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上前去,見這白馬尤為高大神駿,脫口而出道:「好馬。 一 百~萬\小!說 ·」
這是大食馬,大食馬確實以神駿而著稱,何況還是進貢來的,想必這馬兒非同尋常。
朱厚照滿是得意之色,心情愉悅地道:「這馬兒朕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小白,朕賜給你了吧。將來你隨朕上沙場,就騎著這馬。」
葉春秋愣了一下,不禁有些走神。
朱厚照不由道:「葉愛卿在想心事嗎?」
呃……
該說還是,不該說呢。
葉春秋猶豫了。
見朱厚照殷殷地看著自己,葉春秋只好道:「陛下,這馬太招搖了,若是上了沙場……臣會是第一個被射成刺蝟的。」
兩世為人的葉春秋,可一點都不傻。演義小說都特麼的是騙人的,往往主角都是騎著一匹如何神駿的馬,可這不相當於赤、裸、裸地告訴敵人,趕緊把這個騎在高頭大馬的逗比殺了,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你這麼出眾、這麼拉風,簡直就是自帶發光源的螢火蟲,作死啊。
葉春秋嘆口氣,道:「陛下,其實騎著如此神駿的馬,在沙場上會比較危險。 要百~萬\小!說 w書ww ·1 k an 」
「呀。」朱厚照沒有生氣,反而一下子似有所悟的樣子,然後道:「既然如此,那就罷了,哎……」
葉春秋卻是笑了:「不過既然陛下所賜,朕自然卻之不恭,這馬兒只要活著,臣無論什麼時候都騎著他。」而心裡卻在想,大不了真到了上戰場的時候,事先就把它宰了,這樣的話,它死了就不必騎了吧。
朱厚照沒有料到葉春秋心思這樣深,卻是會心地笑了:「好極了。」接著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道:「這小白還有一個兄弟,乃是一母所生,朕騎著它的兄弟,你騎著它。」
葉春秋的內心又一次給小皇帝感到了,小皇帝對自己確實挺好的,原來這馬兒,還是一對兄弟。
朱厚照笑呵呵地道:「不過這母馬性烈,你卻是要小心了。」
「呀……」葉春秋怔了一下:「這是母馬?」
朱厚照得意洋洋地朝葉春秋笑,倒是這時,便聽宦官來報:「陛下方才傳召張公公,張公公在暖閣沒尋到陛下,便來太液池求見了。 一 百~萬\小!說 ww w·1ka ns 」
朱厚照精神一震,道:「朕的大將軍來了。」
這張永確實有幾分領軍的才華,他自隨朱厚照入紫禁城後,提督御馬監,將這勇士營狠狠地整肅了一番,而今這勇士營漸漸成了比三千營和神機營不遑多讓的禁軍之一,朱厚照好武,其實對他頗為器重的,尤其是現在朱厚照求戰心切的時候。
過不多時,那張永便小跑著來,納頭便拜:「奴婢見過陛下。」
張永見葉春秋也在此,眼中掠過一絲警惕,連劉瑾都在葉春秋的手底下吃了那麼大的虧,這個小子,可要小心應付。
朱厚照背著手道:「你清早便說有事要稟奏,到底所為何事?」
張永便恭謹地道:「陛下,自陛下勵精圖治,勇士營招募新丁二千人,只是現在營地捉襟見肘,原先的營地施展不開,奴婢懇請陛下恩准另擇新營。」
朱厚照對勇士營的事是極上心的,便皺眉道:「這京師之中,哪裡還有地?難道移駐外城去?」
張永忙道:「陛下,不可啊,這勇士營本就是禁軍,是為了保護紫禁城的,假若移去外城,一旦有事,當如何處置?何況……御馬監掌勇士營,若是離得太遠,奴婢也不好兼顧。」
朱厚照聽罷,覺得張永所說十分在理,便頜首道:「這倒是,只是……」
張永卻道:「奴婢聽說新軍附近就有一塊空地,本來是為新軍而特意開闢出來的,只是新軍招募的人少,倒是荒廢了不少,倒不如讓勇士營新卒先改換到那兒操練。」
朱厚照凝眉想了想,而後看向葉春秋,道:「葉愛卿以為如何?」
新軍附近確實有一大塊荒地,這張永把主意打到那上頭,在葉春秋看來,多半是別有所圖。
葉春秋卻是面帶微笑,道:「陛下做主就是。」
朱厚照倒是有尊重葉春秋的意思,既然葉春秋沒有反對,他便放寬了心,道:「好,那麼就恩准了,兩支新軍在一起也好,可以相互請益。哎呀,時辰到了,朕還要去仁壽宮問安,你們都回去吧。」接著又命一個小宦官給『小白』配上了一副好鞍,送到葉春秋的家裡去。
朱厚照這才帶著一行太監和宮娥,急匆匆地走了。
等到朱厚照離開,張永才站起來,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了葉春秋一眼,道:「陛下對小白一向視若珍寶,想不到竟是賜給了葉修撰,葉修撰真是讓人羨慕呢。」
葉春秋沒有趁機炫耀,反而道:「下官慚愧得很。」
見葉春秋要走的樣子,張永又道:「葉修撰要去待詔房?咱恰好要去御馬監,正好同路,不妨同行。」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春秋自然沒有拒絕,於是二人動身,路上,張永道:「葉修撰的新軍如何了?」
葉春秋總覺得這個張永來意不善,更加留了心,只淡淡地回道:「尚可。」
「嘿嘿……」雖知葉春秋在敷衍,張永卻一面踱步,一面道:「咱家倒是很期待葉修撰的精兵呢,前些日子,聽司禮監那兒的人碎嘴,這些該死的傢伙,真是該死,居然口沒遮攔,不過說的話,倒是頗有一些意思,說是陛下最在乎的,就莫過於這練兵了,若是當真有本事,練出百戰之兵,將來前途必是不可限量。可若是最終一事無成,惹得陛下不喜,惱怒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張永眯著眼,突然駐足看著葉春秋:「咱是如此,葉修撰也是如此,咱的差若是辦砸了,自然不好受,可是葉修撰今兒恩榮如此之重,卻不知有沒有福氣消受呢。」
言語之中,帶著刺兒,更是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
其實這不難理解,畢竟葉春秋練兵的事早就有好事者在傳了,張永不會不知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