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當雖然貪婪,卻是個聰明人,腦子一轉,利害關係就再明白不過了。 要百~萬\小!說 ww要w·1ka書
巴圖蒙克,從今兒起,他必須與他不共戴天,因為這巴圖蒙克最愛的兒子死在這裡,他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楚,解釋不清,那就不解釋了。
反正,這鎮國府看上去,似乎也大有可為,至於這位鎮國公,雖然總是不露聲色,今日見他的劍法,見他衛隊的實力,實在不噓。
不過這個傢伙,真是孫子啊,直接斷了自己的後路,教自己無路可走。
眼下似乎除了做大明的忠臣,實在是沒有路可走了。他面上陰晴不定,似乎又開始盤算起來,眼眸不禁瞥向那巴圖蒙克的女兒。
此時這巴圖蒙克的女兒已被挾持,這倒是個大美人兒,可惜自己兄弟沒有福分啊。
更令花當鬱悶的是,在蒙古,可是有繼婚的傳統,即所謂,兄死弟妻其嫂,父死子妻其後母。當初俺答汗死的時候,他的寵妾三娘子就曾先後下嫁給他的長子及長孫。至於平民階層,更多的是未婚的納弟「娶寡嫂」,反正,花當本是有機會一親芳澤的。一百~萬\小!說 ·
他心裡暗道可惜,可現在有什麼法子呢,而今那火篩死了,朵顏部從此死心塌地跟著朝廷,那巴圖蒙克肯定要遷怒朵顏部,到時候還得依仗著朝廷協助啊,這個時候,哪裡還敢娶巴圖蒙克的女兒。
花當不傻,有些事只要想清楚想明白,那麼事情反而好辦了,他臉一板,雖然滿肚子火氣,卻還是大義凜然道:「朵顏部世世代代為大明藩屏,豈有反叛之理,這巴圖蒙克,拿一些小恩小惠,想要收買卑下,卑下不過是欲擒故縱、將計就計罷了,韃靼與大明水火不容,即朵顏部與韃靼人不共戴天,卑下豈敢讓自家的兄弟娶那惡賊巴圖蒙克之女,而今火篩已經伏誅,公爺,所謂斬草除根,除惡務盡,我有一言,不知公爺能否採納。」
葉春秋似笑非笑的看著花當,難怪這關內關外,所有人都將花當以孫子和臭不要臉相稱,現在葉春秋也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這人確實挺不要臉的。
「噢,花當兄有何高見。」葉春秋眼皮子不抬,淡淡道。
花當正色道:「那火篩帶來了三百多人,俱都是卑下引誘而來的,除了武士,亦有奴婢,現今鎮國公誅殺了這些首惡,可是在他們的營地,還有兩百多族人,此時此刻,怎麼能夠放虎歸山,卑下這就將他們統統圍了,殺個乾淨,至於女人……」他舔舔嘴,心裡的貪婪又起,卻還是忍痛道:「自然統統押送給公爺為奴,公爺,萬萬不可婦人之仁啊,這關外,歷來只有斬草除根,絕不可懷有惻隱之心,今日放過這些人,明日他們便追隨了巴圖蒙克與公爺為敵,即便是女人,若是放了回去,給他們韃靼人生了娃娃,來年他們的孩子成人,亦會是我等心腹大患。壹 百~萬\小!說 ·1ka 」
他擲地有聲:「我效忠大明朝廷,朵顏部一直為王先驅,這樣的事,自該卑下來辦,請公爺稍坐,我這便帶武士為公爺殺了這些狗賊助興,也好教這草原上的人知道,朵顏部忠肝義膽,對大明朝廷是死心塌地的。」
他口裡這樣說著,心在淌血,能不死心塌地嗎?若是不能做到死心塌地,方才自己差點上了巴圖蒙克地船,這明廷一定對朵顏部開始生了疑慮和提防之心,若是不趕緊納一份投名狀,將來即便明廷既往不咎,可到時韃靼人來復仇,明軍見死不救怎麼辦。
想到方才自己還處於戰略上的主動位置,這姓葉的孫子把火篩這些剁成了肉泥,使自己一下子落入了被動,花當心裡就極不好受。
每法子啊,部族要延續下去,這草原上是何其的險惡,這裡曾有過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部族,數千上萬,可是留下的又有多少呢?任何一個稍稍的不慎,都可能為自己的部族惹來彌天大禍。
哎……
心裡一聲嘆息,花當卻還是抖擻精神,因為葉春秋只是模稜兩可的道:「這裡是朵顏部,花當兄是主,而愚弟是客,自然一切都客隨主便了。」
葉春秋不願大造殺孽,可是他很清楚,花當急於要納上自己地投名狀,也唯有如此,明廷才可能原諒他從前的過失,重新與朵顏部建立於信任。
花當便笑:「那麼,卑下去了,來人……」
他用蒙語大呼一聲,邊上的族人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卻又不知為何,這花當雖然無恥,卻在朵顏部內部,卻是頗有威信,他一番慷慨陳詞,這些朵顏人竟紛紛拔刀,一齊高呼起來。
花當神氣十足,等他走過了火篩的屍首,這個曾經還和他稱兄道弟的人,非但沒有引來花當一絲絲的同情,反而是很不客氣的踢了這火篩的屍首一腳,惡狠狠的道:「狗東西,還想籠絡我,我們朵顏部世代都為明廷效力,我花當,更是忠義之後,會上你的當嗎?來,將他吊起來!」
這話是用的是漢語,分明就是故意給葉春秋說的。
說罷,便帶著烏壓壓的族人呼嘯而去。
唐伯虎被眼下的情況驚呆了,作為一個讀書人,雖然這輩子也經歷過許多的世態炎涼,見多了諸多黑心寡義的事,可是今日這一幕,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他原本還以為,公爺殺了花當的貴賓,這花當必定會勃然大怒,非要和葉春秋拼命不可,哪裡想到……
他感激脖子有些發涼,花當的行為所帶來的震撼,遠遠要超過這些新軍生員們切瓜切菜一般將這韃靼人殺了個血流成河的景象,他很是心虛的到了葉春秋身邊,不禁道:「公爺,我們現在是否……安全了。」
葉春秋背著手,徐徐道:「理應是安全了吧,等著花當將人殺了,我們就徹底安全了。」
唐伯虎沉默了老半天,接著嘆口氣:「這……哎……學生有些不明白。」
葉春秋笑了:「沒什麼不可明白的,因為……這就是草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