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統元年,冬日,大雪紛飛!
作為宣統帝即位第一年,京城各處布置的很是熱鬧喜慶。
大街小巷,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只一匹快騎,黑色,馬嘴似乎有白沫吐出,馬背上一著兵服之人,看不清面容,吆喝著讓道,打亂了這節奏。
隨著一聲急報,宮門打開,馬匹倒地,著兵服之人一路舉著手中的信件疾奔入內。
年二十七的宣統帝看著手中的急報,本就冷凝的面孔一瞬間似乎凍結,隨即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將信件丟給了兵部尚書。
原來,經過十多年的和平相處,胡人今冬又不死心的來犯了!
要按東陵國的實力,本不必如此緊張,可不知是何原因,前幾仗卻節節敗退!再這樣下去,城池都將保不住。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瞟向了武平侯、武安侯兩兄弟
有他兩兄弟倆在,眾人原本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日,各部急速做完了準備工作,武安侯領旨去邊城抗敵,這次務必要將他們一次剷平!
可就在出發的前一天,風雲突變!
武平侯、武安侯被告通敵賣國,並在兩府查出了證據。
一時,朝廷上下一片譁然,兩位侯爺及世子被抓入大牢,兩府被圍封,其餘所有人不得進出。
忠勇伯府,本應忙碌的早晨,此刻卻鴉雀無聲。
前院,小廝們得了空還能用眼神交流一番。
後院,只見低頭幹活的婆子們和輕手輕腳的丫鬟們。
忠勇伯郭書呈,二十二歲,身材修長,面如冠玉,本應溫文儒雅的面孔上此刻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失望。
看著床上只知道嚶嚶哭泣的夫人,武安侯府唯一的小姐:楊樂怡,他忍了又忍,溫聲道:「此刻不是哭的時候,夫人還是回家看看,祖母已經病倒了。」
「夫君,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兩個盒子裡有東西。我更不知道吳姐姐是這樣的人啊,真的,你要相信我,嗚嗚嗚....」
楊樂怡抬起頭,看著自家夫君,見他面無表情,心下更加難過,忍不住又趴著哭了起來。
「此時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這件事情太過嚴重,我已和守門的大人說好了,同意讓你進去看看,如果二舅兄他們有什麼辦法,你就帶個話給我。」
昨天的事情太過突然,禁衛軍的動作又快,他根本打探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而自家夫人當時是在侯府的,她是出嫁女,他去侯府接人的時候,禁衛軍也沒為難,就放她出來了。
回來後,左問右問,可她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些話,大概意思就是,在宮裡派人來查找的時候,果真發現了通敵叛國的文書。
而文書就藏在年初她送給父親和大伯父的多層寶盒中。
楊樂怡想到昨天發現文書後,大伯父、父親、大哥和三哥被帶走的情形,不由哭的更大聲了。
二哥問她寶盒從何而來?她知不知道裡面有東西?
她當時都嚇傻了,一直搖頭,就只知道說盒子是從朋友那裡買的,她真的不知道裡面有東西。
一直管著書房的小廝忙說,本來這盒子沒放在書房,一直在庫房的,是小姐今日一定要放在書房的。
這下大家都吃驚的望著她,問她為何如此做?
她說是吳姐姐說的,近日府里不順暢,特意挑了個好日子一定要找個能壓住邪氣的寶物,最好是個盒子,要放在書房才可以。
所以,她今天才特意回家一趟讓嬤嬤們找出這個盒子,親自送到了書房。
她在家很是得寵,所以也沒人攔著她。
二哥又問,她朋友人在哪裡?
她茫然了,每次都是吳姐姐來找她,具體她住在哪裡她還真的不知道。
老夫人見她如此,一口氣緩不過來,就這麼暈了過去。
一屋子的人都嚇壞了,她想上前幫忙,卻被一直對她很有看法的三嫂猛的推到了一邊。
而二哥和四哥看見了,居然也沒來幫她。
她委屈的喊娘,柳氏一剎那之間,憔悴了不少,看著一直最疼愛的女兒,即便有些笨,為人又木訥,不討人喜,她也從來都沒嫌棄過。可如今,卻帶來了這麼大的禍事。
她無力的擺了擺手,跟著大嫂照顧老夫人去了。
廳中走的一個不剩,連小廝丫鬟婆子都不見蹤影。
楊樂怡突然覺得好心慌,忍不住捂著帕子哭了起來。
「你去好不好?她們...她們不想看到我,哇......」楊樂怡覺得前所未有的委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要祖母生病,不要母親不理她,不要哥哥們不理她,不要嫂嫂們那麼對她,她好難過!
郭書呈額頭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了,他要是能進去,還用得著她去嗎!
四年了,成婚四年了,她一點長進都沒有,他深深的後悔當初的決定。
想到自己府里由於她的不擔當,母親至今還得幫管著一府事務,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最後,楊樂怡被逼無奈,只好再次回去了一趟,只是回來後哭的更厲害了。
郭書呈四處奔走,卻也無果。
出兵在即,宣統帝最終派了瑞王爺前去邊關。
兩侯府的案子繼續審,任何人不得探視。
這下不但老夫人病了,連兩位侯府夫人也都倒下了。
楊樂怡再次去的時候,侯府已經將她拒之門外。
失魂落魄的她回到伯府,傻傻的坐著。
在兩個妾室前來問安的時候,一向沒有脾氣的她居然第一次發了大火,將兩人趕了出去。
隨後,一個人跑到後院的池塘邊,雪又下了起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禁悲從中來,哭的難以自已,一個不留神,腳下打滑,噗通一聲,掉進了池塘里。
已是冬日,池塘雖然已結了冰,但還不夠厚實,喀嚓一聲,冰碎人落。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楊樂怡好好的伸了個懶腰,和助理打了聲招呼,拎起包包下班。
快速的吃了個便餐,她去了健身房,晚上有一節肚皮舞課,作為老師,她從不遲到。
舞蹈課結束,接到大伯母的電話,再三叮囑她別忘了明天周六的相親,反覆念叨那個男孩子很適合她,相貌好,學歷高,家境更好,為人又不錯,明天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過去。
她笑著答應,默念,這麼好的男人還需要相親?算了,自己條件也不錯啊,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學歷也有學歷的嘛,28高齡了,還不是單著。可見,單身與人的好壞沒多大關係。
搖了搖頭,換好衣服,走出健身房,根本就沒留意身後一堆的愛慕眼光。
回到家,脫掉高跟鞋,放下包包,舒展下身體,走向爸爸的房間,房間裡家具什麼的都沒有動,只是多了兩個相框而已。
用手摸了**奶和爸爸的相片,在心裡將今天做過的事情默默說了一遍,又將明天要相親的事情說了一遍,讓他們放心,她一定會很快找到真愛,將自己嫁出去的。
洗漱完畢,吹乾了頭髮,開始了夜間語音直播。
她的聲音甜美,直播的內容也豐富多彩,很受歡迎。
甚至這項收入都超過了她的工資收入。
其實收入的多少她並不在意,她喜歡的就是這份心情的述說,和粉絲們的互動也讓她保持著學習的狀態。
奶奶和爸爸臨終前都希望她能活的很好,能找個疼她愛她的人,能生兩個孩子,她笑著一一答應。
好吧,敷張面膜,看了會書,便睡了。
睡前,祈禱,希望明天的相親真有大伯母說的那麼好,她也能早日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