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心情是最令人能耐的,更何況心裡還一直帶著擔心?
此時,好不容易等到了唐伯虎回來,葉春秋和張晉都激動起來,俱都緊緊地看著唐伯虎。一 百~萬\小!說 ·
唐伯虎顯然是急匆匆地跑回來的,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方才道:「順天府那兒……確實上了一份急奏,是關於順義之事的,說是商賈滋事,現在也不知是何故,突然就鬧將了起來。」
商賈?
葉春秋不禁微微皺眉。
怎麼會是商賈呢?這世上,來的商賈大多是求財,為人處世最是玲瓏,可謂是油滑得很。
此時,只聽唐伯虎接著道:「說是一些商賈糾集了不少人,突然鬧了事,還抓了許多人,噢,他們還殺了縣令,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已經責令準備進兵了,隨時要破了順義城,將這些人斬殺殆盡,不過,後來聽說這些的變民手裡似乎拿了不少官宦和讀書人,現在反而是朝廷不急著動手了。」
「這是何故?」葉春秋不禁生疑。
唐伯虎道:「這不過是一群蟊賊,隨時可以撲滅,倒也不擔心賊情似火一般的蔓延,所以朝廷反是投鼠忌器,想要解救一些人。壹百~萬\小!說 w ww·1ka看nshu看·cc」
這就說得通了。
假若是其他意義的民變,鬧出什麼事來,朝廷自然是立即彈壓的,至於被賊人裹挾的無辜良善,誰會理會他們的死活?因為一旦繼續鬧下去,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甚至可能動搖到國本,這之間的衡量,自然是國本更為重要。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不過是一些商賈帶著人滋事罷了,若只是如此,這些人是可以隨時被彈壓住,完全可以說彈指之間便灰飛煙滅。
既然對朝廷沒有太大的危害,那麼他們的手上有不少的官宦和讀書人,若是完全不管這些官宦和讀書人,多少是引起一些清議壓力的,於是便反而讓人開始變得忌憚起來了,至少朝廷多少會嘗試著營救的可能,也就是說,在賊人手裡,可能會有一些不可小看的人。
葉春秋舒了口氣,起碼現在看來,還不是到最壞的地步。
見張晉緊繃的臉容終於放鬆了一些,葉春秋便笑道:「你看,事態果然沒有太壞,張兄,你放心,我會盡力設法營救的,他們將陳兄這些人做人質,想必絕不是一群亡命之徒,這樣的人會有理性,不會做不智的事,陳兄暫時是安全的。壹百~萬\小!說 ·」
說著,葉春秋卻不能怠慢了,又道:「我入宮一趟,只怕這時候,陛下已經召群臣商討此事了。」
張晉趕緊道:「好,好,你去。」
葉春秋這時候也不可能慢騰騰的,連忙去穿了朝服,便直接騎了馬至午門。
叫人進宮裡通報,過不多時,劉瑾就迎面而來了。
見了葉春秋,劉瑾笑著打了招唿,自合作過一回後,二人的相處倒是顯得從容不少,葉春秋一面隨他入宮,一面問道:「陛下可在暖閣與內閣諸公問政,是嗎?」
「是呢,是順義的事,這件事,不知鎮國公可曾聽過?」劉瑾沒有注意到葉春秋目光里的在意,笑吟吟地繼續道:「其實說起來也是奇怪,錦衣衛在順義的人手不少,此前並沒有什麼風聲啊,怎麼突然之間就鬧了起來呢。」
劉瑾這麼一說,反而讓葉春秋警惕起來了,便道:「敢問劉公公,廠衛刺探,是不是一般形跡可疑的人,多少都能查出一點風聲來?」
劉瑾笑嘻嘻地道:「這是當然,畢竟咱掌著廠衛呢,何況順義也是天子腳下,誰敢在天子腳下怠慢?」
葉春秋心裡想,這麼說來,只剩下兩個可能了,一個可能是,這完全是一群無腦的人自發的行為,一時激憤所致,所以完全無跡可尋。
只是這個可能,葉春秋很快便排除了去,葉春秋久經世故,並不相信這個答案,因為很簡單,若只是一時激憤,不可能鬧得這樣大,還有本事能襲擊縣衙,這絕不是一時激憤的人能做得出的,何況順義附近就有軍馬,隨時可能進擊,若是他們慢了一刻,不能及時拿住人質,或是除掉城中可能平叛的力量,只怕不需附近的兵馬趕來,幾個差役就可以將他們徹底拿下了。
如此一來,就剩下最後一個可能了,葉春秋深吸了一口氣,這可能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一個可能性……
在順義,有一群人,他們很早前就已經開始密謀,甚至早已確定了他們行動的步驟以及附近駐軍反應的時間,而後精確地鬧出了這麼一樁事,甚至他們行事周密,就連廠衛也沒有任何的察覺。
「這群是什麼人呢,又是從何而來的能耐呢?」葉春秋喃喃地道。
雖然葉春秋素來心思謹密,可是現在反而迷煳了,廠衛的刺探手段十分高明,只要有心,什麼事都能探出來,尤其是內行廠建立之後,從內行廠到西廠再到東廠和錦衣衛,這些耳目各自為了表現,都可謂是賣力到極點,京里什麼事,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可是這些人竟然逃過了廠衛的法眼?這個能耐就更令人尋味了……
心裡正想著,葉春秋已不知不覺地到了暖閣門前。
穩步進入暖閣求見,首先見到的,自然就是朱厚照,朱厚照顯得很興奮,他搓著手,似乎期待著什麼。
葉春秋只需看他一眼,便曉得朱厚照打的是什麼主意了,這廝不會又想親征吧?
一群『蟊賊』罷了,這也有親征的必要嗎?
左右兩邊,分別是李東陽、楊廷和,此外還有王華、謝遷,以及一些部堂的尚書。
葉春秋進去後,很識趣地在角落裡站著,自己是中途來的,自然不能打擾他們的討論,在末席旁聽就可以了。
此時,正好聽到謝遷道:「現在偵知到的消息,是四百三十多個舉人啊,其他宦官人家也是不少,這些都是國家的根本哪,怎能不救?若是不救,今歲的會試如何是好?這是要被人笑話的。」
謝遷說到這裡,葉春秋勐地想起了一件事來,一下子,他全明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