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找到了她。
mario的尾音落下,子衿怔了怔,她幾乎是一瞬,看向對面的男人。
巧的是,他也正在看她,目光平靜,又好似繾綣了一絲的柔意鈐。
外面,午後的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窗折射在桌上,斑斑點點的光暈,落在了兩人目光交匯的地方洽。
mario笑:「她和照片一樣,很漂亮。」
席琛將目光移到mario身上,也跟著笑了下:「對,她很漂亮。」
子衿臉蛋倏地燒紅,她瞪了男人一眼,後者見著了,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mario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他頓了頓,這才茅塞頓開:「你們在一起了嗎?」
席先生點了下頭,用一口十分流利的英文對他介紹說:「這是我的妻子,宋子衿。」
一聽說他們已經結婚了,mario當即目瞪口呆,他十分詫異:「天哪,你們已經結婚了!」
面對mario的錯愕,子衿只是笑著點點頭,沒有多言。
子衿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詫異。
不過這個mario,似乎很了解席先生呢。
中途,席琛接到了一個電話,出去了一陣。
桌上就只剩下mario和子衿兩個人,mario對子衿十分的好奇,「宋小姐是哪裡人?」
子衿簡單的說:「和我先生是同個地方的。」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好奇的問他:「mario,你和我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mario看了她一眼,爾後,邊想邊說:「三年多前,他第一次來我餐廳的時候,給我的印象很深。」
子衿屏息,靜靜的聽著他繼續講下去。
他又說:「那天,華盛頓下雪了,他點了一杯藍山,坐在這個位置,對著窗外,從白天到黑夜,從營業到關門,他看了一整天的雪,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孤獨。」
說到這,他笑了笑:「我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客人,後來我才知道,他只不過是在思念一個姑娘。」
子衿心頭咯噔一跳,她轉頭望著窗外和煦的陽光,已經能想像得到那副畫面了。
那個男人,靜靜的坐在窗邊,桌上的咖啡漸漸涼透,而他,還在思念那個遙遠國度的女孩。
mario看到女人失神,突然對她說:「宋小姐,請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席教授。」
子衿平靜的看著他,後者嘆了下氣,說:「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分開,但是我看得出來,他一定是十分的深愛你,不然也不會連續三年,都來這裡以這種方式來思念你。」
三年,幾百個日夜,子衿無法想像,男人到底是走過了多麼漫長的孤寂,才來到了她的身邊。
「我會的。」
mario欣慰了笑了笑,毫不吝嗇的夸道:「你是個好姑娘,難怪席教授會那麼喜歡你。」
子衿笑而不語,掩去了眼底的酸澀,她低低的喃喃:「好的不是我,是他。」
如果沒有他這般堅持,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而她,也不會遇到全世界最好的席琛了。
兩人聊天的間隙,席琛已經回來了。
mario見他回來了,和他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了。
目送mario離開後,席先生才將視線落在女人的臉上,見她眼眶微紅,他微微皺眉:「怎麼了?」
子衿吸了吸鼻子,笑的燦爛:「我愛你席先生。」
男人的身軀微微一怔,他很快冷靜下來,平靜的拿起桌上的刀叉:「請你吃頓飯而已就感動成這樣了?」
「嗯,我愛你。」
女人的聲音藏著笑意,對面,席琛手一僵,原本打算切在牛排上的餐刀切歪了,切到了盤子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他定了幾秒,爾後,又面不改色的繼續切牛排,「嗯,我知道了。」
子衿笑了,笑著笑著眼眶裡蓄滿了淚光。她飛速的埋頭,慢慢的切盤子裡的牛排,往嘴裡塞了幾塊之後,含糊的來了一句:「華盛頓什麼時候會下雪?」
席琛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快了。」
子衿低著頭,繼續吃:「我們在這裡看完初雪再回去好不好?」
她只是想,想讓他在華盛頓冰冷的雪夜,不再是孤獨一人而已。
男人沉默了幾秒,方才艱澀道:「好。」
實在是沒忍住,一顆淚水啪嗒砸在了桌子上,子衿用手去擦掉,然後輕聲說了一句:「辛苦你了,席先生。」
愛我這麼多年,真的辛苦了。
席琛靜默一瞬,扯了扯唇:「不辛苦。」
只要每每一想到在華盛頓隆冬的夜裡,還能以思念來抵抗寒潮,就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
……
席琛出國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席袁成那邊。
程政看著坐在辦公桌後面沉默的男人,遲疑的問他:「席總,你說席大少爺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出國了,會不會是又想做什麼?」
席袁成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不,他現在還有忌憚。」
「忌憚?」
程政頓了頓,「你是說宋小姐?」
嗯了一聲,男人意味深長的補充完下一句,「還有蘇牡柔和宋城兩人。」
「我試探過了,他們也有人暗中保護著,根本近不了身。」
「我們靠近不了他們,就不能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麼?」
「席總的意思是……」
席袁成笑:「席衡延今天好像沒來公司。」
程政點了點頭,「聽說是生病了在家休息,公司內部的人都在猜測他是被席大少爺氣病倒了。」
氣病倒?
席袁成嗤的一笑,「你到底是不過了解他,席衡延如果這麼容易就被氣病倒,那席氏早就倒閉了。」
程政愣了愣,「所以他是裝的?」
男人沉默而不語,他淡淡的轉移了話題,「上次讓你查的東西,查到了麼?」
一提到這個,程政立馬變了臉色,他說:「查是查到了,不過人我們動不了。」
動不了?
席袁成皺眉:「什麼意思?」
程政沉聲道:「席大少爺的主治醫生邵言,她是徐家人。」
徐家人……
席袁成頓了頓,忽的笑了,「席家和徐家,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他說著,已經站起了身,走到窗前,邊笑邊說:「真是有趣,看來,我要親自去見見她。」
男人的眼底流露出了詭異的光芒。
程政頓了下,他岔開了話題,猶豫的問:「席總,那那個在書房安裝了竊聽器的人……」
提及這個,席袁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還沒查到是誰麼?」
「對方是個it高手,黑了別墅里的所有監控,我們根本查不到是誰。」
「廢物。」
席袁成罵了一句,他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席琛會輕而易舉的了解他的動向,原來是早有準備。
好,很好。
他咬牙笑了笑:「他還真以為我不敢動手麼?」
男人的聲音在辦公室內響起,陰沉的有些滲人。
程政沉默,沒有開口。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靜了。
……
……
傍晚,邵言從公寓出來下樓覓食。
走到一半才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停住腳步,驀地轉過身,目光沉了下去。
那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這幾日連續跟蹤她,卻不知何因。
邵言站著沒動,很快,她看到從車內走下來了一個男人。
西裝革履,面容清俊。
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禮貌的開口:「你好邵小姐,鄙人程政,是席總的助理。」
邵言笑了,「席總?哪個席總?」
程政面色一僵,他道:「是席袁成。」
「哦……」
邵言故意拉長尾音,她笑的天真無邪:「原來是席副總,我當是誰呢,成天吃飽了沒事幹就只會玩跟蹤。」
「……」
程政面上有點掛不住了,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席總想見你。」
邵言看了一眼那輛黑色轎車的後座,笑了笑:「可是我不想見他。」
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可是男人接下來的話,終止了她前進的腳步。
「邵小姐就不想知道,席大少爺和徐上尉當年反目成仇的原因嗎?還有你母親,怎麼去世的,你都不想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