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家的確是還沒發話下來。
不是他們不想趕緊解決事情,而是他們也不是真正能拿主意的那個。
這不都還得看婁家嗎?
如今婁家在益都府做主的不是旁人,正是當初那位在陵陽城煙雲閣接替齊掌柜的潘林潘掌柜,這短短几年,他也早就水漲船高開始獨當一面,哦不,應該說他到這邊來本就是要坐這個位置的,之前都屬於下基層實踐鍛煉,那遲早都是要上來的,而因為喬家那些花兒,更是立了大功,他的升遷之路也就比原本的計劃還要快——當然,對他自己而言還嫌不夠快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說潘林這次也確實打著小算盤,雖然當初他們從張愛英那裡搬走了無數的好花,婁家當然也有自己找來的專業人手負責種植管理這些花苗,也培育的不錯,但是,當初的新鮮勁兒過去,他就對現狀不是那麼滿意了。再看張愛英還不止搞了一個晚桂坊來跟煙雲閣搶生意,甚至還涉足了那麼多賺錢的行業,那來錢的點子是一個接一個,他這心裡早就開始覬覦了。
偏偏當初跟張愛英簽下契約的是家主,家主親自來的,對張愛英也表達了足夠的重視,他就不好貿貿然直接下手什麼的,主要張愛英也是滑不溜手的,他找不出個萬全之策真不敢隨便下手,就怕沒有坑到張愛英,反倒給自己找了麻煩,傳到婁家主耳朵里,還以為他是對家主有什麼
不滿,故意在這邊搞陰奉陽違。
所以,師出有名就非常重要。
這一次廣平伯府公子找來就是個很好的機會,他就是想要先壓著看看,只要那喬家那張東家有一個行差踏錯違背當初的協議,那他想要對她下手要點好處什麼的,那就完全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了。
正是有著這些小盤算,潘林就暫時摁住了這件事,也沒有讓人去跟蘭家表態,更不可能通知到張愛英那邊。
他自以為這樣就能裝作不知道把自己先撇出去,卻不知道此舉在張愛英看來那就等於默許。知道了不反對,不是默許還是什麼?咋的還想讓喬家讓現在的張愛英去跟人京城來的貴人嗆聲啊?
再說,張愛英又不是沒給通知匯報,這要都還裝不知道,那也太明顯了。
不過,這時候張愛英自然還不急,也不用做出什麼著急的應對。
與此同時,別忘了還有一家人也在盯著喬家。
「打聽清楚沒有?那兩個到底是什麼人?」
劉家主皺眉問著劉忠,之前劉全辦事不力,他就把跟喬家有關的事都交到了劉忠手頭,事實上,相比較劉全,劉忠年紀更大,為人也更穩重,關鍵還名副其實,對劉家忠心耿耿,他也算得上是劉家主跟前的第一心腹了。所以這次喬家的事情交給他去辦,連帶著盯梢的活兒也都是他在處理,劉家主還是非常放心的。
當然,劉忠也確實有些本事,這不,他盯梢喬家
,很快就注意到了祝其琛這個人,他可比劉全謹慎老練,幾乎是剛發現就察覺這其中多少有點問題,立刻就將這件事匯報了上來,並且迅速讓人去查祝其琛的身份來歷。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事情就大發了,這竟然是京都來的富商——祝其琛對張愛英還是很有誠意的,第一次上門拜訪就自曝了身份,可實際上,他和歐陽既明從京都府一路入蜀,明面上打的都是歐陽既明母家那邊的旗號,歐陽既明母家也是個大商號,雖然跟婁家那樣肯定還是不能比的,但人家在京都都有名號,知名度還是可以的。所以如果他們不說,只讓人去查,還真查不到廣平伯府上頭去。
不過,眼下光是富商也足夠讓劉家主緊張了,又連連讓人去仔細打聽祝其琛和歐陽既明的具體身份。結果顯然,益都府和京城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呢,就張愛英上輩子網絡那麼發達也很難做到立刻就確認一個人的身份信息啥的呢,所以饒是在益都府手眼通天的劉家,想要得到京城的消息也是沒那麼容易的。
所以劉忠的回覆也只是:「京城那邊的消息還沒到,目前查來的話,這兩個應該是祁家有點分量的郎君,雖然在外用了化名,可觀其行事,應該在祁家地位不低。」
「不管是不是祁家的人,能把祁家的人支使得團團轉,這兩人肯定有點來頭。我就只怕他們是來者不善。」
劉大郎也坐在一邊,聽著父親與老僕的談話,眉頭早就皺了起來,這時候終於忍不住插話:「父親你又何必擔心?就算是祁家,在京城也算不了什麼,如今還是到了這裡,這是益都府,是我們劉家的地盤,難道還怕他們在這裡搞什么小動作嗎?父親您是不是思慮太過了。」
「糊塗!」劉家主心中未嘗不曾這般傲慢設想,不過他終究是要更理智的,「一個祁家固然不值得人在意,可你別忘了他們現在接觸的是誰,這喬家手裡可不知道還有多少好東西,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冒出來,要說這其中沒點什麼盤算,你能信?」
劉大郎被問住了,臉色抑鬱了一瞬,但馬上又放鬆下來:「我倒不完全這樣想。父親你想想,若是喬家真有那樣的好東西,還會這般遮掩,不早就一飛沖天了?」
他看劉家主的臉色也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是繼續道:「我知道父親您的意思,是說喬家謹小慎微,那張寡婦不敢輕易將那樣的好東西拿出來,可別人不知道,我們是知道的,喬家都跟姓婁的搭上了,那婁家如今一無是處,卻也還有一點,那就個個都是錢串子。寡婦都巴上婁家了,這樣的法子婁家還能放過?」
他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就是覺得他爹實在是想太多了,一個張寡婦,不過就是運氣好賺了點錢,那些個什麼賺錢的法子,是不是她想出來的都
說不一定,他爹真是把一個女人想得太厲害了。不過就是個女人,還是個命不好剋死了男人的寡婦,至於這麼高看一眼嗎?
估計也是因為三郎說那位喬亞元說得多了,父親才多少受了點影響吧。
思及此,他又安慰劉家主:「父親,我也聽說了,那一位祝郎君是跟著喬舉人上門的,他這段時日一直與喬舉人來往頗多,說不定就是單純結識讀書人,就像三郎所說,那位喬舉人本身也值得結交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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