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好像插不上話,索性坐到冥司一旁,他順手把我往懷裡一摟,看好戲般注視著商立麒與余露。
余露神情微變,縮在地上的她,身上的血很快就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血泊,室內瀰漫起了一股血腥之氣。
「喲,骨頭挺硬啊!還不說?」商立麒有點按捺不住了,一邊晃著手中的匕首,一邊從包里摸出一道符,把符貼到余露身上,余露慘叫一聲。
接著,他又將符揭下,再往余露身上貼,反反覆覆,余露亦是不斷地發出慘叫。
這一幕,怎麼看怎麼搞笑。
我把臉埋到冥司肩頭,強忍住想笑的衝動。
儘管余露慘叫的聲音有些驚魂,可商立麒的行為簡直太賤了,他怎麼能做到這麼賤。
他繼續著把符揭下然後又貼到余露身上的動作,直到余露受不了,大聲喊停,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喲!現在願意說了?」
余露瞪著他,咬牙切齒。
「你臭不要臉!」她破口大罵。
商立麒騷騷耳朵,又將符貼到她身上,她大叫一聲,徹底瑟縮在了地上。
商立麒冷眼看著她,淡漠道:「看來你不打算說,既然如此,我就真的對你不客氣了。」說話間,他舉起手中的匕首,作勢要刺向余露。
余露瞪大眼睛,我也驚了一跳。
我想商立麒只是嚇唬她的,可沒想到商立麒完全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眼看著匕首就要刺中余露了,結果還是余露慫了。
「我說!」
隨著她的喊聲,商立麒手中的匕首頓住。
他將匕首收起,沉沉一笑:「早這樣多好,免得受苦了不是。」
「混蛋!」
「還罵?信不信我再給你來點別的?」他說著,手又探進兜里,竟摸出了一罐狗血。
他將罐子的蓋打開,將狗血遞到余露跟前,余露往後縮著身子,靠近了牆邊的位置,牆上貼著的符金光一閃,余露慘叫著避開。
她喘著粗氣,幾乎癱在地上。
商立麒盤腿坐著,將狗血罐放在旁邊,一手托著下巴,忽閃著明亮的眼睛看著余露,嘀咕道:「我今天就跟你耗著,直到你打算開口為止,但這個時間段內,我不保證自己不會折騰你,說不定一會兒再給你來點狠的。」
看他興致勃勃,我沒打攪他,冥司也保持著緘默。
余露嘆了口氣,顯然已經受夠商立麒了。
她坐起來,靜默幾秒,幽幽地說:「我可以說,但你們不要傷害他。」
「行,你說。」商立麒一口應了下來。
余露猶豫起來,似乎又不想說了,可在商立麒的淫威之下,她沒得選擇,只好選擇開口。
「其實我現在還不太確定,但是我覺得現在的墨軒不是以前的墨軒了。」
這麼一句話,就讓我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想。
或許墨軒的身體裡真的附著什麼鬼魂,而且還是個厲害的傢伙。
「你接著說。」商立麒催促。
余露瞥他一眼,繼續說下去:「墨軒劈腿是一年前,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可那段時間他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而且還決定整容,我真的覺得他不需要整容,可他堅持。」
商立麒點了點頭,說:「繼續。」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插話?」
「……」
商立麒一臉尷尬,他閉了嘴,余露這才說:「在他預約好了整容日期前一周,我發現他和別的女生上床了,那個女生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之後我又發現他還聯繫著別的女生,我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當面跟他對質,可他居然對我發脾氣,要知道交往幾年來,他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我覺得他變了,變了很多。」
「可怕的是,他和那些女生都發生了關係,我們說好畢業之後就訂婚的,可他這樣對我,我怎麼能受得了?」
說到這裡,余露的情緒已經快要崩潰了。
客房裡很靜,沒有人打岔。
余露平復了一下情緒,無奈道:「我全身心地投入進了這段感情,我很愛他,我相信他也是愛我的,或者說,他曾經愛過我,我想狠狠地報復他,所以我一時衝動就……」
「所以你自殺了?」商立麒接了茬兒。
余露垂眸,默然點了下頭。
她的行為真的很蠢,女人何必為了一個渣男這樣作賤自己,而且她自殺的方式那麼殘忍,我想不通她是如何做到用刀子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割的。
我光是想想夜深人靜,熄了燈的寢室中,其他人都在睡覺,而余露坐在床上,在隱忍、悲傷、憤怒、絕望等等情緒的催使下,發狠地結束自己生命時的畫面,就覺得後脊直發寒。
「死後我經常出入墨軒的住處,看著他和別的女生在床上翻雲覆雨,我心裡如同刀割,是那些女人先勾引他的,墨軒本來不是那麼容易被迷惑的,所以是那些女人錯在先。」余露的話變了味兒。
她的心態還是如此的扭曲,並將所有的錯都歸於那些女人身上。
「你無法忍受,所以殺了那些女生,是嗎?」商立麒問。
她點頭承認:「沒錯,她們該死,她們太賤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覺得墨軒……」
「墨軒變了,他原來不是這樣的,而且他的生活習慣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
「大概一年多前。」
「具體的時間?」
余露搖頭:「說不上具體時間,但我感覺到他變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像另外一個人了,他從來不喝牛奶,可他後來每天早晨都要喝一杯牛奶,他很少穿黑色的衣服,現在他的衣帽間裡大多數都是深色衣服,他變得越來越冷淡,曾經除了我,他幾乎不拿正眼看別的女人,可他變得很花心,四處留情,這正是我受不了他的原因。」
聽到這些,我隱隱有些氣憤,忍不住喝斥她:「既然知道他變了,為了這種人,你覺得你死的值嗎?」
余露看了我一眼,神色淡漠,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她繼續說下去:「我覺得墨軒的身體裡好像住著別人,他不是我的墨軒,一個人的性情和生活習慣不可能忽然之間發生那麼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