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沃邦緩了緩眼睛裡的淚光,揮了揮手,平靜的說道:「給國王陛下和王太子殿下做防腐處理吧!」很快醫生來檢查,之後路易十六和王太子路易·夏爾的遺體也被送往杜伊勒里宮。
沃邦才緩慢的站起身來,冷漠的掃視著議會裡的所有人,淡漠的說道:「陛下赦免了你們的死罪,我也不會繼續追究你們的叛國罪。正如路易陛下所說的,持續了三年時間,這一切也該結束了。
但陛下和王太子遇刺的案件還沒有結束,因為你們是此次事件的直接受益人,所以我不能放你們離開巴黎,等調查清楚之後,由軍事委員會的高等法官判決後,由新國王決定你們是否恢復自由。」
這些人都是政客,非常清楚,紐斯特里亞軍團都攻下巴黎了,不可能傻到,再把巴黎還給他們這些政治團體。
一旁的吉倫特派的領導人布里索壯著膽子,用有些害怕和恭敬的態度說道:「將……軍,將軍,我們應該選出新的……政府來管理巴黎。」
沃邦忍著砍了布里索的衝動,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敢惦記著巴黎的權力,如果剛才不是路易陛下才赦免他們,自己馬上就砍了他,目光如炬的盯著布里索,淡淡的說道:「非常感謝你的提醒。」
「從現在開始,組建巴黎紐斯特里亞軍事政府,軍事化管理巴黎,直至查理陛下回到他忠誠的法蘭西。」
一旁的馬拉想用力的掙脫士兵的束縛,他不甘心他們「理想國」的夢就此結束,大喊道:「沃邦,你沒有權力那麼做,君主立憲制是路易十六定下的,你沒有權力改變。」
沃邦沒有憤怒,反而笑著道:「哦,這個時候你們又承認路易陛下是法蘭西國王的身份了嗎?
「這跟前天,大喊著廢除國王的口號,與我在杜伊勒里宮前作戰是不同的兩幅面孔啊!巴黎什麼時候允許排演這麼大型的舞台劇了?」
「你說呢?我們的男主角迪穆里埃將軍。」
聽到這話的迪穆里埃臉色非常難看,這話讓他怎麼接。
同時沃邦將目光從馬拉身上移開,轉而看著迪穆里埃尷尬又要面子的模樣,非常滑稽,然後沉著聲說道:「巴黎紐斯特里亞軍政府的第一條命令,正式廢除國民衛隊和巴黎市政衛隊。」
話剛落,就連「溫和」一些的丹東也忍受不了,他連忙說道:「將軍,不要那麼做,雅各賓派遍布全國,擁有數千個地方組織,你們難道要……」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平定叛亂。」
沃邦溫和的笑著,戲謔的看著丹東,走到丹東的面前,靠近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知道紐斯特里亞軍事集團對法國的控制力嗎?你們這些人對波旁王族和查理陛下更是一無所知,可是陛下在多年以前就對你們了如指掌了,你們輸得不冤。」
丹東聽完,臉色難看到極致,是的,紐斯特里亞軍事集團確實有這個實力,殘忍的君主再次君臨法蘭西,原來他們只是棋子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
沃邦沒有理會怒極反笑的丹東,反而認真仔細的看著不遠處的羅伯斯庇爾,他特別想知道這位為什麼選擇沉默,一個不在乎生死的人,不應該這樣的。
這時的的沃邦也累了,還受著傷呢,也懶得跟他們廢話:「全部帶下去關押起來,等待查理陛下的旨意。」
「是,將軍」
……
很快巴黎所有的政治團體成員都被關進巴黎西岱島的古監獄,政治時機的把握就是這樣,如果路易十六沒有選擇回到巴黎,沃邦沒有聽命和擁有高水平的政治能力和相信自己的判斷力,那麼讓巴黎的政治革命團體掌握了新政府,紐斯特里亞軍團想要攻下巴黎還要再費些時間和精力。
同時沃邦也寫信給里爾,讓最高參謀部進入平叛階段。
最後,路易十六和王太子的葬禮決定在8月20日開始舉行……
……
……
法國里爾
最高參謀部
眾人得知路易十六和王太子遇刺去世,還是有些難過的,畢竟與路易十六君臣一場,他們對路易十六這個法蘭西國王,整體上來說並沒有什麼不滿,如果路易十五把自己的殘忍性格分一些給他的孫子路易十六,路易十六可能比路易十五更適合做法蘭西君主。
(可是八百年波旁法國所面臨的大時代君主危機面前,誰又敢說自己比路易十六做的更好呢?)
紐斯特里亞軍團最高參謀部里,幾人看完沃邦寫的信,也是非常高興,其中勒農古上將褪去路易十六帶來的難過,拿著沃邦的信大笑道:「我早就說過,沃邦能被陛下看中,絕對不只是他的軍事才華,這種應變能力和政治大局觀是很多將軍缺乏的,這才是進入最高參謀部最嚴格的要求。」
德斯特雷上將心裡一狠,提議道:「我建議使用雷霆手段徹底清除國內所有的雅各賓派。」
諾阿耶中將說道:「同意」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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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什舒亞特上將到了一杯水,慢慢的說道:「既然巴黎已經被控制起來,我倒是覺得可以出動阿基坦軍團和南方的後勤民兵控制法蘭西的南方。」
維拉爾上將說道:「我也贊成這樣做,如果各地的政治團體反抗,就地處決。沒有他們法蘭西亡不了,我們是去平叛,沒有什麼好商量的餘地,。」
羅昂看著地圖上南方軍團的駐紮地,想了想,才平靜的說道:「以皇家軍事委員會的名義向被廢除的南方軍團的新兵招募,新組建阿朗松軍團,由我暫時擔任他們的最高指揮官,以此來等待陛下的新任命。」
維拉爾上將看了看羅昂上將,他個人其實不太願意招募這些南方軍團的新兵,連戰場都沒有上過,只會拉低紐斯特里亞軍事集團的下線,但他明白羅昂是怕這些新加入軍隊的年輕人生出不滿情緒,必須先安撫他們。
至於那些投機的惡棍政客殺了也就殺了,但大部分新兵們不行,嚴格意義來說他們沒有遭受美國獨立戰爭老兵們的「魔幻」影響,他們也是響應保衛法蘭西才參軍的,當然更重要的是有軍餉可拿,又屬於皇家軍事委員會的管轄範圍之內,也是法蘭西國王的士兵。
只是路易十六之前的軟弱和猶豫不決讓他們看到了國王的軟弱,暫時投靠了巴黎的政治團體。
「我同意,沃邦的戰爭報告我看了,除了那些參加美利堅獨立戰爭的老兵,大部分都是巴黎人控制的市政衛隊,那些南方軍團的國民衛隊倒是沒有那麼認真參與這次的政變,他們還屬於「路易十六君主立憲制時期」的士兵,而不是「共和制士兵」,這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說明他們一定程度上是支持路易十六的,也沒有做好準備打內戰,不然沃邦控制巴黎也太輕鬆了。」德斯特雷上將一邊提筆寫著會議記錄,一邊說道。
維拉爾上將,瞳孔微震,殘忍的說道:「這次巴黎人表現的真是太耀眼了,各種站隊和推動事態發展。就連陛下瘋狂的移民,都差點壓制不了革命的走向和煽動,最後發生衝突死的都是那些可憐和無辜的農民的孩子。巴黎市民在巴黎政治團體裡是各種得益,等這些事平定以後,可以慢慢將這些資產擁有者給慢慢換掉,讓各地忠誠於國王陛下的人進入巴黎。」
羅昂上將微笑著說道:「他們可不是簡單的「巴黎市民」,他們可是所謂的第三級的財富資產擁有者,但又不是特權貴族,怎麼可能不擁護巴黎的政治團體呢,這樣他們就是政治團體的基礎支持者和既得利益者,說到底還是爭奪利益和特權。」
諾阿耶中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笑著說道:「可是路易陛下沒有赦免他們呢,只能說他們還是算漏了偉大的波旁王族的真正實力,路易陛下始終是個實權國王,而不是他們的提線木偶……」
「是啊,這一切像做夢一樣結束了……」
「我已經寫信給亨利王子,讓他前往巴黎,同時通知了國外的王室成員。我們也要準備一下,是時候去巴黎參加路易陛下和王太子殿下的葬禮了。也是告訴國內外的某些人,法蘭西只要查理陛下還在,她就仍然還是偉大強盛的法蘭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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