間的那種生死之交,還是超越了男女感情的那種。
他很迷茫,他不知道,所以,他不知。
「怎麼會不知呢?」明菲給他分析,說道:「像我,我喜歡你,你知道我怎麼知道自己心意的嗎?」
「不知。」秦君說道。
「喜歡是種感覺。」明菲說道:「我看不到你時,腦中總會出現你的身影,然後還會傻笑。看到有關於你的物品時,腦中亦會想起你。若聽到別人談論你,我都會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只為能多點你的消息。而且,我每日都想見到你,想和你待在一起,與你一起說話,我都能感到很開心。你若是輕揉我的頭髮,對我有身體接觸,我會覺得自己被你寵溺,很幸福的感覺。」
明菲細數著自己對秦君的感覺。
她很喜歡他,怎麼辦?
但好像,她還有婚姻在身,這讓她很煩惱。
不過,為了留住長青,她需要先告訴長青自己的心意,讓他明白她喜歡他,不喜歡別人,至於婚姻,當然是儘快解除的好。
不行,明日得找明老頭好好商量一番,該如何解除她與清王的婚姻關係。
「明菲,你說的這些,以後不要再說。」秦君心砰砰跳,她說的這些,好像全是他對她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喜歡?
只是,他們身份,終究存在著溝壑,無法邁過,還是就此結束的好。
他能以朋友身份一直守著她,已然滿足。
他滿足了,她才不滿足。
她要的,是喜歡的兩個人在一起,而不是相愛不相守、對面裝不識。
「那你先回答我,除了我之外,你有喜歡的女子嗎?」明菲問。
「無。」秦君答了。
明菲笑了,她問:「你有規劃什麼時候成親嗎?你已經二十二歲,可不小咯!」
「獨自一人已習慣。」這是他的答案。
「雖然你的回答讓我感受到了你的孤寂,我很心疼,但我卻很高興你能如此回答。」明菲霸氣道:「既然你沒有喜歡的女子,那我就宣個主權,你若成親,新娘必定是我。」
明菲解釋道:「好吧!我雖然現在還有婚姻在身,但想必你知道我與清王那名副其實的婚姻關係,我就不過多解釋了,我和他總會和離。」
秦君失笑,啞口無言。
再讓她說下去,說不定自己真的就被她說服,然後內心升起期待。
他想,他該接下皇上給的欽差一職,出京一趟,與她分開一段時間,讓她冷靜一下自己的感情。
看了眼角落的沙漏,他道:「時間不早,喝了這杯果酒,便回國公府吧!」
她問:「你送我,還是讓暗衛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