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三天的跋涉,西夏使團到達建康城,韓征和柳靖看著精緻繁華的建康城,和看過的卷書對照,繁華更勝一籌。
禮部尚書令王照王明遠帶領尚書左右僕射來到城門樓,迎接西夏使團,送入驛站。
剛踏入驛站,就看到謝詢步入大乘期的顯聖,柳靖柳季恭暗暗慶幸,還好沒有和韓玄成硬頂,南宋這是什麼運道?隔幾天就有人顯聖,不考慮下別國的感受嗎?太讓人心力憔悴了!
韓征朝王照拱手一禮,笑道:「明遠,我們大宋穩如山嶽,黎庶幸甚!」
王照拱手回禮,笑道:「玄成兄,言之有理,生在大宋,幸甚,能遇你和季恭,幸甚。」還好你老小子見機快,若是晚上幾日,真不好說局勢會如何,天正帝的爵位,鐵定是要差許多。
柳季恭突然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韓玄成……竟然如此自然地說出我們大宋,這是準備大宋說什麼就是什麼!想到最近一個月多的六次顯聖……暗自長長嘆了口氣,除了接受還能如何?
王照安頓好韓征柳靖二人,便帶人離開了驛站,留下右僕射盧廷和盧介夫陪他們用夕食,並介紹面見陛下,遞交國書的步驟。
韓征洗漱更衣後,在侍女擦乾頭髮的過程中,在思考南宋的態度。不否認,有這麼多大能,任何一國,都會沸騰。另一方面,也代表著很多法度需要做出讓步。
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為什麼會突然有這麼多大能出現。半聖……自從前朝那位儒門半聖隕落,五百年沒有出現過,更不要說兵門和懸門這些顯學之爭的失敗者。
一個時辰後
「首輔,皇城西北方出現大雷音寺。」一名屬官在韓征門外聲音急切的說道。
同時住在西苑的柳靖也有人去稟告,「太尉,皇城西北方出現大雷音寺。」
柳靖韓征同時來到院子裡,向北而望……大雷音寺的匾額,散發著金光,卻不刺眼,七層浮屠寶塔。
柳靖走的是武僧的路子,對雷音寺知道得更多些,快步來到韓征的院子,面色肅冷,「玄成,這是要和靈山分庭抗禮。」
韓征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悵然地看著柳靖,說道:「季恭,若不歸宋,大夏定會成為焦土。某……某也不知道這種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柳靖:「……」
悵然地看向大雷音寺,確實,不管歸不歸順,夏都會成為大宋與佛門爭鬥的主戰場。歸順,元嘉帝應該會顧及一下那裡的百姓……吧?
韓征輕聲說道:「道祐菩提境界必然又提升了,分庭抗禮本源之爭,非佛門的大能無權插手。」曇迦菩提,應該出關了……吧?
柳靖扯了下嘴角,苦笑道:「曇迦菩提,應該是菩提境巔峰,甚至有可能半步成佛。」道祐菩提的境界,就算有提升,也不會那麼快。
韓征剛想開口說話,天空突然烏雲密布,宛如黑夜,一彈指後金光乍現,烏雲半退顯出金光燦爛的佛像來,緩緩睜開眼睛,俯視眾生。
「道祐,上靈山請罪。」
「靈山無佛,唵嘛呢叭咪吽」道祐端坐在大雷音寺第七層的高台上,目光平靜地看向空中的法相,隨著話音落下,六字箴言變成一個個金字,朝曇迦法相而去。
道祐雙手合十,寶相莊嚴,舌綻雷音,說道:「大宋無佛門法相。」
曇迦法相瞬間崩裂,只留下一句,「豎子安敢!」
道祐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某敢。」
柳靖韓征:「……」
元嘉帝程攸:「……」
建康城的民眾愣了半柱香的時間後,不知誰喊了第一聲「某敢!」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高喊:「某敢!大宋敢!」
一彈指之後,滿城高喊:「某敢!大宋敢!」
端坐在司天台八卦台上的鄭洪,目光深幽,望向皇城某處,地下的龍脈,瞬間擴張很多……想到謝康說過的,「民意可用,民心不可欺。」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境界竟然在攀升……這是什麼情況?自己的境界和大宋的國運唇齒相依,還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
國師府主院書房
謝康剛接過來白米抱著,轉頭看向司天台的方向,輕聲說道:「曾祖,稚川真人有可能會踏入大乘十二品,與國同體。」
謝詢微愣,沉默片刻後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司天監可以倚仗國運提升境界?」
謝康輕輕點了下頭,說道:「白米感覺到龍脈擴張了一倍不止。」更關鍵的原因是那棵大桑樹。
滿城高喊「某敢!大宋敢!」,大桑樹跟著同呼吸共命運,樹根向外擴張,紮根到龍脈之中,成為護國神樹。
謝詢:「……」
……
王宴在問津學院聖人殿院子裡,立一塊漢白玉石碑,寫下: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又在殿裡聖人像旁立一座石碑,寫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寫完平字最後一筆,聖人殿瞬間清氣沖霄漢,與司天台的紫氣沖霄漢,大雷音寺的金光沖霄漢,蔚然成景。
謝詢帶著謝康一起來到新的雷峰塔頂樓高台,謝康抱著白米。康勝鄧慶之也來到雷峰塔頂樓。
康勝清癯的臉上,笑容燦爛,說道:「儒道佛三門,還是儒門最盛。」
鄧慶之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臉,笑道:「司天台只能算是道門的一個分支,走顯學之路,沒人能比得了儒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某這個兵門之人,看著都熱血沸騰!」
謝詢看了眼謝康,淡淡地笑道:「陛下應該會封平叔為亞聖。」
康勝鄧慶之:「……」為往聖繼絕學……確實擔得起亞聖之稱。
謝康默默吐槽道:孟老夫子,實在抱歉,這事不怪我,上一世你老人家升格,是從韓老先生的一篇文章開始的。後來存天理滅人慾那傢伙,把你推上亞聖的座位。
出名要趁早,來得太晚,快樂也不那麼痛快。個人即使等得及,時代是倉促的。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