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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界，天京，動物園批發市場

    「師姐，你說，在這裡搞批發服裝能賺錢嗎？」

    陸慎看了一會兒這幾個人的爭吵，敏銳的覺得這攤位是個好東西。

    徐曼想了想，有點沒把握，「應該是個好東西吧，怎麼？」

    「我覺得這個攤位四五千買一個不算貴，剛好我有點錢…」陸慎此時深切體會到什麼叫財大氣粗。

    「小兄弟，你要買攤位？！」

    尖銳的聲音把陸慎嚇了一跳，沒想到女攤主的耳朵那麼靈，隔了好幾步就聽到了陸慎和徐曼的對話。

    「大姐，我們瞎聊呢。」徐曼趕緊擺擺手，不理會女攤主失望的神色，拉住陸慎說道：

    「租金、管理費、水電費、物業費、衛生費、停車費，裝修費、廣告費，這就是個無底洞，你哪裡來的錢填進去？」

    陸慎撓了撓頭，「我就是做個房東唄，跟鍾爺爺一樣，攤子租出去好了。」

    「大姐，你的鋪子在幾樓？」

    大姐看他有興趣，馬上湊過來，指著自己家的攤位和隔壁幾個攤位：

    「這裡有四個是我的，一樓有三個，二樓有三個。一樓的面積小點，十個平米，二樓的大點，十四平米，都離電梯口不遠。」

    「小兄弟你如果要，我做主了，一個攤位買斷費四千九，你多要一個我就多給你減掉五十，不，一百！」

    徐曼和陸慎面面相覷，陸慎心裡盤算：

    「一個門面四千九，兩個九千八，三個一萬四千一百，四個五個六個，六個就要兩萬六千四百。」

    看到陸慎在猶豫，女攤主趁熱打鐵，「樓下的鋪子都有租客，押金我可以在轉讓賣斷費里扣除，這幾個租客要是去湊倆月也能湊出買斷費，到時候這好事就輪不著你了！小兄弟你買哪一個？」

    徐曼使勁拽住陸慎的胳膊，「別亂開玩笑啊，一會兒沒錢買，人家會揍你的！」

    想到陸慎的戰鬥力，徐曼又補充一句：

    「打不過你也會罵死你！」

    陸慎本來還在猶豫，聽徐曼這麼一說，胸中反而升起一股豪氣。

    「老闆娘，下午能過戶嗎？」

    老闆娘驚喜的嘴都合不攏了，「能能能，小兄弟有魄力，你要哪一間？我現在帶你去看看挑挑？」

    陸慎瞄了一眼徐曼，伸出一個手指頭，然後又伸出一個手指頭。

    女攤主連忙拉起坐在門口的男攤主何強，「走，我現在帶你去挑倆攤位。」

    陸慎搖了搖頭，「不是倆，是一樓和二樓，六個鋪子我都要了。」

    「都，都都要了？」女攤主被這個答案驚呆了，男攤主也不可置信的看著陸慎。

    「小兄弟，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哪裡來的那麼多錢？」男攤主忍不住問道。

    若不是資金緊張，何強根本不捨得放手這麼多攤位，但是現在一樓和二樓租客都鬧著要降低房租，甚至想讓自己承擔其他費用只交租金，扯皮扯得自己生意都沒法好好做，這才想到脫手幾個攤位緩一緩。

    而且自己剛剛通過關係拿到了十個攤位，買斷費都是三千，這時候四千多出，也算小賺了一筆。

    徐曼也瞪大了一雙美目，反覆打量陸慎，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磕磕絆絆介紹電腦配置的小銷售員。

    「他這麼帥氣的樣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徐曼苦惱的想著，腦中閃過歌舞廳的殘影，卻回憶不起更多細節。

    女攤主狠掐了男攤主何強一把，「你管那麼多呢？小兄弟，你去取錢，我們下午就能過戶，協議現在就能起草，咱們事不宜遲…」

    正說著，幾個尖銳的女聲傳來：

    「何強，何總，你再不降房租，我們可就都不租了啊！」

    「就是，就是，誰知道除了租金，這商場還有這麼多苛捐雜稅，要命啊！」

    三個女孩從電動扶梯上來，看到何強就開始大聲吆喝。

    女攤主馬上抹掉眼角的淚痕，擠出一絲笑容迎了上去。

    何強一咬牙，「小兄弟，咱們這就簽協議，你簽字畫押就行，現在就去辦過戶，錢一周內到我賬戶就可以！」

    徐曼看著不遠處的女攤主陪著笑臉敷衍那幾個難纏的租客，頭都大了。

    「師弟，你要想好啊，這就是個無底洞啊。」

    陸慎想了想，馬牧縣韓兵那裡每個月可以有兩千塊，小紀每個月可以給自己分三四萬塊，這倆月給李亮處理事情掙了十五萬，所有銀行存款每個月利息還有四千多塊。

    這些錢不花，留著只是一個不斷增加的數字，無聊的數字遊戲！

    想到一樓和二樓的滿目春光，陸慎覺得這筆錢花的真是輕鬆愉快。

    「怕什麼無底洞，西遊記裡面的無底洞老鼠精，不也怕孫悟空的金箍棒嗎？」

    陸慎自信的一揚頭髮，「今天我就做師姐你說的騎士了，救他們於水火！」

    簽字畫押完，陸慎就帶著徐曼去商場管理處跟男攤主何強辦理了轉讓過戶手續。

    徐曼像做夢一樣，跟著陸慎和攤主夫妻倆跑上跑下。

    看著陸慎手裡的6份攤位買斷證明書，和那市場管理處紅紅的印章，徐曼用力掐了一拿陸慎的胳膊。

    「好痛，臭師弟，你的胳膊怎麼那麼硬？」

    確認自己不是做夢，徐曼跟著陸慎又坐上了男攤主的麵包車。

    男攤主開車一路狂奔，拉著陸慎和徐曼回到公主墳家裡取存摺，然後直奔銀行。

    轉賬很順利，男攤主在銀行給陸慎簽了收條，激動的走了，完全忘了問是不是要再送陸慎一程。

    陸慎衝著徐曼揮了揮手裡的收條，「師姐，做騎士可不便宜哦。」

    徐曼「哼」了一聲，「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陸慎此時倒不累，他想去看看自己的鋪子在那裡看看租客，但是既然徐曼累了，那就先送她回家。

    走回家的一路上，徐曼都沉默不語，她覺得身邊的男孩子和自己一開始的印象越來越遠，神秘的武術，豪橫的花錢，土包子的審美…

    想到這裡徐曼又笑出了聲，陸慎看著她，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笑聲就像扔進初冬池塘的一塊石頭，打碎了馬上要凍結的冰面，讓氣氛回歸正常。

    「陸慎，你真是個怪人。」徐曼走到小區的小花園，突然冒出一句。

    陸慎撓了撓頭，

    「是嗎？我沒有太覺得。」

    徐曼沖他擺擺手，

    「回去把新衣服洗了再穿，明天見。」

    陸慎看看左手的大黑袋子，「明天見。」

    回到房間，陸慎找出大哥大，給李亮打了個電話：

    「李哥，我買攤位了，有時間來給嫂子挑衣服啊，沒時間啊，那隨時來動批，我讓她們給你打折！」

    隨後又打了個電話給紀興：

    「小紀，我買動批的攤位了，你快來看看，你在我家附近？那你來接我吧，咱們一起去。」

    紀爺現在已經坐上了桑塔納，司機是個精幹的青年男子，前排還坐了一個肌肉發達的壯漢。

    「小紀，你這是黑幫老大的派頭啊。」陸慎忍不住調侃。

    「我的哥，給點面子，這都是我小弟和保鏢，沒辦法，生意太好了，怕人惦記。」

    「我最近看上了使館區那邊的生意，這次不是煙了，咱們可以搞點酒啥的，我海關有人關照，哈哈，陸哥，你那份我都給你算著呢…」

    陸慎聽著小紀絮叨，估計他也是憋了太久沒人傾訴，就微笑讓他放開了說。

    沒多久就到了動物園批發市場，小紀看著眼前稀稀拉拉的人，有些疑惑的看著陸慎：

    「陸哥，你這腦子不像是幹這種賠錢買賣的人啊。」

    陸慎估摸著快四點半了，這時候是服裝批發市場下班收攤時間，也不多解釋，拿著攤位買斷證明就進了世紀天樂國際服裝批發市場一樓。

    小紀讓司機去停車，自己和保鏢跟在陸慎身後。

    一樓的租客是個漂亮女孩子，身材火辣，性格也是潑辣，她一個人租了一樓三個鋪子，賣三種不同風格女裝。

    陸慎進門的時候，她正和同為何強租客的兩個女老闆聊天。

    「你好，是愛愛嗎？我是你的新房東。」陸慎禮貌的說道。

    小紀站在門口，攤位都不大，他和保鏢進去就太擠了。

    愛愛沒有理會陸慎，瞟了他一眼繼續和另外倆女孩聊天。

    那倆女孩倒是很彆扭，下午時候何強已經通知了她們房東換人了，新房東晾在那裡，是愛愛的主意。

    陸慎看她們不理，深吸一口氣，「是愛愛嗎？我是你的新房東！」

    此時的天樂一樓人不多，這一聲吼，全場基本都聽到了。

    愛愛不敢再裝聽不見，訕笑著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愛愛，這是珍珍和憐憐。」

    陸慎點了點頭，臉色很不好看。

    「你們和何強的事兒我不管，安心交租，費用自理就行，有問題打我電話。」

    說完陸慎就想走，既然見到了三個租客，那就沒必要再多跑樓上。

    「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如果不能降低租金，或者你來承擔管理費，那我們下個月開始就不租了。」愛愛站出來表明態度。

    「嗯嗯，是啊，房租壓力太大了，拼命干還要虧錢。」珍珍也附和道。

    「房東哥哥行行好，我們都很可憐的，天天三四點起床，晝夜顛倒，身體都垮了。」憐憐人如其名，賣慘到底。

    「恩？」陸慎掃視了愛愛、珍珍、憐憐一眼。

    愛愛個頭高點，瓜子臉，眼睛距離有點近，說話麻利，口音像是東北的。

    珍珍看不出哪裡人，個子不高，有點廣東口音。

    憐憐長著一張輪廓清晰的小臉，三人屬她長的最漂亮，個頭卻也是最低的。

    「沒事，既然不幹了，我多給你兩天甩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