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穿了朝服,便入宮謝恩。 一 百~萬\小!說 ww w·1ka ns
及到了暖閣,門口的宦官卻是小心翼翼地上前,道:「葉侍學,陛下正在召見大臣。」
葉春秋不由道:「召見的是誰?」
這宦官尷尬地道:「乃是刑部左侍郎劉宇、左副都御史張儀以及禮部侍郎楊炯等……」
這些人,倒都是重要人物,不過大多數曾經是劉瑾和焦芳的黨羽。
卻聽從暖閣里傳出朱厚照的聲音:「外頭是何人喧譁,是葉愛卿來了嗎?叫進來。」
葉春秋方才進去,果然看到暖閣里已是跪了數十人,眾人紛紛抬頭看葉春秋,葉春秋一概不理,昂首到了朱厚照的身邊,一副伴駕翰林的姿態站在朱厚照的身後。
朱厚照一臉的陰沉,道:「你看,諸卿家,這正主兒來了,你們要說,就當著他的面說吧。」
劉宇、張儀、楊炯人等面面相覷,不過這些人畢竟都是朝中的重臣,高官中的高官,那劉宇道:「臣對葉侍學沒有成見,只是臣依然斗膽以為,太后貿然收義子,已是引得朝廷譁然,太后有陛下就已足夠,何故收養義子呢?朝野之中,盡都是忠義之士,何況天下百姓,盡都將張太后視之為母,陛下更是他們的君父……」
葉春秋頓時明白了,這些人是在懿旨發出之後,跑來反對的。壹百~萬\小!說 ·
這就很值得玩味了,懿旨是經過了內閣簽發的,也就是說,內閣甚至是司禮監也都是贊成了此事的,現在這群平時和劉瑾、焦芳等人關係良好的人,卻跳了出來反對,那劉瑾倒是夠陰的,自己不敢得罪張太后,卻讓一群人來『仗義執言。」
葉春秋神色從容,咳嗽一聲道:「諸公,錯了。」
那劉宇抬眸,看著葉春秋,振振有詞地道:「哪裡錯了?」
葉春秋道:「這陛下既是子民們的君父,天下人又視張太后為母,這豈不是亂了人倫嗎?」
「……」
此言一出,劉宇諸人也有點發懵了。
朱厚照頓時忍俊不禁,卻又努力地虎著臉:「這是朕的家事,何來你們操心?你們若要反對,大可以去尋太后反對,尋朕做什麼?怎麼,不敢到母后的跟前說,就跑來朕這兒語無倫次了?退下!」
劉宇諸人只好拜下行了個大禮,只是那劉宇依然是不死心似的道:「臣與葉侍學都是臣子,臣與他一樣忠心耿耿,辦事也同樣勉力,臣非針對葉侍學,實乃陛下此舉寒了許多忠臣的心哪。一看 書 ·」
葉春秋只是冷眼旁觀。
朱厚照卻是揮揮手,不耐煩地道:「你們要計較,去尋母后即可,少來朕這裡囉嗦。」
這些人方才訕訕的退下。
等他們走了,朱厚照便不悅地冷哼了一聲,道:「這些人真是討厭,母后和朕要做什麼,也輪得到他們管?」
葉春秋卻道:「陛下,懿旨過於厚重,莫說是臣弟無福消受,也難免會出現一些雜音,這是情理之中的事。」
朱厚照頜首,也覺得葉春秋所說是有些理的。
接下來,葉春秋才向朱厚照謝過了恩,而後又去拜見太后,誰知到了仁壽宮,竟見劉宇等人居然當真來了仁壽宮覲見太后了,只是已經通報,還沒有傳見。
葉春秋走過的時候,那劉宇叫住葉春秋道:「葉侍學。」
劉宇乃是刑部左侍郎,其他諸人也大多是在六部九卿中擔任要職,劉宇叫他,葉春秋只好駐足,朝劉宇行禮:「見過劉侍郎。」
劉宇捋著須,道:「你理當請見太后,辭了懿旨。」
這口氣,就仿佛是葉春秋欠了他錢似的,還特麼的理直氣壯。
葉春秋便道:「噢?卻不知這是何故?」
「這還用問?」劉宇一副凜然正氣的樣子,道:「你姓葉,娘娘乃是先帝原配,貴為太后,一個是雲,一個是泥,你葉春秋是要做寵臣嗎?莫要因為這個而毀了自己的清譽,老夫若是你,理當辭了懿旨,安分守己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道:「是啊,你若是義子,將置百官與何地,藩王宗室們也會見疑的。」
「若是不辭,鬧將起來只怕面上就不好看了。」
葉春秋看著這些人,一個個義正言辭,恰好此時有仁壽宮的宦官見了葉春秋來,請葉春秋去覲見,葉春秋心裡只覺得好笑,他朝諸人行了個禮,輕飄飄地道了句:「長者賜,不敢辭。」
說罷,也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了,便往那仁壽宮深處去了。
這短短的六個字,卻是讓劉宇諸人面面相覷,接著又禁不住低聲叫罵起來。
葉春秋對於這些雜音,是歷來不予理會的,這世上就沒有人不黑的東西,若是當真去計較,早就被氣死了。
葉春秋信步走到仁壽宮正殿,見張太后已在此等候,行了個禮,恭謹地道:「兒臣見過母后。」
張太后便露出慈和之色,溫和地道:「早知道你要來謝恩,如何,哀家定的佳期還算滿足吧?哀家哪,早知道你與王家的那小姐日久生情了,擇定的都是就近的吉日,你們的八字,哀家已看過,都是極好的,清早的時候,王師傅已入宮來謝恩了,得你這樣的佳婿,也是甚為滿意,這是兩全其美的事。」
她抿嘴笑了笑,見葉春秋臉色不太好,隨即又道:「方才有人請見,想必你來時已見過了他們,不必理會這些人,不過是他們自覺得憤恨不平罷了。」
正說著,卻有宮娥抱了太子來,道:「娘娘,太子總是哭,多半又是想見娘娘了。」
張太后一聽,繡眉輕輕擰起,忙是接過襁褓中的太子,低聲哄了幾句,果然太子就不哭了。
張太后才命人將這孩子抱回去熟睡,才道:「太子很健壯,越來越像他的父皇了,哀家看著他哪,就像心頭的一塊肉似的,可是論起來呢,沒有你就沒有太子,哀家既已做了決定,就絕不更改,外間那些人,哀家都不見,免得壞了興致,你不必擔憂,而今既為先帝和哀家的義子,又陛下的兄弟,就不必理會那些呱噪,好好想著你的婚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