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老人們講,幾十年前的京城,街道也不寬,汽車更不多,城市比現在也小多了,但生活得很舒適。現在城市變大了,街道變寬了,高樓變多了,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出門堵車,噪音擾民,物質是豐富了,錢是賺得多了,生活質量卻大大下降了。
夏想來到京城西郊的一處莊園——應該是老古的私人產業,他也是第一次來——莊園建造在城鄉結合處,向東可以看到高樓林立的京城,向西則是綠樹成萌的鄉村,還有大片大片的農田和果園,微風一吹,還真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美感。
老古的莊園占地面積不小,但並不對外營業,估計也就是高官權貴私下交流的場所。
夏想此次前來,沒有讓司機隨行,他讓蕭伍送他到京城之後,就自己坐車過來。
剛到門口,門就開了,古玉從裡面如一隻花蝴蝶一樣飛了出來,一下撲進了夏想的懷中,將頭深埋在他的懷裡,喃喃說了一句:「我又有一點想你了。」
說是有一點,不過根據她的舉止來看,是很想了,夏想左右看看,確信沒人看到,才拍了拍古玉的後背:「別鬧了,小心被老古看到。」
「沒人看到,爺爺在莊園裡面,裡面很大,他才懶得走出來。」古玉繼續撒嬌,夏想都能感受到她胸前的豐盈之處散發的熱力和顫抖。
「那你怎麼知道我到了門口?」夏想就問。
「裡面有監控,我看到了……」古玉隨口一答,忽然想清楚了什麼,「啊」了一聲跳到了一邊,吐了吐舌頭,「壞了,肯定讓爺爺發現了。」
門口的攝像頭就象一雙黑洞洞的眼睛,漠然地注視著夏想和古玉之間的親昵舉動。
夏想無語,其實老古也早就猜到了他和古玉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有些事情不點破還好,一點破就都尷尬了。
莊園內部出乎夏想的意料,花團錦簇,一派祥和,布局十分巧妙,顯然出自高人之手。夏想不懂風水,但也能看出了不管是花草的種植還是樹木的栽種,都有講究。
莊園確實不小,他和古玉走了足足有五分鐘才到裡面,正中建有一座仿古建築,上寫三個大字「聽風處」。
聽風比聽雨觀雪更有妙意,聽風便是雨,先風后有雨,老古的莊園雖然建在郊外,並不是遠離世事,還是要聽風觀雨。
一入官場,一輩子就沒有安心的時候,也是必須直面的現實。
老古正端坐房屋正中喝茶,一見夏想和古玉進來,只微一點頭,目光大有深意,夏想看了出來,剛才在外面的一幕,老古盡收眼底。
他已經練成了不動如松的境界,古玉卻不行,被老古意味深長的目光一看,立刻臉紅了,轉身就走:「我去泡茶。」
夏想望著古玉遠去的背影,見她裙裾飛揚,馬尾辮跳躍如夢,讓他一時沉迷。古玉於他而言,永遠是一個最純真最不願醒來的美夢。
老古輕輕咳嗽一聲:「小夏,有沒有想過現在離開天澤?」
事情倒是傳得挺快,連老古都聽說了陳潔雯向省委反映的問題?平心而論,夏想對於陳潔雯本人倒真沒有意見,他和她之間,主要還是因為一個保守一個想要打破僵局而帶來的執政理念上的衝突,一個是保守勢力的代表,一個是新興勢力的代表,必然會有矛盾。他對於陳潔雯向省委提出班子配合不好的問題,從心理上也有一定的牴觸想法,但也可以理解陳潔雯為了維護本身權力和自身利益所採取的措施。
但他還真沒有想過要離開天澤。
他在天澤的工作剛剛開展,許多項目還沒有見到效益,天澤的窮帽子還沒有摘掉,他為什麼要走?又憑什麼讓他走?
夏想在老古面前不用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搖頭說道:「現在天澤的局勢正好,正是大展手腳的好時機,離開的話,就太可惜了。」
老古喝茶:「確實是可惜,但如果換個角度想,你到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一年,也是好事。你現在缺少在黨校的經歷,再向上走,就少了點什麼。」
夏想還不知道在省委,范睿恆已經和宋朝度提過讓他上中央黨校了,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
但現在他也清楚,去中央黨校,不是老古的安排,就問:「是總理的意思?」
老古沒有否認,點點頭。
總理事先徵求他的意思,也算比上次安排他去郎市的手法好了不少,至少有事先聲明了。但夏想也知道,既然通過老古的口傳達了出來,說是徵求他的意見,實際上,總理已經拿定了主意,問他一問,是讓他心理上好受一些。
夏想不服氣,為什麼每次都是他匆忙離開?他就不能在天澤再呆上兩三年,把天澤經濟盤活之後再走?難道對天澤來說,陳潔雯比他更能帶動天澤經濟大幅邁進?
當然,不服氣也沒有辦法,上頭決定的事情,只告訴你結果,想通想不通,對不起,沒人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從省委到下馬區,是他自己精心運作的結果,從下馬區到郎市,是被總理幕後推手。從郎市到天澤,是被吳老爺子暗中操縱,現在總理又要將他從天澤挪開,他心中老大不樂意,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不能再讓別人完全決定他的去留了,他要自己做主一次。
就是要留在天澤,完成自己的理想
夏想並不知道他想要留在天澤的想法,如果實現的話,阻力會有多大,不僅是總理想讓他去中央黨校,連省委書記也有此意,他如何能抗衡總理和省委書記不謀而合的意志?
老古也看了出來夏想並不情願離開天澤,就微微嘆了一口氣:「我是不管了,一會兒總理來了,你自己想辦法說服總理。說服不了,你乖乖地去中央黨校老實一年。」
說話間,老古的電話響了,接聽之後,他就站了起來:「總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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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壩縣風雲]第1049章 風去,雨密
第1049章 風去,雨密
夏想和老古來到門口迎接。
總理輕車簡從,只帶了司機和秘書。到了門口,車停穩之後,總理下了車。
記得上一次見到總理,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夏想不免微微感慨,總理比幾年前相比,蒼老了一些,兩鬢花白,但精神還好,並不高大的身材似乎蘊含了無盡的活力。
總理穿了灰褲子,半袖襯衣,伸手和夏想握手:「夏想,一別數年,歲月不變,變化的只是我們人事,我見你還是這麼年輕,很是羨慕呀。」
夏想忙雙手恭敬地握住總理的手,客氣地說道:「總理也是風采不減當年,讓人敬嘆。」
總理溫和地笑道:「但願我還能為人民奉獻幾年的光和熱,但看到你,我就十分欣慰,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江山代有才人出,中國,才充滿了希望,才永遠大步前進。」
老古在一旁一臉微笑,等總理和夏想說完話,才頭前帶路,引領總理入內。夏想以為總理會乘車,沒想到總理也步行入內。總理的專車就悄無聲息地駛入了莊園之中,早有人領往停車場了。
莊園內綠樹如織,花草茂盛,並不覺得炎熱。總理悠然邁著方步,不緊不慢地走著,難得總理有如此放鬆的時候,夏想就和老古一右一左,陪伴總理左右。
總理就如聊家常一樣,問起夏想的家裡情況,說到了兒子夏東和夫人曹殊黧,總理就說:「我是聽說了曹殊黧是賢妻良母,難得,非常難得。她可是省長千金、市長夫人,能安心地相夫教子,有中華民族婦女的傳統美德。」
夏想汗顏,曹殊黧的賢惠之名連總理都有所耳聞,他回去可一定要告訴曹殊黧一聲,讓她美一美。當然他也清楚,他的家族狀況總理別說一清二楚,就是他一些隱私,總理恐怕也會了如指掌。
隨後,總理又提到了曹永國。
對於曹永國,總理也很讚賞,說到曹永國在燕市的時候,就踏實能幹,是個做實事的好領導好幹部,到了西省之後,更是勤勤懇懇,都累得病倒了……說到曹永國生病的時候,總理站住了,一臉關切和感動,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無比熱烈的情懷,就讓夏想十分感動。
不管總理是情之所致還是有意為之,總之他的表情和話語確實動人心弦,很容易就觸發了心底最柔軟的一面,讓人不由自主就被打動。
五分鐘的路,走了足足有十分鐘。十分鐘,說了許多閒話。但政治人物之間的對話,閒話也是官話的另一種表述。談到家人談到共同的話題,就會間接地拉近關係,增進感情交流。
放眼天下,有幾人值得總理花十分鐘時間來說一些家長里短的家常?夏想很幸運也很自豪,但越是如此,他心裡越是對即將到來的難題,忐忑不安。
總理想讓他離開天澤,出發點到底是什麼?
到了房間,分別落座之後,古玉就出面上茶。總理少不得又誇了古玉幾句,難得的是,古玉文靜帶羞,在總理面前表現出了十足的淑女風範,而且被總理一夸,居然還臉紅了,就讓夏想大跌眼鏡。
又想起有一次付先先也是在人前淑女得很,不由暗暗感嘆,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會表演,誰要認為單純的女人沒心計,誰準會吃虧上當。
古玉表演完畢,出門的時候,偷偷看了夏想一眼,趁人不注意做了個鬼臉,飛也似地跑了。
老古的房子坐北朝南,是平房,大門敞開,前有綠樹成蔭,後有鳥語花香,還真是一個處難得的清淨之地。穿堂風盤旋吹過,讓人渾身舒坦,比任何電扇和空調都讓人舒適百倍。
總理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微眯著眼睛品茶,不說話。總理不說話,老古和夏想也就沉默著品茶,風聲由遠及近,一陣接一陣,帶來花香和莊稼的清新,夏想才體會到此處的妙處,叫「聽風處」果然貼切。
總理足足喝了五分鐘的茶,才又開了口:「夏想,聽說你是鄒老的弟子?」
夏想心中一緊,來了,總理由鄒老引出話題,顯然是要向學業方面引了,就說:「是,跟鄒老學了一年多的經濟理論,慚愧得很,沒學到鄒老思想中的精髓。」
總理微一點頭:「領導幹部到了一定的級別,就要完善自己的知識儲備,加強理論學習,磨刀不誤砍柴功。只有理論知識提高了,眼界才能更加開闊,是不是?」
「總理說得是,理論知識可以武裝頭腦。」夏想除了順應總理的話,別無他法。
「有沒有想過要加強一下理論方面的學習?」總理終於問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夏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微沉默了幾秒鐘才說,「有機會能加強理論學習當然是好事,我也非常期待,不過現在天澤各項工作剛剛全面展開,我才和天澤人民建立了感情,不捨得離開他們,還想為天澤的父老鄉親,多做一些實事,多引進一些好項目。」
夏想以為總理還會說些什麼,不料總理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再提這事,仿佛輕輕一揭就翻過了一頁,說起了無關緊要的話題。但夏想明白,總理似乎決心很大,他就十分不解,總理選擇此時非要將他從天澤搬開,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考慮?
夏想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天澤還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或者說,只是想讓他離開天澤,遠離家族勢力的控制範圍?
不管是出於哪一種考慮,夏想卻堅定地認為,他還是要在天澤干到屆滿才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太頻繁了,在履歷上也不好看。主要也是他現在對天澤傾注了太多的心血,眼見許多重大項目就要提上日程,他此時一走,心血就全部付之東流了。
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