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一路回到了葉家。 要百~萬\小!說 w ww·1kanshu·
葉家這兒,整個家族都已開始忙碌地收拾起來了。
之前為了安全起見,葉春秋在回京師的時候,就讓谷大用將葉家人送走,那個時候,因為只管保命,走得匆忙,自然什麼都沒帶。但是現在已經平叛了,葉家又安全了,葉家人又回了來,只是關外還是得去的,但是一些該收拾的東西還是得收拾,該辦的事情還是得辦好,才能安安心心地出關去。
這幾天,倒是有一些族人已經開始動身出關,還有一些人,也將陸續出去。
這裡……終究不再是葉氏的根基了,葉家的未來是在關外,是在青龍。
此時,天氣漸漸轉涼了,葉家的搬遷,不只是人口的遷徙,同時還有大量的產業。
葉春秋並不打算將產業繼續留在這裡,倒不是因為想要割裂與關內的聯繫,只是關內這交織的利益,葉春秋是真的不願意管了。
他註定不會做周公,反而更願意做泛舟湖上的范蠡,事了拂衣去,既然決心放開手,那麼索性,便將所有的產業統統打包帶走。
這種決絕,也讓那些本是以為葉春秋要做曹操的人大跌眼鏡,這魯王竟不趁著當今陛下幼小勢弱,藉此監國,獨攬大權,居然當真抽身而去,這……又是什麼路數?
或許有人會忍不住想要笑,為葉春秋感覺到可惜,可是他們取笑葉春秋,又怎麼會知道葉春秋不也同樣在取笑他們,取笑他們將關內的所謂天下看的太重太重,重若泰山,卻並不知道,世界這樣的大,葉春秋所放眼的,恰恰不是這小小的關內。 ·1kanshu·
在葉春秋的心裡,他看到的更多更遠,自覺得自己在關外還有許多的作為,已經實在分不開精力,被關內這塊地兒羈絆了。
回到了家裡,剛在書房的沙發上坐下,葉東便尋了來道:「殿下,老太公已經動身了。」
葉春秋不禁意外地道:「噢,不是才剛回來沒多久,說過兩天再走嗎?」
葉東道:「老太公說該收拾的都差不多收拾好了,既然要走,索性就早些去,說是在那關外,葉家還有許多事等他張羅呢。」
葉春秋不由露出尷尬之色,這葉老太公年紀已經這樣大了,來回奔波了幾回,沒給累著,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在操心這麼長遠的大事……
他搖搖頭,無奈地失笑道:「路上可有人照顧?」
葉東道:「有的,我放心不下,專門讓幾個大夫隨行。」
葉春秋這才鬆了口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隨即,葉春秋便拿起茶盞,只是這時葉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道:「那錢謙醒了。」
葉春秋剛想將茶盞送到嘴巴,手卻突然頓了一下。
「醒了嗎?」葉春秋沉默了一下,才心情複雜地將茶盞又放了下去,道:「我去看看吧。」
那一日,錢謙想要自盡,終究是被人救了回來,只是一直昏迷不醒,雖是刀傷都已大好,卻一直高熱不退,想不到他命很大,終究是醒來了。
這個傢伙……
那一夜之後,錢謙就被安排在這裡醫治了,而宮中,也沒有再過問錢謙的去處,至於谷大用,就更不敢問了,他再怎樣抓亂黨,也不敢抓到葉家來。
何況這件事,葉春秋早就向太后和朱載請示過了。
葉春秋來到一處後宅的院落里,相比於後宅的其他各院,這兒反而是最熱鬧的,十幾個大夫輪流值守,每日都有人進出。
當值的大夫見了葉春秋來,便連忙行禮,稟告道:「殿下,錢謙在兩個時辰之前醒來,飢腸轆轆,吃了一些米粥,方才又小睡了片刻,精神還算不錯。」
「倒是有勞了你們。」葉春秋道:「傷得這樣重,居然還能起死回生。」
這大夫卻道:「學生人等,可稱不上什麼辛勞,其實真要論起來,倒是殿下的白藥起了極大的功效。」
說起這白藥,確實堪稱是聖藥,在這個還沒有青黴素的時代,白藥幾乎風靡了新軍和關外,對於跌打和刀傷以及內傷,效果顯著,葉春秋為了提高關外人的生存率,已將白藥的配方公布了出去,並且命工坊大規模的生產,使這白藥的價格降到了最低,也正因為如此,許多人家,無論是居家還是旅行,都會備上這藥。
葉春秋笑了笑,舉步進去,房裡也有幾個大夫,葉春秋朝他們使了個眼色,他們便退了出去。
這臥室里,便只剩下了葉春秋和錢謙兩個人。
錢謙躺在病榻上,呼吸還有些粗重,顯然病還未痊癒,可似是不知該如何面對葉春秋,便眯著眼睛假寐。
葉春秋也不驚他,索性搬了個錦墩來,抽拉到了榻前,自己坐在上頭,眼睛直直地打量著錢謙。
臉皮再厚的人,在這樣的注目之下,怕也是吃不消了,過了好半響,錢謙只好張眼,接著忍不住咳嗽起來。
葉春秋平淡地道:「錢大哥,好些了嗎?」
「好了不少。」錢謙紅著老臉道:「哎,真不如死了乾淨啊。」
「死?為什麼要死?錢大哥臉皮這樣厚的人,為什麼要死?」葉春秋這番話,絕不是在取笑。
錢謙本是老臉通紅,聽了這話,忍不住一愣。
葉春秋卻是感嘆道:「人都會為自己的利益去做自己以為對的事,可是對錯,誰又說得清呢?錢大哥可還記得嗎?當初在杭州,那時候……我的二叔聯合一個姓鄧的舉人想要來害我,當時……我請了錢大哥,還有幾個兄弟,將他們押到了西子湖,那時候,錢大哥一定很詫異吧,詫異我一個小書生,居然如此的狠,直接取了劍,給鄧舉人的胸口扎了一個窟窿。你想想看,我當時做得對嗎?殺人是不對的,可我依然要這樣做,除了泄憤,還有就是警告我的二叔,若是再有別的理由,那便是我再不願讓這鄧舉人謀害我了。」
「從那時起,我們就有了一個秘密。」說到這裡,葉春秋不禁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