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是我連累了你!都是昭兒的不好!」還未發育成熟的嗓音,帶上了沙啞與暗沉,太子低著頭,扯著謝悠然的袖子,不敢看她。
即使他剛才和著良辰二人有著一場吃食的交情在,現在如果這兩人因為他而遇難,他最多只是可惜一下。為帝者,這點冷硬的心腸,他的父皇早教授與他了。
可若遇難的是他的姨母呢,他該怎麼辦呢。太子有些不知道了,父皇只是交給他怎麼對待無關之人,那麼對待自己的珍視之人,他該如何是好呢。
他依舊記得,那年他還小,御花園中,他偷跑出來找母后,卻看見了坐在母后腿上,笑得燦爛的姨母,那時,他也只是以為是一位小姐姐而已。
許是發現了他的目光,他眼中的小姐姐轉過頭,一眼便看到了他,然後對著他,綻放了純稚的笑嫣。
自小受著身邊人討好吹捧的笑容,第一次,他在這皇宮之中,看見了除了他父皇和母后之外的,不染任何*的笑容。
他喜歡這個小姐姐,皇族的人,即使表面在儒雅,骨子裡的霸道都是依舊存在的,所以他直接跑到了母后的面前,拉住姨母的手,說以後要娶小姐姐做妻子。
當時母后臉上的古怪的笑容,他是看到的,他還以為母后是不希望他娶小姐姐,母后是不喜歡小姐姐,他都準備和母后撒嬌了。
結果呢,他的姨母從母后身上滑下來,走到他的身邊,沒有猶豫和顧忌的,將手放到他頭上,使勁的揉了揉:「小傢伙,我是你的姨母哦,不能做你的妻子啊。」
帶著笑意的語氣,對著他,沒有討好,沒有獻媚,像是一個長輩單純的寵著小輩的語氣。雖然其中,還有這些許的調笑。
「姨母?」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個稱呼,有些不解,是姨母不能是他的妻子了嗎,為什麼不可以兩個都是呢。
「是啊,昭兒,我是姨母悠然,是昭兒的母后的妹妹哦,昭兒放心,即使不是昭兒的妻子,姨母也會陪著昭兒的。」
那時候,姨母比他要高上不少,於是微微蹲著身子,和他平齊,認真的看著他的眼,許諾著,那雙清澈明媚的眼中,閃爍著他不懂的美麗光芒。
「好,姨母陪著昭兒。」他直接拉住姨母的手,然後在姨母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這是父皇經常對母后做的,說是對喜歡的人表達喜。
雖然他覺得這個小姐姐不能做自己的妻子有些可惜,可是如果是他的姨母,照樣陪在他的身邊,也是可以的。
等他漸漸長大了,明白姨母的含義,他卻依舊很喜歡這個姨母,每次母后出宮回丞相府時,他都是想盡辦法的跟著,只為了見姨母一面。
那時候,母后還打趣他,說她這個親身的母親,都比不上他的姨母了,好傷心什麼的。已經知道很多的太子,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他的母后他自然也是喜的啊,可是姨母,他也是同樣喜的,因為那是第一個,看著他,像是看普通人的人。
姨母喜他,疼寵他,只是因為她是姨母的侄兒,因為他是母后的兒子,僅此而已,並不是為了他身上的榮華富貴。
接觸著皇權教育的太子,聽多了自己父皇或者太傅說的,有些人為了帝王家的富貴,而做出的一些事情。
父皇告訴他,在以後,他要仔細的看著任何一個接近他的人,要能分辨他們是為了什麼而接近他的,然後,一一分別對待。
他應了,可是那個在他心中占有很重要地位的姨母,他永遠都不用去思索姨母的目的想法,只因,他相信他的姨母是絕對不會害他的。
這麼多年的相處,即使一年只是見到幾次面,他對姨母的感情,比起對母后的,也是不差的。其實他覺得,與其說姨母是長輩,還不如說,是一個縱容著他的姐姐。
而現在呢,這個他想保護的人,給予一世榮寵的人,因為他,而遭遇了危險,差點受傷了。他不怕自己遇險,身為皇族太子,這點覺悟,他早有了。
可是他不允許他的姨母,受到一點的傷害,更何況是因為他受到了傷害,他怎麼能夠原諒自己呢。
低著頭的太子,眼神中,沒有了對著謝悠然時有的單純與活潑,而是屬於皇族,屬於他這個太子的威嚴與狠厲。
那雙睜大的眼中,散發出來的的森森寒意,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小驚訝,卻又覺得有些理所當然啊。
這個太子在她們面前如此的單純,並不代表著,他的本性是如此,如果連一些屬於皇族的氣質都沒有,那個英明的皇帝,怎麼可能允許他坐在太子之位上這麼久呢。
只是,謝悠然握住扯住自己衣袖的手,看著太子帶著些許猶疑的抬頭,笑了笑,然後用手比了比自己與太子的身高。
「昭兒,你已經成為了一個小男子漢了,可以保護自己重要之人了,所以昭兒,以後,你來保護姨母可好?」
她的小侄子,似乎為了差點誤傷她而陷入了糾結中啊,瞧這嚴肅的小臉蛋,笑都不笑的。
「好,以後昭兒來保護姨母!」堅定的點頭,太子眼睛掃向了黃金白銀,以及良辰美景,然後又看了一眼林之宴。
「今日遇襲之事,本殿不希望再有下一個人知道。」他的母后還懷著他的妹妹,不能為他擔憂動氣,對身體不好。
「是,謹遵太子殿下命令。」那四人皆是跪地行禮,同樣斂起神色,尊敬的看著眼前的小太子。這是為帝者再向他們下命令,而不是那個昭兒在請求。
「起吧!」袖袍甩過幾人的眼前,太子看向了林之宴:「林哥哥,還希望你能徹查今日的事情,本殿倒是想要看看,這行兇之人長了幾個膽子。」
「哼!」冷哼一聲,太子朝著皇后所在的地方走去。走了幾步,卻又折頭朝著謝悠然揚起了笑臉:「姨母,快點,我們去找母后和妹妹。」
「好!」快走幾步,手敲上太子的額頭,看了這小傢伙的變臉戲法,可真是精彩啊。
「姨母!」可憐兮兮的苦著臉,太子跟著謝悠然,一蹦一跳的走了,仿佛剛才那個冷凝的太子殿下,不是他。
「臭小子,還用得著你說。」也是哼了一聲,林之宴抬腳跟上,他的妻子差點受到了傷害,那幕後指人,想都別想好過,還需要別人來說嗎。
待幾人走後,一直緊繃著神經的美景,放鬆了自己的小身軀,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嚇死我了!」
她認識太子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太子生氣的模樣啊,那個小娃娃,發起火來,也真是讓人害怕呢。
「沒嚇死好!」笑著懟了一句,可是良辰一直緊握的手指也是終於放鬆了下來,她,也是有些害怕的。
「臭良辰,一天不打擊我不行啊。」乾脆的一跺腳不理良辰了,美景提著小裙擺,跟了上去,良辰對這個任性的丫頭搖搖頭,然後跟了上去。
至於那黃金二人,則是拿著手上的證據,退了下去,裡面都是女眷,他們的身份不太合適跟著,而且,現在他們有別的事情要忙起來了。
「白銀,你說,誰這麼急著找死呢?」找誰下手不好,偏偏要找爺珍視的人,這不是趕著投胎嗎。「等我查到了,我在回答你。」懶得搭理這人,白銀大步的離開了,有時間扯閒話,不如趕緊的去查查。
「等等我白銀!」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嫌棄的黃金,依舊樂呵呵的跟了上去,只是那雙本該憨厚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又有趣事來了啊。
經歷此事之人,心思各不相同,謝悠然帶著笑,跟著太子,走進了一種女眷之間,若不是那比往日稍加紅潤的嘴唇,還以為沒有經過剛才的那場事情。
瞧著太子跑向了皇后那邊,謝悠然腳步一轉到了自己娘親那邊,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啊。「娘親,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然兒放心,都是好好的在。」拍拍謝悠然的手,謝夫人拉著謝悠然,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那好!」環顧一周,這些個婦人女子,無人露出異樣的神色,所以說,今日的事情,與在場的眾人無關嗎。
本是收回眼神的謝悠然,忽然間感到了一股視線膠著在自己身上,似是好奇,又似是,敵對。謝悠然沒有回頭,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如若她沒有記錯,那人視線的主人,是剛才一眼掃過時,看到了,被一眾人圍在中間的富貴女子吧。
一襲紫色軟煙蘿,身姿妖嬈,眼波流轉之間,帶著魅色,偏偏又被一股更厲害的端莊給壓下了。
兩種奇特的特質在那人夫人身上融合,衝突卻又融合的在一起,構造成了獨特的魅力,這不是等閒夫人。謝悠然有著這個感覺。
「那是簡太師的夫人。」借著用手帕擦嘴的時候,謝夫人對著謝悠然小聲的說了一句,那對著謝悠然的眼裡,有些打趣。
謝悠然瞭然的勾起弧度,簡夫人,簡艾的母親,那個曾經喜歡爹爹卻被無視,從而嫁給簡太師的簡夫人啊。
怎麼覺著,這簡夫人的經歷,和簡艾那麼的相似呢,同樣的求而不得,同樣的另嫁他人,同樣的,敵對她謝家之人。
這算是,母親的悲劇在自己女兒身上重演了嗎,可惜,既然母親那時候什麼都沒有得到,那這個女兒,又能得到什麼不成。
「娘親,你說,這該是緣分嘛?」無端的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謝悠然眨眨眼看著謝夫人,眼中有著笑意一閃而逝。
「什麼緣分,這是孽緣,上天註定不允許的。」手指點點謝悠然的眉間,看著那上面出現了一點殷紅,才滿意的收手。
「娘親說什麼是什麼!」不反駁,謝悠然將茶盞向謝夫人那邊移了移,喝茶看戲夠了。
「小丫頭,不出去嗎?」謝夫人抽空瞅了瞅門外一直站著的男子,那小子的眼神,可是一直黏在自己的女兒的身上啊。
「不出去!」頭都沒回,堅決不給那人一個眼神,剛才是無奈,她才沒有計較,現在一說話一喝水,唇瓣都疼的厲害,她才不要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瞧你這模樣,之宴把你寵的,你這還沒嫁過去呢,之後還得了!」謝夫人眼神飄過林之宴。
然後,送給他一個無能為力的眼色,不是她這個做岳母的不幫忙啊,而是因為她女兒她也搞不定啊。
自然,她也不會說,女兒這樣她更加的高興是了,她這麼優秀的女兒,更該那些占了便宜的小子追著啊。
接收到自己岳母莫能助的眼神,林之宴有些懊惱的皺眉抹鼻子,他剛才那不是一時衝動嗎,所以下嘴有些不知輕重嗎。
結果惹惱瞭然然,這下可好了,這個小女子的脾氣,可不是什麼賢良淑德的啊,自然,要是真的賢良淑德,他也看不上啊。
何況,他願意慣著然然的這些小脾氣,比起當初初識,然然對著他那一副優雅從容的模樣,面對他的神態,自然的一點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如今,這般可以對著他微笑,對著他生氣,坑他黑他的然然,更加真實的然然,他是想要縱著寵著,所以,如今他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林之宴仰頭望著這片蔚藍的天空,水色深深,情深幾許的眼中,倒映出漫天的晴空,他與然然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並且為之相遇,這是他的幸運。
所以,任何讓然然感到憂慮的人,統統都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會給然然,天地下最美好的一切。
只是,林之宴將身子躲在柱子後面,遮住了裡間人們的視線,然後一手摸上了自己的唇瓣,剛才親吻然然的時候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他的心中。
雖然他很後悔傷害瞭然然,可是那樣乖巧的然然,他真的好想繼續欺負啊,怎麼辦,他是不是不正常了啊。
只不過,想到謝悠然嘴唇上的傷口,林之宴那些個心思有些消散了,聽說女孩子最怕自己哪裡受傷了,會留下傷痕的。
雖然他家的然然與眾不同,可是應該也是不喜歡的吧,那他的想想辦法讓然然不擔憂,順便討好一下然然。
對了,聽說皇宮裡的玉雪膏不錯啊,等他從這裡回去之後,向著皇帝舅舅討點吧,反正本來這件事與皇帝舅舅有關係。
決定的了林之宴,想著自己將東西拿到手之後,又在考慮自己怎麼給送過去了,今日之後,然然估計都不回應他的邀請了。
琢磨著的林之宴,視線又飄到了那裡間與自己娘親說話的謝悠然身上,少女的背影纖細卻又堅強,足以抵擋風霜雪雨。
可是他更希望然然能夠再依靠他一點呢,他期待著,然然徹底依靠他的那一天,到時候,將是他這一輩子都要珍藏的回憶。獨屬於他與然然的回憶。
「那麼,事不宜遲,今晚去給然然送去吧,免得然然疼著過夜。」又決定了一件很古怪的事情的林之宴,好心情的眯著眼曬起了太陽。
他與然然是未婚夫妻,那麼,夜晚相見也是沒有什麼的吧,不過,為了避免人家說閒話,還是偷偷的去見然然吧。順便給她一個驚喜如何呢。
越像越歪的林之宴,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偷偷的去,更加容易讓人說閒話,不過,看著那臉上有些飄忽的表情,估計有人說了,他也是聽不進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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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他,他保她。
她避他,他護她。
她歡喜他,他上她。
她最後嫁了他,他最後娶了她。
她承諾要占有他,他發誓要推倒她。
小劇場:
月黑風高夜,寢殿內,女子一掌拍掉男子蠢蠢欲動的手,怒瞪著他道:「我懷孕了,不准碰我!」
男子俊眉微挑,順勢便將她壓倒在床上,哼道:「正好,我要和我的寶貝兒親密接觸。」
「……」女子無語。
夜晚,她便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和他的寶貝兒有多麼深入的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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