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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一個八歲的小孩子來做決定，這真的可以嗎？

    可是我真的決定不了啊。這麼大場面，嚇都把我嚇住了。我拔腿就跑，把上門來拜師的人全部搞懵了。來一百家人，就有一百種讓我乖乖收徒的辦法。但是他們的辦法還沒來得及用上，我的不按規矩出牌，顯然讓他們所有的辦法都用不上。

    「二哥，你說句話，大家都來了。這事該怎麼辦呢？」六爺爺一臉鬱悶地看著爺爺。

    「這事，這事，大夥先別急。陽陽畢竟還是個孩子。你們這麼幹還不把他給嚇著了？反正現在還放著暑假哩。不如等到開了學，你們去找韓校長商量商量。韓校長是能人，他指定有辦法。」爺爺是三十六計策拖為上計。

    村里人也都覺得爺爺說的有道理，加上我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們也拿我沒有辦法。就只好認同了爺爺的辦法。

    爺爺本來是一位通過這麼一拖，時間一長，村里人就會忘記了這件事情。卻沒有想到村里人望子成龍的願望有多麼強烈。

    愉快的暑假開始了，我現在身後總是跟著三個跟屁蟲了。李麗娟也每天跑到我家裡來。我去幹什麼，她也總是要跟著。這讓黃書朗與馬金棟非常不滿。

    「上一次還在林老師那裡告師父的狀呢，害的師父被罵了一頓，現在好意思來拜師了。」黃書朗說道。

    「上一次告狀的是黃明革，我可沒有告狀。」李麗娟的嘴巴一個可以當黃書朗與馬金棟兩個。

    馬金棟只要一著急，還是會犯老毛病：「明……明是你哭……哭個不停，才害……害得師父挨……挨罵的。還……還不承認了。」

    「吵什麼吵？煩死人！」我在馬金棟頭上敲了一下，「你們兩個，帶著她去大碼江河灘那裡撿鵝卵石去。」

    「又撿鵝卵石啊？」黃書朗哭喪著臉。

    「以後來新徒弟了，就這麼幹。」必須態度堅決一點。

    李麗娟雖然是個女孩子，比起黃書朗與馬金棟還要更能夠吃苦一些。雖然第一次跑這麼遠，而且黃書朗與馬金棟又故意整她，跑得比平日還要快。但是李麗娟咬牙堅持了下來。

    等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李麗娟已經跑得比黃書朗與馬金棟還要更快了。更讓我驚奇的是，李麗娟學東西比黃書朗與馬金棟快得多。那形意五行拳教黃書朗與馬金棟，怎麼都教不會。學太祖長拳都不是很快。但是李麗娟幾天時間就將太祖長拳的招式全部記了下來，形意五行拳也在一個暑假哩，練得滾瓜爛熟了。

    每次我用元氣給他們淬鍊的時候，李麗娟完全就像塊海綿一樣，不停地吸收著，我都有些擔心她把我給吸乾了。真是個白骨精。

    暑假很快就過去了，新的學期來臨。開學之前，林老師便已經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她已經準備去考研究生了，新學期她不會出現在八角小學了。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我依然哭得一塌糊塗。哪怕當不了那個不哭鼻子的男子漢，我也實在忍不住了。林老師也在電話里哭了。她說她會想我的，還讓我快點長大。

    報名的那一天，交了學雜費我就想回家。家裡那麼多張嘴巴等著我吃飯呢。現在每天打魚草、放牛、餵豬、餵雞鴨鵝，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情。我爸爸媽媽將錢全部拿走了。我卻還想建新房子。附近需要治腿的人都已經治得差不多了，偶爾會有一兩個從很遠的地方尋過來的。八角村實在太偏僻，就算聽說過我的名字，一般人也找不到這裡來。我想再賺十幾萬，非常困難。

    家裡這些禽畜雖然收入有限，卻是我最穩定的賺錢機會。自然不能夠放棄。

    但是還沒走到學校門口，韓校長就叫人將我叫住。將我叫住的人是我的新班主任馬寶義。林老師走了，馬寶義成了我們的新班主任。

    「黃景陽，韓校長叫你有事。趕緊去韓校長辦公室去一趟。」馬寶義很年輕，班上同學似乎已經在開始適應這個年輕的男老師了。但是對於我來說，適應起來還有些不容易。

    「真是麻煩事多。」我擔心家裡的事情被耽擱了，對韓賢生的召喚有些不滿。

    馬寶義對我的態度有些不滿：「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校長喊你還不快點？」

    韓賢生一看到我的到來，立即很熱情的迎了過來：「陽陽，來來，我找你有點事情。」

    「韓校長，什麼事情啊？家裡還有好多事情呢。」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莫急莫急。我知道你在家裡幫爺爺做了不少事情，相當了不起。不過我今天找你是有點事情。村裡的人都覺得你帶徒弟帶得好。你看，黃書朗、馬金棟同學以前都是成績很差的學生，但是現在，他們的成績比以前好了很多。現在很多家長都找到我，想讓他們的孩子也能夠像黃書朗和馬金棟一樣跟著你。我說現在是商品社會，不能讓你白干，一個人每個學期一百塊錢，讓他們直接交到你手裡。這個我只是負責牽線。不過學校里也有點事情要你幫忙。咱們八角小學是農村小學，師資力量有限。除了語文數學這兩門主課是專門的老師之外。其餘的課程都沒有專業老師。像體育課。我們還從來沒有過專業體育老師。今年學區要求每個學校都要搞課間操。我們也想搞，但是搞不起來。我就想，能不能你來教大家武術。我看你教黃書朗和馬金棟就教得很好。如果能夠搞起來，將來就是我們八角小學的特色了。」韓校長說了一大堆，我真正聽入耳的，只剩下一個學期每人一百塊錢。

    八角小學總共有二百多人。一人每學期一百，一年就是兩百，二百多人，一年就是四五萬呢。雖然沒給人看病多，但是這個是細水長流，非常穩定。

    「一百塊錢一個？」我準備先確認一下。

    韓賢生忍不住撲哧一笑，一個八歲的孩子露出一點小財迷的萌態，還是讓人非常可樂的。

    「一百塊錢一個，不過村裡有些家裡比較貧困的，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減免他們的這個費用。當然，這個由你來決定。另外還有一些家長可能會不願意。這要隨家長自願。所以，可能並不是學校每個學生都會拜你為師。」韓賢生本身就是村裡的人，對村裡的事情也是清楚得很。

    不管怎麼說，這麼好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答應。於是我連個禮節性的推脫都沒有直接答應了下來。

    見我答應了下來，韓賢生也露出了笑臉。

    為了避嫌，收錢的事情，學校一點都不插手。那些人報了名交了錢，學校一概不問。都是由家長直接跟找我的。最後交了錢的總共有一百多個，就連黃書朗跟劉金東兩家也交了錢，還把前面一個學期的補上了。

    黃奎說凡事得有個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現在大夥都是每個學期交學費了，那他們兩家也應該跟著大夥一起交學費。李麗娟家比較困難，就用上一次的雞蛋抵了。

    這樣一來，每天課間操的時候，我需要帶著全校的學生練習武術。練的就是太祖長拳。下午放學之後，我就帶著那些交了學費的孩子練習武術。輪流給這些學員淬鍊身體。李麗娟則負責教這些學員形意五行拳。

    一百多名學員，要全部淬鍊完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天淬鍊二十幾個人呢，便已經讓我筋疲力盡了。回到家裡，我經常都是汗流浹背。爺爺看得有些心痛。知道我是為了想快點建新房子，才會這麼拼命的賺錢。

    有個時候，我回頭看著一段歲月，也常常會想，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專心潛修，會不會打下一個更為夯實的基礎。但是若是沒有那個時候的磨礪，我的道心會如此堅如磐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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