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一次,焦黃中的狀元是志在必得的,焦芳也很有自信,而且幾乎成了定局,可就在這節骨眼上,狀元卻是花落到了葉春秋的頭上……
焦芳他深吸一口氣,使自己能平復心情,知道大勢已成,自己就算反對那也只是螳螂擋車而已,心裡卻還是悲憤到了極點。一百~萬\小!說 ·1kans書
「臣……」劉健正色道:「謹遵陛下口諭。」
「臣附議……」
「臣也以為……」
就剩下了焦芳,還有一旁大驚失色的張彩,張彩見狀,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點頭:「臣深以為然。」
朱厚照冷笑著看著焦芳,步步緊逼:「焦師傅呢?焦師傅難道就沒有高論嗎?」
焦芳仿佛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他只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他眼眸微微一眯,卻突然笑了:「陛下所言甚是,臣深以為然,犬子的策論精於文飾,卻缺了實際,與葉春秋的策論相比,相差甚遠,臣請陛下點葉春秋為殿試第一。」
朱厚照不由愕然,原以為焦芳會反對,誰料他十分識趣,臉上竟還露出歡欣的笑容,哪裡有半分的不喜,朱厚照心裡大叫痛快,在師傅面前,自己總算是『對』了一次,他神采飛揚地道:「既如此,立即擬定名次,頒布皇榜吧。壹百~萬\小!說 ·」
他本想衝到葉春秋面前去,叫一聲師弟,不過他的舉動卻被劉健看出了點什麼,劉健便咳嗽:「請陛下自重為好。」
朱厚照心情好,竟也不生氣,嘻嘻哈哈的道:「今兒殿試真是痛快,師弟……」叫了一句師弟,又見幾個大臣的目光如火如炬一般的看著自己,朱厚照只得改口:「葉春秋,速速去仁壽宮覲見吧,母后怕是等得急了。」
他便又坐回御椅,呵呵傻樂,心裡又不禁百爪撓心,很想知道這教匪被誅殺的細節啊!
葉春秋朝朱厚照深深一禮,也是萬萬料不到這樣的局面,也是不由喜出望外,卻還是裝出低調的樣子,只是要出保和殿的時候,恰好旋身差點與面如死灰的焦黃中撞在一起,焦黃中失魂落魄地看著葉春秋,眼神恨不得將葉春秋殺死,臉上躍過濃濃的妒意,他咬牙切齒,低聲道:「葉春秋……」
葉春秋朝他抿嘴一笑,卻不給他泄憤的機會,卻是當著諸人的面,朝他深深作揖:「兄台,請讓一讓,你擋我道了。要看 書 ·1書」
聲音洪亮,足以引所有人注目。
你擋道了!
無數地目光落過來,看著焦黃中。
焦黃中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過,這個時候,他本就很難堪,結果……又特麼的成了關注的對象。
他只好側身讓出道來,偏偏這時候,他若是面如死灰,必定會讓人覺得他心胸狹隘,度量太小,眼看到父親焦芳朝他惡狠狠的使了個眼色,焦黃中差點要吐血三升,卻不得不勉強露出笑容,一副很欣慰葉春秋成為案首的樣子,只是這個笑比哭還難看。
若說方才,他還想狠狠辱罵葉春秋,那麼現在,他只想息事寧人,恨不得葉春秋趕緊在自己面前消失。
這時候,葉春秋卻又朝作揖,朗聲道:「多謝。」
葉春秋這才溫文爾雅的信步和他擦身而過,焦黃中只是楞楞的站在這裡,看到那些朝自己看來的目光,腦子裡那一句話在不斷的迴蕩——兄台,請讓一讓,你擋我道了……他禁不住咬牙切齒,心裡喃喃念:「是你,是你擋我道了。」
而此時,葉春秋已在小橙子的引領下,揚長而去。
葉春秋走馬觀花似的穿過重重的閣樓殿宇,在這恢弘的宮牆前,葉春秋只有一種渺小之感,這裡的每一處建築都別具匠心,有別於江南的園林,氣勢恢弘到了極致,可是細節之處,乃至於最尋常的一處彩繪和溝沿之間,都有一種精緻,葉春秋不禁為之咋舌,等到了仁壽宮,有人通報,緊接著,便有人道:「葉春秋速速覲見。」
葉春秋深吸一口氣,進入寢殿,便見這裡有許多人,其中一個是壽寧侯,還有一個特引人注目被眾星捧月的女人。
葉春秋忙是拜倒行禮:「學生葉春秋見過娘娘。」
剛到京師,不但登上了天子堂,還能得以謁見太后,這份殊榮,連葉春秋都未曾想到,此刻回顧幾年前的光景,那時還只是小小庶子,與葉辰良和葉俊才這些人勾心鬥角,而如今……他們還是他們,而自己卻已是脫穎而出,走到了今日這一步。
張太后的臉上寫滿了驚愕,萬萬料不到葉英雄這樣的年輕,一旁的張鶴齡忙是介紹:「這便是葉春秋,就是他救了我。」
葉春秋忙道:「壽寧侯吉人天相,學生不過因緣際會而已。」
張太后註明端詳葉春秋,見他一副文質彬彬之相,卻穿著一件髒兮兮的儒衫,嗯……遠遠能聞到血腥氣,若是別人,張太后早就不喜了,不過她知道葉春秋必定經歷了一場血戰,反而能想像到葉春秋在血戰之中有多少次險象環生,心裡反倒更多了幾分喜歡:「噢,平身吧,你方才在殿試,殿試如何?」
葉春秋便恭謹地站起來道:「回稟娘娘,學生僥倖,被陛下點為頭名。」
狀元公哪。
即便是張太后,對狀元公也是極為稀罕的,這狀元可是三年才出一個,都是大明朝萬萬人口之中脫穎而出的英才,張太后也不禁為之愕然,又道:「你是如何破賊的?」
葉春秋便將情況說出來,才開了頭,外頭便有人道:「兒臣給母后問安。」
竟是朱厚照見葉春秋來了仁壽宮,便溜了來。
他其實對殿試沒什麼興趣,只是想見一見葉春秋罷了,現在他也不說尋葉春秋,只說來給母后問安,在外聽到葉春秋說起破賊的事,大感興趣,話音落下,不等張太后叫他進來,便自作主張的走進來,然後很恭順地坐在一側,眼睛故意不去看葉春秋,只是道:「噢,壽寧侯回來了,好得很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