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偽裝成佛郎機人,這一點,葉春秋早已得知,所以事先也做好了埋伏,這些倭人一有動靜,立即便出動了鎮國新軍。壹百~萬\小!說 w ww·1ka看nshu看·cc
只是葉春秋不曾料到,焦芳會劫持了太子,還專門設有密道,狡兔三窟,若非在這裡已經埋伏了鎮國新軍的人馬,手雷炸掉了渡船,使這些人陷入短暫的慌亂,只怕焦芳的奸計還真有可能得逞了。
此人真是狡詐無比。
焦芳看著葉春秋,卻是顯得出奇的平靜:「可是單憑這點,葉侍學就可以一口咬定了這些倭人與老夫有關嗎?」
他的話不無道理,有這個能耐的是他,有這個意願的是他,可是卻依舊少了一些什麼。
葉春秋卻是抿嘴一笑,他能看出焦芳的不甘心,卻是道:「其實焦公還出了一個破綻。」
「嗯?」焦芳不相信,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會有如此多的『破綻』,輸了,固然可悲,可更可悲的卻是自己曾經的驕傲,自以為能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的智謀,竟也如此不堪。
葉春秋淡淡道:「當焦公知道無力回天之後,四處前去求人,去求劉瑾,去求張彩,找所有可以找的關係,想要藉此挽回這糟糕的局面,可是……焦公,你的馬腳也已露出來了。」
「焦公是什麼人?焦公這樣做,在別人眼裡,或許是死馬當活馬醫,可是在我看來,這分明是刻意為之的掩飾,以焦公的性子,難道不會知道這些都是無濟於事的事嗎?無論是劉瑾,又或者是其他人,焦公難道不知道這些人只會急於和焦公撇清關係?世事的冷暖,別人不知,難道焦公會不知道?在我看來,聰明如焦公,絕不可能不明白這些,既然焦公明知道劉瑾和張彩不會理睬你,甚至會毫不猶豫地落井下石,那焦公為何還要這樣做呢?」
葉春秋看著焦芳,露出一抹淡笑:「那麼在我看來,焦公的理由想必只有一個,那就是欲蓋彌彰、掩人耳目,焦公想藉此示弱,畢竟焦公已經被廠衛盯緊了,只有讓許多人知道,焦公已經無計可施,居然昏聵到做這樣的無用功,那其他人才能對焦公放鬆戒備,而焦公則可以在暗中,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去做的事,該問焦公,下官的猜測,沒有錯吧。」
焦芳的臉色一變,聰明反被聰明誤,他確實是四處求告,藉此來掩蓋自己真實的目的,可也因為如此,反而露了馬腳。 壹 看 書 ww w看·1kanshu·c c
別人可以認為焦芳是急了,是狗急跳牆,可是在葉春秋看來,卻從不相信焦芳會這樣的愚蠢,因為葉春秋了解他,正因為一直將焦芳當做自己的對手,這才將他的行事作風摸得一清二楚,焦芳是個狐狸,一隻深藏不露的狐狸,一隻狐狸,即便是到了絕境,也不會做蠢事的,他做蠢事,唯一的可能就是為達到一個目的,那目的就是故意示弱,以此麻痹別人。
所以……種種的跡象聯結在了一起,一場陰謀大概也就被葉春秋猜得不離十了。
葉春秋唯一的失誤就是宮中,因為從宮中偷竊出太子來,實在是匪夷所思之事,葉春秋更是怎麼也想不到焦芳居然在宮中布了那麼多的眼線和棋子,抓住了宮中那麼多人的把柄,卻正因為如此,才使葉春秋差一點就馬失前蹄。
葉春秋笑吟吟地看著焦芳:「事到如今,焦公可心服口服嗎?」
焦芳癱坐在地,竟是一時間感到羞憤難當,所謂奇謀遠慮,原來早被人看穿了,可笑自己混了這麼多年,還為此而沾沾自喜,原以為自己不會輸,可現在卻是輸得一敗塗地,他不由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萬萬料不到老夫竟輸在小兒手裡,真是可笑,可……」
他正說著可笑的時候,突然後腰猛地傳來疼痛,他駭然回頭,而事實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變故。
因為此時此刻,焦芳的次子焦致中竟是撿起了一柄死去倭人遺落下來的短劍,狠狠的一劍扎在了焦芳的後腰。
焦芳方才還在大笑,笑中帶著無盡的絕望,他自覺得自己洞悉人心,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自覺得自己老謀深算,所以他肆無忌憚,可是這樣的他,最後卻還是輸給了葉春秋。但是現在……他回過頭,看著狠狠一劍提刃刺入焦芳後腰的焦致中此時雙手瑟瑟發抖,手中的匕首因為拿不穩,於是匕首在後腰攪動,疼得焦芳幾欲昏死。
「致中……你……」焦芳的眼中除了絕望,還有驚愕,這一刻,他完全明白是自己高估了人心,這個狠狠刺向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兒子啊。
焦致中臉色灰白,驚恐至極,卻是哆嗦著嘴道:「我……我……爹,這怪不得我,我……我要活下去,你才是亂臣賊子,我……我不是,我……我……我已幡然悔悟,我……我這是戴罪立功,斬殺了你這個亂黨頭子,我……我才有機會活,爹……你……不,焦芳老賊,你這皓髮匹夫,竟敢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呵……呵呵……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的罪狀,罄竹難書……我要檢舉,要檢舉……你這老狗,畜牲不如的東西,你……你……奸yin婦人,你……那些醜事,我都知道,不要臉的老狗,我呸……」
一口吐沫狠狠地吐在焦芳的臉上。
後腰的絞痛,只怕怎麼也比不得自己的心痛了,這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的兒子啊……
焦芳眼中露出悲意,欲要大笑,只是一張嘴,一口血水自他的口中噴出來,他此時恨不得立即速死,他計算了這麼多人,可是萬萬料不到,竟是死在最無防備的親子手裡。
焦致中抬眸,看著葉春秋,已是整個人身軀一震,然後他立即如狗一般趴在地上,拜倒在葉春秋的腳下:「葉侍學,小人……小人是無辜的,一切……一切都是這老狗的主意,這老狗豬狗不如,他……他的罪行,小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小人願意揭發檢舉,這個老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