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的神色依舊很鎮定,可是錢謙的心裡卻是很著急。壹 百~萬\小!說 ·1ka
還不等葉春秋有話說出,錢謙又道:「那寧王在太廟那裡說是要見列祖列宗,說子孫被被欺負至此,已是不能活了,他們在那鬧得厲害,瘋了似的,太廟外頭已是聚滿了人,沸沸揚揚的,禮部見茲事體大,立即入宮稟奏了,要人將這寧王父子撤走,這朱宸濠寧死不退,拿著匕首,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扎了一刀,眼看血流不止,他還放言,今日若是不能討個公道,父子二人,便死在那裡。」
說到這裡,錢謙臉色的憂色更濃了幾分,接著道:「這事兒已鬧得滿城風雨了,宗令府那兒無能為力,這寧王父子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針對的,就是春秋啊,他們說鎮國新軍殺了他們的護衛,說那鄧健之所以重傷了上高郡王,也是你的主使,這一次,是下了決心要和你拼命了,說也奇怪,昨夜我們的事,這樣的隱秘,怎麼會泄露出去呢?現在滿京師都在盛傳是鎮國新軍殺了寧王的護衛,這可怎麼辦……」
葉春秋點了點頭,隨即道:「嗯,那麼朝廷現在是什麼舉動呢?」
錢謙嘆口氣,道:「還能怎樣呢?此事鬧出來,京師震動,茲事體大啊,今日恰好又是廷議,事情報去了太和殿,陛下和群臣,亦是憂心不已,你想想看,殺了寧王護衛,這和造反有什麼區別?何況,現在那寧王又一副拼了命的架勢,說是鄧健所為乃是你指使的,你說……這……這寧王終究是親王啊,是太祖高皇帝的血脈,是天潢貴胄,現在他鬧了這麼一出,朝廷不能坐視不理啊。一百~萬\小!說 w ww·」
錢謙越是說越是擔憂,幽幽地看著葉春秋,語重深長地道:「春秋,你可要小心了,其他人好對付,可這堂堂的王爺,真要來跟你來個魚死網破,卻不是鬧著玩的。」
錢謙是真的很擔心,停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來,隨即又道:「噢,陛下已下旨,命我來請春秋入宮,噢,還有唐伯虎,那寧王,一併連唐伯虎也狀告了。」
唐伯虎就在邊上,聽到錢謙說到陛下也要召見他,他原以為面對這個的時候,自己會害怕的,倒是想不到這個時候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道:「是嗎,我唐某人,這輩子人在屋檐之下,唯唯諾諾的過日,今日倒是好了,他要來告,那就告吧,到了這個境地,我還怕什麼呢?」
葉春秋倒是不由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唐伯虎一眼,道:「走吧,既然陛下想召,不可怠慢。 壹百~萬\小!說 ·」
說著,便叫了仙鶴車到府門外,葉春秋和唐伯虎出來,還沒有上車,立即被密密麻麻的錦衣衛圍住。
若是說唐伯虎真的一點也不怕,卻也是假的,看著那些滿帶肅殺之氣的錦衣校尉,他不禁又擔心起來,可是當看葉春秋淡然的樣子,總算定下了神來,接著便隨著葉春秋上了仙鶴車。
車駕直接抵達了午門,誰料這裡已是人山人海,原來那寧王父子也被召至紫禁城,寧王非要抬著棺材進去不可,那上高郡王沒死,卻躺在棺材裡,看起來像是死了一般。
禁衛們不敢做主,自然前去通報,寧王朱宸濠則是一臉暴怒的樣子,手裡卻是死死地抱著一個牌位,牌位上用朱漆寫著『太祖高皇帝之靈』的字眼,這顯然是他臨時制的,此時他將這個牌位緊緊地摟著,似將它當做自己的護身符。
葉春秋和唐伯虎下了車,在錦衣衛的拱衛下,便要進入午門,那朱宸濠見到了葉春秋,心裡直冷笑,卻故作瘋癲地看著道:「葉春秋,葉春秋,你這小兒……」
幾個宦官想要攔他,卻沒有攔住,朱宸濠手持著太祖高皇帝的靈位,便一副要動手的樣子,待他走得近了,似乎想要用牌位朝葉春秋的頭上砸。
葉春秋卻是抿嘴一笑,臉色冷靜地道:「寧王殿下是想試一試葉某人敢不敢殺人,是嗎?」
這一句話,一字字緩緩而出,卻給朱宸濠一種別樣的意味。
因為眼前這個少年,所表露出來的,實在太冷靜了,冷靜得有些過份,他微微一愣,卻是深深地感覺到這少年方才所說的,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或是進行恐嚇。
他的手便頓住了,定了定心神,獰笑看著葉春秋道:「鎮國公,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你我之間的帳,看來是該算一算了。」
葉春秋嘴角勾起,朝他作揖道:「悉聽尊便。」說罷起身,闊步要走。
朱宸濠森森然地道:「是嗎?悉聽尊便,你以為陛下寵幸你,你就可以在本王面前放肆了?呵……本王的背後是列祖列宗,本王……要碾碎你的骨頭,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朱宸濠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
葉春秋抿抿嘴,打量了他一眼,本是想走,誰知突然駐足,回頭看了朱宸濠一眼,道:「寧王殿下但可以試試看。」
說著,葉春秋便領著唐伯虎慨然入宮。
葉春秋在宮中,絕對屬於老油條,他性子雖然溫文爾雅,卻也有自己的逆鱗。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被這仕途磨平菱角,與人發生衝突的時候,多了去了。
寧王的話不無是威脅的意味,他卻反而鎮定自若,待到了保和殿,葉春秋正要請見,誰知張永早在這兒候著,一見葉春秋來,便上前,笑呵呵地道:「陛下有旨,鎮國公來了,但可以直接入殿覲見,鎮國公,請吧。」
葉春秋看這張永笑得如沐春風的樣子,也是醉了,這傢伙,純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葉春秋不急著邁步,卻是一臉奇怪地看著張永道:「張公公現在心裡一定很開心吧?」
有些事,它不戳破倒好,而一旦戳破,這就令張永的臉上掛不住了,他忙道:「這,胡說,咱……咱……咱只是奉旨行事,這是什麼話。」
「噢。」葉春秋只是應了一聲,便一臉耐人尋味地信步走上白漢玉的玉階,朝著保和殿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