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請二人在書房的沙發上坐下,張晉才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了那新出的周刊的事。 壹百~萬\小!說 ·1kanshu·
唐伯虎陪站一邊,葉春秋從容不迫地喝了口茶,看著陳蓉和張晉心急火燎的樣子,反而打趣道:「你們怎麼這樣的沉不住氣?怎麼,是太順風順水久了,現在遇到了一些小挫折,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見葉春秋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張晉是急脾氣,火冒三丈地道:「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不知如何是好?太白集,春秋也是有一份的,這一份還不小呢,眼下那新的詩社,聲名鵲起,若是再沒有應對之策,屆時,春秋悔之不及。」
葉春秋平步青雲之後,朋友之中依舊還和自己紅臉的,除了這張晉,就是那位連皇帝都不怕的鄧健了。
葉春秋除了對自己的敵人毫不留情外,對著自己的朋友,是真的脾氣好的,面對張晉的急躁,只是呵呵一笑,倒是陳蓉扯了扯張晉的袖子:「有話好好說,說不定春秋已經有辦法了。」
葉春秋卻是搖頭道:「辦法是沒有,文章倒是有幾篇,既然這新的周刊出來,就說明李公是真的想要和咱們打擂台了,既然這擂台已經擺出來了,自然要打,不打不是讀書人,拿筆墨來。」
唐伯虎連忙給葉春秋拿了筆墨,接著葉春秋開始下筆。
張晉和陳蓉覺得蹊蹺,寫文章就可以應對這個新崛起的詩社?就不知寫的是什麼文章了……
二人帶著好奇又疑惑的心情將臉湊上前去,這不看還不打緊,一看,臉色卻是霎時間變了。壹百~萬\小!說 ·1kanshu·
臥槽……
這樣也可以?
張晉忍不住道:「春秋,你……你這……這……」
葉春秋卻是不理他,依舊凝神靜氣,筆走龍蛇,渾然忘我。
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寫畢,葉春秋擱了筆,輕輕地吹乾了墨跡,看著自己的大作,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張晉和陳蓉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兒傻眼了。
一旁的唐伯虎,那張老臉的肌肉抽搐了幾下,滿臉的鬱悶。
葉春秋卻是信誓旦旦地道:「等著瞧吧,和我葉春秋斗?呵呵……」
………………
近來官場之上的風向變化很大,因此各個部堂和衙門,都變得風聲鶴唳起來。
誰都明白,而今是神仙鬥法,李公與鎮國公交惡,這可絕不只是兩個人反目成仇這樣簡單,李公背後是許多如今得勢的官員,從禮部尚書到吏部天官,再到其他各部,這地方的布政使司以及州縣的人就更多了,更不必提讀書人大多以李公為榜樣。
可鎮國公呢?卻也不可小覷,王公乃是他的岳父,謝公態度雖是未明,不過以謝公與鎮國公的關係,這也是明擺著的事,更不必說宗親和公侯們了,南京的許多失意官員對於鎮國公也是吹捧有加。
如此細細想來,眼下是誰都不可得罪。
可即便如此,總也有人心裡頭已有了自己的看法,李公畢竟是百官之首,再加上他的立場本就是讀書人的立場,因而對他抱有好感的要多一些。
這都察院情況就更不同了,上上下下的清流,對鎮國公是多少有些不滿意的,比如這一次與羅斯人打擂台,實在太胡鬧,不像話啊,和人喊打喊殺的,官儀的不要了啊。
清流和尋常的百姓想法是不同的,軍民百姓,憋屈了就希望有人給自己做主,被人欺了就希望有人打回去。可是清流的思想就複雜得多了,那種尋常百姓的膚淺認知自然不可能被他們所接受,在他們看來,凡事都得往深里想,國朝乃是禮儀之邦,堂堂國公,怎麼能和人去打架呢?荒唐啊。
右都御使鄧健最近日子不太好過,本來他在都察院裡性子就不好,不過作為都察院的二號人物,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大家見了他,總還得是陪著小心,這都察院裡有許多個小團體,鄧健呢,則作為超然的存在,誰也不搭理,不過大家卻都知道,他是葉春秋的人。
於是乎,鄧健每次來當值,遇到了同僚,總覺得他們有些怪異了,這些人總是含含煳煳的打個招唿,便像避瘟神一般的躲過去。
怕惹事啊,被人瞧見自己和右都御使大人熱絡,不曉得的,還以為自己是想和葉春秋套關係呢,在清流之中,和鎮國公走得太近,是要遭人鄙夷和孤立的。
鄧健呢,雖是性子耿直,可不代表他煳塗,對此,心裡瞭然,不過他素來我行我素慣了,倒也不以為意,不過那左都御史大人對他的態度卻明顯地發生了變化。
因為是清流,所以即便是都察院的主官和副官都很『親民』,也不能有什麼官威,這位都察院左都御史張煌大人既是鄧健的頂頭上司,二人卻都在一個公房裡辦公,可謂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張煌是弘治年的探花,官聲極佳,又是李東陽的門生,他對這件事的態度是可見一斑的。
作為言官之首,張煌還是頗有氣度的,從前鄧健持才傲物,他也不計較,可是現在,分明有了不同。
鄧健照例今日當值,到了公房,幾個僉都御史已是到了,那張煌也來得早,正在公房裡與僉都御史們喝茶,說著話。
低級的官員對於近來的風頭不敢冒頭,可像張煌這樣位列朝班上的高官就不同了。
他呷著茶,一面打趣道:「諸公近日可看了新詩社的周刊?費部堂的那篇文章實在是有趣,看這費部堂平日裡一絲不苟的,倒是料想不到竟是這樣的雅人,哈哈,有意思,很有意思。」
幾個下官聽了,也紛紛點頭稱是,其中一人道:「不錯,費公的文章真是清奇,據說現在坊間,這新詩社的周刊可謂是千金難求呢,大家都想一睹費公的大作,幸好下官前幾日就已經預定了,看了之後,真是受益匪淺。」
眾人又紛紛笑著應合,這談論文章,對於讀書人出身的官員來說,總算是一件愉快的事。以至於見了鄧健進來,大家也沒有注意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