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之上,耶律大石坐在甲板上,對面是虞允文,兩人面前擺放著棋盤棋子,雙方互執黑白,面色平靜,船隻順水而下,優哉游哉,倒是暗衛副指揮使陳龍坐在一邊,不時的著兩人,微微搖頭,他弄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何如此的清閒,難道不知道馬上要做的事情是何等的重大。
「陳大人著急了?」虞允文面色如玉,見陳龍的模樣,笑吟吟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實際上,卻是在擺脫耶律大石的進攻,老奸巨猾,在棋藝方面,他不如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著眼前的大龍,眼見著就要吃掉這條大龍,沒想到虞允文卻找陳龍聊天,讓他也無可奈何,也放下雲子,笑道:「陳將軍,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是我等能夠決定的,只要按照陛下的聖旨,解決此事就是了。」
「秦王殿下可是封鎖了建康城,若是再不前往,恐怕建康城首先就支撐不下了。」陳龍有些擔心的說道:「,末將可是知道,朝中已經有人認為殿下大題做了。而且,建康城長期封鎖,會引起江南動盪不安。」
「陛下可有聖旨?」耶律大石聽了,和虞允文望了一眼,說道:「刺殺皇子,動用千餘兵馬,制式盔甲和兵器,這樣的大事,若是不儘快破案,如何了得,殿下這個時候封鎖建康城,本官倒是認為是正確的,只有封鎖的越久,才能逼迫暗中的碩鼠出現。」
「秦王殿下這次可是冒著很大風險的,我們不能不慎重而行。」虞允文著陳龍一眼,說道:「陳將軍,那麼多的兵器和盔甲為扶桑浪人所取,將軍難道不感覺到有問題嗎?暗衛號稱無孔不入,無所不知,面對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一點解釋?」
「江南承平這麼長時間,暗衛也並非真正的無所不能,無所不知,頂多就是多了一些消息來源,若江南上下勾連,哪裡只能知道的那麼清楚。」陳龍搖搖頭,一臉的苦笑。
耶律大石和虞允文聽了相互望了一眼,卻是沒有說話,心中對陳龍微微有些失望,這樣的解釋並不能讓兩人滿意,堂堂的暗衛卻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而是等到事情發生之後,再做出決斷,這並非是暗衛的一貫作風,或者暗衛已經墮落了,更或者是建康的暗衛在裡面起到了相反的作用,無論是哪一方面,陳龍的解釋都是行不通的。
兩人默然不語,陳龍皺了下眉頭,朝周圍掃了一眼,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轉身進了船艙。只有兩人仍然坐在船頭上,安安靜靜的下棋。
等到陳龍走後,耶律大石忽然嘆息道:「暗衛恐怕要多一個對手了,對於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來說,也未必是一個好消息。」
「耶律大人指的是東廠?」虞允文回京有段時間了,他自然知道朝廷現在多了一個東廠,一個比暗衛更加詭異的衙門,雖然號稱是在監督暗衛,但實際上,同樣是在監督群臣。可以想像,這次暗衛出了問題,東廠必定會崛起,這對於大臣們來說,的確不是一個好消息。
「可不是嘛!暗衛自己不爭氣,內部也不知道出了多少問題,這個時候東廠不出來,難道陛下著暗衛進一步墮落嗎?只有多一個對手,才會逐步強大,每天都在警惕之中。」耶律大石搖搖頭,放下一粒雲子,輕輕的說道:「只是老夫不喜歡東廠啊!」
「朝中大臣們也不喜歡東廠。」虞允文笑道。
燕京,御房,李靜靜的靠在躺椅上,手中拿著一柄玉如意,輕輕的敲打著大腿,一邊的高湛站在一旁,整個房內,只有靜靜敲擊聲。
「你們東廠可查出什麼東西來了,堂堂江南暗衛,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李逼著眼睛,說道:「你們東廠難道不認為這裡面有什麼事情藏在裡面?」
「陛下,此事關係重大,東廠恐怕得查探清楚之後才能稟報陛下。」高湛低聲說道:「一千餘套兵器盔甲落入扶桑浪人之手,地方上的暗衛不清楚此事,顯然是說不過去的。不過,秦王殿下出京的消息,對方能在殿下還沒有出京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動向,而且做出了安排,老奴有些擔心啊!」
「擔心什麼?你認為這件事情的源頭是在京中。」李睜開雙眼,瞟了高湛一眼,說道:「秦王南巡,邸報早就發遍天下,前往江南,走運河最為方便,這一點不難猜到,若是與京師的人有很大關係,從這一點上是說不過去的。」源頭來自京城,這樣的事情,李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很快就被他推翻了,若是來自京師,對方明顯可以在路上動手,而不會在建康。
「陛下,老奴認為建康的暗衛恐怕已經不能用了,老奴聽說殿下前往石頭山,原本並沒有通知地方,可是那些扶桑浪人很快就掌握了殿下的行蹤,難道扶桑的浪人信息掌握的如此準確,老奴想,在建康這個地方,唯獨暗衛才有這樣的能耐,加上如此多的兵器消失,如此多的浪人聚集在一起,建康方面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嗎?」高湛搖搖頭。
「東廠有人手嗎?」李沉默了半響,他心裏面已經贊成高湛的見解,建康的暗衛顯然已經不能用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建康暗衛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顯然是不妥當的。
「陛下,內廷之中,還是有一些人手的。」高湛很得意的說道。
「那就派人去吧,去江南,江南的那些人,朕也很好奇,在這個時候還有人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另外,告訴韓世忠,儘快加快對九州的征服,扶桑男人都運到中原來,修橋鋪路,女人嘛,留在那裡自己用吧!」李終於同意了高湛的建議。他知道自己放出了一隻猛虎,但面對這種形勢,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改變,只能希望於東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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