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看看成什麼樣子,諸位都是朝廷的棟樑,這個時候卻是像一個潑婦一樣,在大殿中爭吵,成何體統?」趙佶心中一陣厭煩,以前他肯定是享受這種感覺,臣子們若是不爭吵,還需要他這個皇帝幹什麼,皇帝的作用就是就是平衡左右。
但現在卻是不一樣,金人都已經占據幽州,朝廷的聲望將在民間跌至谷底,這個時候,大家不是在想辦法,而是在爭吵,他趙佶還沒有死呢!就開始想著輔佐皇子。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趙佶哪裡能忍受這些,一陣冷哼,大殿內頓時一片寂靜,眾人再也不敢話,紛紛低著頭腦袋。
「蔡京,你。」趙佶再次將目光望著蔡京。
「陛下,領軍之事交給樞密使就可以了,種相公可以為副,繼續率領大名十幾萬兵馬,防備金人的入侵,但是河北之地乃是朝廷重地,現在河北軍民恐慌,也不能不加以撫恤,不如讓康王趙構前往,這樣可有撫慰河北百姓。」蔡京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
大軍的軍權是不能給皇子的,只能是給童貫,報答他提前泄露消息給自己,但是河北的百姓也是要撫慰的,鄆王肯定是不能前往的,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但是康王趙構是可以的,這個韋妃所出的皇子,在朝中地位並不怎麼樣,身邊的人才比較少,就算出去一樣,也不能得到什麼好處。
「太師所言極是,臣附議。」王黼等人見狀,紛紛上前附議。
趙佶也忍不住點了點頭,到底是自己的心腹,自己所重視的人,一點提議立刻就能道自己的心裡,想出來的計策面面俱到,各個方面都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很不錯。
「既然如此,就讓童貫領軍,种師道為副,康王趙構為河北安撫使,前往河北撫慰百姓。」趙佶點了點頭,又道:「告訴童貫,這一次,若是守不住河北,朕就要了他的腦袋。」
「陛下聖明。」眾人趕緊歌頌道。
蔡京嘴巴張了張,最後卻是沒有出話來,眾人又商議了一番軍需等各方面的配合之後,這才出了皇宮,蔡京顫巍巍的走在後面,眉頭緊皺,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太師,今天多謝了。」太子趙桓看見蔡京,忍不住拱手笑道,他知道今天若不是蔡京,弄不好領軍前往河北的就是趙楷,這是自己的敵人,相對於趙構,他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中,韋妃雖然姿色不俗,但是在宮中卻沒有什麼能耐。
「不敢,老臣也是從大局考慮的。」蔡京強笑道。
「老太師好像自己心裡沒底?」趙桓看著蔡京的模樣,忍不住詢問道。
「金人兇狠,兵馬犀利,河北平原,一望無際,過了瓦橋關,就沒有山川之險,老臣不能不擔心,河北之地,最適合騎兵縱橫,這是我們大宋的弱點,卻是敵人的優勢,大名府能支撐多久,老臣心裡沒底。」蔡京看了趙桓一眼,最後還是將自己的擔心了出來。
「若真是如此,太師可有什麼後續手段?」趙桓的面色也差了起來,顯然經過蔡京這麼一提醒,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驅狼吞虎,或許那個時候只能是用這一招了。」蔡京掃了周圍一眼,低聲道:「想辦法讓李璟和金人兩敗俱傷,李璟騎兵眾多,完顏阿骨打更是間接的死在李璟之手,雙方可以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想要遏制金人的騎兵,也唯獨李璟。可惜啊!」蔡京一聲長嘆,李璟不僅僅是和金人有仇,和宋室也是有仇的,趙佶曾經讓人扒了李璟的祖墳,讓李璟的宗族暴屍荒野,這不也是仇恨嗎?
「難道只有這一種辦法?我們有黃河天險,金人也能渡過黃河?」趙桓有些不相信的道。
「只要想渡,沒什麼不能渡的,我們失去了河北,金人兵鋒直指汴京,如何能當都城?」蔡京搖搖頭,朝趙桓拱了拱手,就出了皇宮。
「梁師成,你河北的十幾萬大軍能抵擋住金人的兵馬嗎?幽州城是何等堅固,金人一日就能將幽州南下,大名府能行嗎?」皇宮之中,趙佶走在徑之中,望著周圍繁華,臉上露出一抹憂色,他還真的擔心河北大局能不能抵擋金人的兵鋒。
「這個?幽州城之所以被攻陷,也是因為有內應的緣故,想來大名府不會如此的。」梁師成趕緊在一邊勸道。實際上,不光是趙佶,就算是梁師成自己心中也是沒有底氣的,官家乃是朝廷損失四十多萬大軍,幽州一戰,西軍精銳損失殆盡,弘農一戰,近十萬大軍都抵擋不住李璟的騎兵,這讓宋室上下,聽有騎兵殺來,頓時心驚膽戰,不知道如何是好。
「朝中有禁軍在手,想來防禦沒有問題。」趙佶心中略加安定,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此,最起碼趙佶自己心中有一些安慰,他看著遠處的艮岳道:「艮岳風景甚好,朕恨不得放下皇位,終日行走在艮岳之中。」
「官家,萬萬不可有此想法,這天下乃是官家的天下,官家一旦棄天下而去,讓天下的臣民如何是好?」梁師成聽了之後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一樣,震的面色蒼白,他的一切榮華富貴都是來源趙佶,趙佶一旦退位,哪裡有自己什麼事情,趙桓對自己幾個人可是不爽的很,隨時都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哪裡有那麼誇張?皇位更替古往今來都是如此,朕自幼好道,好書法,唯獨不好皇位,現在太子已經成年,足以坐鎮江山。」趙佶原本只是開個玩笑,隨便,但是這個時候他真的生出禪讓皇位的心思來,金人南下,國事繁重,一個調兵居然都研究了近一個時辰,調多少兵馬,準備多少糧草器械等等,各種事務聽的趙佶頭腦發脹,恨不得立刻抽身而去。現在行走在艮岳之下,趙佶心中淡然,禪讓皇位之心更加堅定了許多。這恐怕是梁師成絕對沒有想到的。
梁師成哭著臉,心中瞬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就算是禪讓,也不能這個時候禪讓。他決定一定要阻止趙佶的禪讓之舉,相信朝中許多人都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