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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凝之離開後，諾大的公寓裡，就剩下李昀清和小悠一大一小兩隻。

    李昀清坐在餐廳里喝著咖啡，一面看著小悠抱著一本兒童版的三國演義在看，他默默地想著：這是培養爸爸和兒子感情的好機會。

    &悠這幾天跟爸爸一起，有什麼想做的事嗎？」李昀清放下咖啡杯，就走到小悠旁邊坐下了。

    &好久沒有見到秦一叔叔了，我可以去見他嗎？媽咪跟我說秦一叔叔已經出差回來了是不是？」小悠一臉天真爛漫地看著李昀清，神情真摯。

    李昀清突然又想起小悠第一次見到自己時，就說他是打了秦一的壞人，他這麼一想，就有些無奈地一笑。

    小悠看著李昀清，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就是收起了笑容，撇著小小的嘴，一臉淡然地盯著李昀清看，慢悠悠地開口問道：「話說，爸爸跟秦一叔叔道歉過了嗎？上回爸爸為了媽咪，所以才打了秦一叔叔對吧？」

    &經道歉過了，我和秦一還是朋友。不過，小悠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你媽媽才打了秦一的？」

    &跟琳琅姐姐借了手機，打電話去問了秦一叔叔，他這樣告訴我的，還說讓我不要生你的氣。不過，我聽說爸爸是為了媽媽才那樣做的，所以我已經原諒爸爸了。」小悠一張稚氣的臉上是十分嚴肅認真的正經表情，李昀清看著就是一笑。

    &悠這麼理解爸爸，爸爸很開心。」

    &客氣！」小悠一副大人模樣，還伸了小小的手拍了拍李昀清的手臂，像是在安慰他一樣。

    李昀清搖了搖頭，滿臉的沒辦法，心想：這小子還真是……老成。

    &二時爸爸會去參加媽媽公司的會展，小悠想一起去嗎？」

    &我可以去嗎？那是媽咪的工作哎，我突然跑過去，會不會打擾到媽咪？」

    &爸只是被邀請過去參觀而已，不是為了工作的事，所以小悠可以跟著爸爸一起，只要不打擾媽媽工作就好。」

    &呀好呀！我一定會乖乖地跟著爸爸，不會打擾媽咪工作的！」小悠一對黑黑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亮，明顯十分開心的樣子。

    李昀清笑著，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又幫小悠整理了一下衣服，心想：其實小悠還是很依賴楊凝之的，雖然楊凝之要離開幾天沒辦法照顧他，他似乎很成熟、沒有一點捨不得的樣子，但是還是會不開心吧，畢竟，說到底，小悠也只是個四歲多的孩子而已。

    ……

    周二下午，李昀清帶著小悠到了雲琛國際見秦一。他和秦一都收到了這次貿易會展的邀請函，就打算一起過去，把參觀時間也安排到了一起。

    辦公區里，原本正在午休的員工們看著李昀清牽著個十分可愛的小男孩走進了總裁辦公室，則都是一愣，早前寫了李昀清和秦一的bl同人文的腐女群體，和其他正常的女性群體，都在看到小悠時，被他一張漂亮的臉萌出了滿懷母愛。

    &一叔叔！」

    李昀清推開秦一辦公室的門，小悠就倏地一下跑了進去。

    秦一聽到那奶聲奶氣的熟悉聲音，就是一愣，他站起身，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繞過了辦公桌跑到了他面前，李昀清也跟著走了進來。

    秦一看到小悠，就是驚喜地笑了出來，一把就抱起了他，問道：「怎麼突然過來了？」

    &爸說要帶小悠去見媽咪！」

    &嗎？」秦一笑著，看向李昀清，道：「凝之知道這事？」

    &不知道。我想著這幾天她都沒機會見小悠，所以就帶他一起來了。下午帶我們參觀的人就是她，所以正好。」李昀清一笑，看了一眼手錶，又道：「先過去吧，時間差不多了。」

    秦一抱著小悠走出了辦公室，李昀清跟著也走了出來，三人有說有笑，場景溫馨，辦公區裡的人看著他們的兩位向來冷顏的上司這會兒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溫柔的父愛，也是徹底地懵了。

    ……

    到了展館，李昀清和秦一下了車，楊凝之公司的幾個高層管理人帶著翻譯人員出來迎接李昀清和秦一，與他們握手，一群人進了門，就在大廳里聚成一團，相互寒暄了一會兒。

    之後，楊凝之公司的幾個高層離開了，大廳里一瞬間少了許多人，只餘下幾個隨行的主管和助理，楊凝之也從展館裡走了出來，以義大利語與李昀清和秦一打了招呼。

    雖然明明都是相互認識多年的朋友了，但在這種工作環境下，她還是保持著有距離的工作姿態，李昀清和秦一也順著她來，沒有一點表露出與她認識的意思，只是靜靜地跟著她，在她的介紹下參觀著展館。

    引導參觀和介紹的時間不是很久，在其中一個主要的展館裡走了一圈後，李昀清和秦一與全程跟著他們的幾個主管聊了一下，說是打算在別的展館看一下，就讓那幾個公司主管先離開了，留下了楊凝之一個人接待他們。

    &大利語什麼時候講得這麼好了。」李昀清看著楊凝之，就恢復了平日裡的態度。

    &然而然的。」楊凝之走到前面，回頭看著他們兩人，就是有些無語地道：「你們明明中文交流無問題，為什麼還要求讓人講義大利語。」

    &為我和秦一都是義大利人。」李昀清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句大實話。

    雖然是實話，但是因為李昀清根本就是答非所問，楊凝之聽著，只覺得莫名地很不爽。

    &說，昀清，他一個人在車裡待著沒問題麼？」秦一看了一眼手錶，突然有些擔心地看向李昀清。

    「……不知道。」李昀清有些猶豫地道：「還是現在過去看一下吧。」

    &之，你也跟我們過去吧，昀清給你帶了個驚喜。」秦一對著楊凝之招了招手。

    楊凝之有些疑惑，卻還是快步跟上了他們兩人。

    楊凝之走到李昀清和秦一來時的那輛車邊不遠處，一眼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小小身影從車上開了車門下來，蹦躂地就朝她跑了過來。

    &咪！」小悠猛地撲進了楊凝之懷裡。

    楊凝之驚訝地看著他，彎下身就一把抱住了他，道：「小悠？你怎麼也跟過來了？」

    &悠想媽咪了，所以來看媽咪，我有沒有打擾到媽咪工作？」小悠有些擔心地看著楊凝之。

    &有哦，媽媽也很想小悠呢，再過兩天，媽媽就過去爸爸家接你啦。」楊凝之撫了撫小悠的頭髮，就是一笑。

    &好了，我還怕我突然過來，會讓媽咪生氣呢。」

    &會啦，小悠能來看媽媽，我很開心的。」

    &是爸爸的主意哦，爸爸說我放假整天在家裡坐著很無聊，要出來外面玩！然後還帶我去見了秦一叔叔！」小悠看了一眼李昀清，就是眯眼一笑，馬上給他說了一句好話。

    楊凝之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李昀清，心想：他這個爸爸當得還真是……挺好的。小悠在他身邊，好像很自在的樣子。

    &小悠這幾天要乖乖聽爸爸的話，知道了嗎？」楊凝之叮囑了小悠一句，話語間，眼眸里覆上了一片溫柔。

    &嗯，我知道啦！」

    隨後，李昀清和秦一帶著小悠去展館裡玩，楊凝之也有自己的工作，就馬上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去了。

    ……

    經過今天李昀清帶小悠去見了秦一和楊凝之後，小悠對李昀清感覺越來越好，這對錯過了四年多的父子關係也是親近得很。李昀清幾乎變成了一個白痴爸爸，每日都把小悠當成包一樣帶在身邊。

    李昀清的部下也從一直追著他不放的狗仔手裡截到了更多照片，都是李昀清帶著小悠出門玩的照片。

    不過，即使再怎麼攔截，還是沒能夠把所有照片截下來，就像是當初秦一與楊凝之的照片在娛樂雜誌和微博上被曝光了一樣，這一次，李昀清也是百密一疏。

    不過一夜時間，那些沒能及時攔下的照片成了漏網之魚，一下就漏到了雜誌和網絡上。小悠和楊凝之的存在受到了空前的關注。

    原本，許多人都認為，每天婚戒不離手的李昀清早已有了家室，這一次則是有著很多不同的傳聞說法——

    有人認為李昀清在國外有家室，楊凝之是小三，小悠是私生子。

    也有人認為，楊凝之和小悠就是李昀清的那個家室。但是，大部分人都偏向第一種看法，楊凝之無辜地被李昀清的各路狂熱女粉絲黑得一點渣都不剩。

    當事人一句話沒有，而莫須有的「真相」卻早已被以訛傳訛，變得面目全非，而更多人則用著不那麼好的心態，在匿名的世界裡，選擇了相信那個更有噱頭更醜惡的所謂「真相」，而沒有一點點祝福對方的意思。

    楊凝之很少用自己的微博，也懶得理睬自己微博早就被扒得一點都不剩。會展期間，她每日都加班加得頭昏腦漲，即使聽到了些風聲，也無心理會，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工作，打算等著風頭過去。

    而李昀清也從來沒有發微博做出澄清或解釋，只是像往常一樣，只是發布些與y&l和雲琛有關的消息。

    周六晚上，李昀清參加了一個在線直播的談話節目，這是他首次接受電視訪談，在這之前，唯一一次他有參與的採訪，是他還在義大利時做的商業周刊訪談。

    當晚，楊凝之也已經結束了工作，帶著小悠一起在家裡等著節目開始。

    節目開始後，李昀清從後台出來，在現場觀眾的掌聲下，與主持人打了招呼，就坐了下來。

    平日在正式場合里總是一身手工西服的他，今晚卻是一身休閒的便服再加上一雙樂福鞋，連頭髮都沒有像平時一樣鄭重地全部梳到腦後，而是做了簡單的髮型，任著微卷的劉海垂在額頭一側，模樣十分年輕。

    主持人也曾經在其他場合里見過李昀清並且相互交流過，兩人算是挺熟悉的。

    見到李昀清這幅打扮，主持人也是有些驚訝。

    &走錯攝影棚了？這不是商業節目吧？是的話，我去換個西服再出來。」

    李昀清看出主持人的想法，就是笑著調侃了一句。

    隨著他幽默的開場，現場一陣笑聲，主持人笑了出來，氣氛瞬間柔和了許多。

    在電視前看著的楊凝之和小悠，也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小悠還不忘記跟她誇獎李昀清。

    &咪，爸爸好帥對不對！」

    楊凝之見小悠滿臉期待的樣子，就是揉了揉他的頭，肯定地點頭道：「是很帥。」

    &長大了一定會比爸爸帥很多！」小悠突然吃味了似的，握起小小的拳頭來，一副要天天向上的樣子。

    &哈，小悠長大了肯定會比爸爸帥的，小悠不用擔心！」楊凝之見他吃醋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馬上抱住了小悠，有些無奈地心想：連吃醋的樣子都跟李昀清一模一樣，都這麼像了，長大了怎麼可能不帥？

    ……

    攝影棚里，李昀清與主持人相談甚歡，絲毫沒有一點點平日裡拒人於千里之外之外的懾人氣場，反而是十分活躍的。

    &前我總覺得你是那種很難被接近的人，就是整一個氣場讓人感覺是這樣。所以，我知道你答應了節目組的邀請時，我就做了很多功課，就怕今天聊著聊著就冷場了！」主持人開玩笑地道。

    &實我私底下話還是挺多的，而且這幾年因為工作的事，我不得不走到外面來跟很多人接觸，漸漸地，我覺得我還是一直都在努力著進步的。至於氣場這個問題，這真的是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的，想改還真是改不了。」李昀清話說到結尾，就是有些無奈地一笑。

    &想觀眾們都很想知道你小時候長什麼樣。」

    &李昀清一愣，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就是有些擔心地看著主持人，道：「你們該不會……」

    &們節目組很厲害的，就跟你的朋友拿到了你小時候的照片。我聽說你和雲琛國際的秦先生還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上次秦先生來過一次後，我們就跟他拿到了這些照片。」

    主持人說著，現場幾個大屏幕上，就突然出來的一張照片——李昀清小時候生日時，穿著黑色的小西裝，打著蝴蝶領結，坐在沙發里，一臉淡然的樣子，氣場就像是老大一樣。

    之後，又跑出另外幾張照片，是他和秦一，還有林淇的照片，還有他十幾歲的照片也被放了出來。

    &和秦一確實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不過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方地把這些照片給了你們。」李昀清看著那些照片，就是一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過，現在觀眾們可以相信了，李先生你的氣場真的是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主持人一臉正經地向在場的觀眾們宣布了這一結果，李昀清就是笑出了聲來，一臉的哭笑不得，在場的觀眾也發出了一陣笑聲。

    ……

    你作為一個商界人士，很多人卻在關注你的長相，這一點有時候會不會給你帶來一些困擾呢？」

    &擾倒是沒有，其實我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如果我在意了，所有人可能就開始只關注這一點了。如果說要叫我去參加訪談，然後到了現場卻發現要我去拍硬照，我會有點牴觸。」

    &是你卻還是同意參加這次節目拍攝了。」主持人點了點頭，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對。」李昀清微微一個點頭，面色平靜。

    但是主持人卻突然笑了出來，循循善誘地暗示道：「這次突然接受邀請，該不會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的關係？」

    &哈。」李昀清心知主持人是在暗示最近網上瘋傳的他的八卦，他就是笑了出來，笑聲裡帶著瞭然。

    他一個仰頭靠坐進了座椅里，抬手搓了搓臉，又坐直起身來，仿佛做好了被提問的準備一樣了，垂眸笑著，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想很多觀眾都很想知道答案，不過，這個節目不是八卦節目，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你。我其實也有點擔心，不知道提起這個話題，你會不會覺得不愉快。」

    &實我這次答應這個節目，也確實是因為想說下這件事，這個節目性質是談我的生活，問到感情生活的問題，我並沒有覺得不愉快。」

    &今天也戴著這個戒指來了。無名指上，這應該算是結婚戒指吧？」

    &對，確實是結婚戒指。」

    &夠說一下你現在感情生活的狀態麼？關於這隻戒指，還有早前你連續兩次高價拍下那條和田碧玉手鍊的事，我也很好奇。」

    &態……這個有點複雜。」

    李昀清語氣一頓，略一思索，這才開口道：「我是有想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我和她幾年前結婚過一次，但是之後因為很多原因，我們分開了。我從義大利到中國來，其實就是因為想要追回她。」

    &確實是感覺挺複雜的。你想追回來的這個人，是最近關於你的傳聞里的那位嗎？」

    &的。」李昀清肯定地點了頭。

    &能講一下你跟她之間的故事麼？」

    &以。」李昀清一笑，很樂意地開始講述起來。

    他省略了他過去的那個身份，也省略了那些帶著太多血腥與殘酷的事件，只是集中而簡略地講著關於他和楊凝之是從什麼時候認識，什麼時候在一起，又因為什麼而離婚這一大段有些複雜，卻十分動人的愛情故事。

    楊凝之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里，看著屏幕里的李昀清，聽著他講著他們之間的事，有點出了神，覺得過去這麼多年來，她與李昀清在一起時的一幕幕像是走馬燈一樣在眼前一閃而過，讓她覺得眼眶有點酸脹起來。

    她心想：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

    人類果真是奇妙的動物，過去許多痛苦而殘酷的經歷，李昀清明明都沒有提及，她卻是一點不缺地都想起來了，痛鑽進了心底，她卻因此而覺得溫暖和懷念。

    上天以殘忍的方式帶走了她的父母，卻又給了她讓她想要愛一輩子的這個男人。

    小悠也好奇地看著電視，似乎有些疑惑的樣子。

    &爸說的這個人，是媽咪對不對？」小悠轉過頭看著楊凝之，就看到楊凝之出了神的樣子。

    楊凝之一愣，反應過來，眯了眯濕潤的眼眶，這才對小悠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道：>

    &咪你哭了嗎？」小悠從沙發里站起身來，伸手擦了擦楊凝之被眼淚打濕了的臉頰。

    &謝小悠，媽媽沒事了。」楊凝之一笑，抬手揉了揉眼睛，又道：「小悠，喜歡爸爸嗎？」

    &跟爸爸說過，如果他一輩子對媽咪好，不讓媽咪傷心，我就會承認他是我爸爸，也肯定會很喜歡他。」小悠笑著，很開心地道：「爸爸跟我拉了勾，說他一定會讓媽咪很開心！」

    &知道了。小悠喜歡爸爸就好。」楊凝之聽著小悠的話，只覺得心底一暖，不由得便笑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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