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的學術界就這樣,即使項目再好,也得有人為你說話不是?否則你就競爭不過人家。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不過,怎麼說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們學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來,還沒有人獲得過國家社科基金。這一次,我是第一個。獨占鰲頭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時心裡更加的擔心,她這樣又「鶴立雞群」了一次,那那個「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會不會在暗中再次的對她進行攻訐呢?
可是,又怎麼預防?
……
忽然一夜春風來,樹的枝柯之間冒出了嫩綠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園裡的迎春花黃黃的,一切都鶯鶯燕燕的著實讓人喜愛。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會去研究所,到了所里發現走廊亂七科院研究所的成員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廳里歡聚一堂,大家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好不熱鬧。
正喝的起興,江雨一臉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兒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進來。
有幾個人看到了江雨,都大聲的叫著「江老師」「江教授」「來我們這裡坐」什麼的,江雨卻一語不發,徑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邊,崔明明人本來稍胖,這會已經喝的臉紅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來笑:「你剛剛去哪了?我還在找你呢。來,要罰三杯……」
崔明明的這一桌就要給江雨讓座,驀然都臉色大變,也恰恰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時都發出了悽厲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紙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崔明明,揮著刀對著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幾下。
鮮血噴濺!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裡的裁紙刀連續的從左往右從右往左反覆的割了好幾下,她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目瞪口呆的捂著自己流血不止同時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後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時候,還帶翻了餐桌,頓時稀里嘩啦嘁哩喀喳的響徹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樣,愣愣的看著江雨,而江雨此時滿臉滿身都是崔明明喉嚨里噴涌而出的血,整個人就像是從地域裡出來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擰了一個身,拿著還在滴血的裁紙刀,從原來進門的地方有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廳里的人才清醒了,這裡殺人了!
崔明明被夢遊的江雨割喉了!
發生在大學文科院研究所的這場殺人案,情節簡單,目擊證人眾多,刑警隊和派出所的幹警接到報案趕赴現場之後,不費絲毫的力氣,沒有一點的周折,就從兇手江雨的家中將她給擒獲了。
只是抓獲的這個過程十分耐人尋味,當警察們破門而入破窗而入的時候,殺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蓋著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這時還穿著剛剛殺害崔明明時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處都是濺的血,這些血將被子床單全都染紅了,那柄用來殺人的裁紙刀就在江雨身邊的書桌上放著,當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滿臉滿身是血的江雨對荷槍實彈來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給戴上了手銬,她還在追問「你們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為什麼我的身上都是血?」
「為什麼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紙刀是我的,為什麼上面帶著血?」
「為什麼?」
平安返校後知道了江雨所做的這一切。
他明白了,為什麼江雨要讓自己五一回家,為什麼會讓自己搬離她的家,為什麼會有前面的那一場旅行。
江雨在審訊中,堅持自己五一那天開完了會,就回家睡覺了,她否認自己從會場回來後再出過門、更別說去過餐廳,特別是怎麼可能持刀殺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頭銜眾多,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大學教師,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殺一個女同事,而且在殺了人之後也不逃跑,更不隱匿兇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裡睡大覺!
這不科學!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隨著警方進一步的調查,一些隱秘的情況湧現了出來:江雨有夢遊症,有非常嚴重的夢遊症,這一點不光是江雨曾經就診過的醫生,甚至身邊的每一個同事都能說的清楚,這些同事們這會將江雨此前的種種匪夷所思的行徑給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傾泄了出來,而劉文濤更是能證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經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橋自殺,結果未遂。
什麼樣的人能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神經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會這樣去做。
幾個月後,中級人民法院對這起殺人案做出了判決:儘管江雨殺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據我國現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辯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之規定,法院判決江雨免於刑事處罰,交由所在單位當庭領走,並責令單位承擔對她的全部治療費用。
這樣,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當時所治療過的那個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當平安去醫院探望江雨的時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兩人的視線相交,彼此眼中那種只可意會又不可言傳的訊號已經來回的傳遞了若干遍了。
四周沒人的時候,江雨輕輕的說:「你知道,你當時不說那些,我也會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說俞薇的事情,江雨也會實施她自己的計劃。
任何一個人,怎麼可能讓另一個人一直呆在陰影處伺機對自己發動致命的襲擊,而且,那樣的襲擊已經有了一次。
平安看著江雨的臉,又瞧著身材,說:「你好像胖了?」
江雨聽了笑,笑的十分燦爛:「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寫書,也不寫稿,更不熬夜,還能安心的做以前沒有時間做的事情,怎麼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這年冬天的時候,江雨被醫院診斷已經完全康復,於是結束治療,讓她出院了。
而後,江雨在過完春節後去了首都她的導師那裡,在那裡,她將開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這個省、這個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說她完全的沒有什麼牽絆的了。
但是平安卻還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幾個月,已經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漢雲娶了一個本校剛畢業留校年輕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爾的胡漢雲覺得生活無比的愜意,這天他早上開門去運動,腳下踩了一個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把燦新的裁紙刀。
這把裁紙刀的顏色和式樣,同當時江雨殺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樣。
胡漢雲當時腦中就像有個雞蛋殼打破似的「噌」的一聲,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內,新婚的妻子嬌聲的問他忘了什麼,怎麼又回來了,胡漢雲說我還是陪你吧,說著話將裁紙刀扔進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對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漢雲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給胡漢雲家門口放的裁紙刀傳遞著這樣一個訊息:夢遊症患者能殺崔明明,也就能殺你!
你要是不老實,能死一個人,就可以再死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轉眼就到了畢業季。
這是一個充滿了希望的季節,也是一個讓人傷感的季節,不等劉可欣開口,平安就將她約了出來。
那棵樹依舊是那棵樹,人,還是那兩個人,平安面對著劉可欣,內心有著愧疚和悵然。
大學的愛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將愛情給了自己這個浪蕩不羈心有旁騖的人。
無論如何,逝去的光陰,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