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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美好的一天,從簽到開始喲。燃武閣 m.ranwuge.com】
路一朗面前浮現出一隻紅色小球,裹著層亮晶晶的殼子,像顆冰糖葫蘆。
隨著它在空中轉動,一塊透明面板緩緩展開,上面閃爍數字『』,下方亮著個簽到框。
在一次借酒澆愁後,路一朗穿越來到上古的。簽到滿五千天,可以重返現代,還能選擇一年中的任意時間點重生。
眼見明天就能簽到滿期,興奮之餘不免有些緊張。他小心地按下籤到框,看著數字跳轉為『』,才緩緩鬆開手,搓了搓微微痙攣的指尖。
由於完成任務後,『糖葫蘆』也能得到獎勵,開心地在空中蹦躂兩下,認真提醒路一朗[最後一天,要平平安安渡過喲。]
路一朗笑著點頭,伸手去摸它的球頂。見到雙手皮膚皸裂,指腹掌心布滿老繭,不由得泛起忐忑與酸楚。
穿越後,他的身體沒有停止生長,如今已是年近四十。上古生存條件惡劣,幾乎沒有醫療保證,如果這次穿越不成,恐怕是等不到下一個五千天了。
想到這裡,路一朗心裡打個突,再次和『糖葫蘆』確認「回去後,我還是歲吧?」
[肯定是!]『糖葫蘆』鄭重承諾。
路一朗深深吐出口氣,給自己減壓,拿過靠在牆上的鋤頭,準備下地耕種。
在上古想要有飯吃,只能憑雙手種地幹活兒。好在他農大畢業,算是專業對口,沒有餓到自己。
打開房門,斜前方高山矗立,半山腰坐落著一間白色殿宇。聽當地村民說,那是應龍的住所。
《山海經》中記『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夸父,不得復上』。
對於這位上古戰神的結局,路一朗一直很費解明明立有潑天之功,為何不能重返天庭。
後來伯暮嶼告訴他,這段公案竟是和伯家祖上相關。
原來黃帝勝蚩尤後,所有人論功行賞,撰寫功勞簿的重任,交託到了伯氏手上。誰知伯氏錯判功績,應龍因此永留人間。雷霆震怒之下,應龍滅殺伯氏全族,唯有伯暮嶼先祖的這支小宗,僥倖存活。
然而從對方閃爍其詞的講述中,路一朗隱約察覺,活下來的伯家人,似乎並沒有解脫,應龍好像另有詛咒施加給他們。
他甚至懷疑,伯暮嶼一次次避開自己的表白,也是與此相關。之後伯暮嶼飛機失事,更加堅定了他的猜測。
穿越至上古,發現與應龍為鄰後,路一朗便想找對方問清原委。偏偏應龍去幫大禹治水,一走十三年,中間從未回來過。
今天是他在上古的最後一天,如果見不到應龍,不能化解仇怨,消除詛咒,那麼即使救回伯暮嶼,也許下一次,仍舊會有事故發生。
這個結橫在心裡,路一朗望著殿宇,不禁長吁短嘆。
門前阡陌上,神農氏扛著鋤頭過來,熱情招呼「小路,下田去啊。」
路一朗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和神農氏同住一村。共同的興趣愛好,讓兩人做了十幾年的朋友。自己馬上要走,當然得知會對方一聲。
當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沒有說來自何處,如今便用回歸家鄉作為離開的理由。
落葉歸根是人之常情,即使神農氏不捨得他走,也沒有阻攔的道理,只好召集全村,一起為他踐行。
路一朗為人溫厚,平日裡誰家有個大事小情,他都樂於幫忙。要走的消息傳開,村民們商議決定,把前幾天捕獲的野豬殺了,為他擺一頓豐富的『散夥飯』。
這些年來,路一朗參加過幾次圍捕,深知捕食不易。除了提前布置陷阱,還需要日夜蹲守。
起初他仗著膽子不小,只當是在野生動物園看動物。可真進到深山老林里,夜半三更,沒有半點燈火的環境下,人類對黑暗、野獸以及未知的恐懼,會抑制不住的散發出來。
幸虧身旁還有其他村民,眾人互相鼓勵、安慰,抱團取暖,才能一次次抵抗住天災地禍、以及野獸的侵襲。
他不想浪費大伙兒的心血,又阻止不了村民們的熱情。作為回報,趁著架火烤肉的功夫,他將農耕知識,一遍遍反覆叮囑。
彼時倉頡已經創造出文字,但普通人不認識,而且書寫工具也不普及,民間事,還是依託口口相傳。直到所有人都記熟背牢,路一朗才放心。
神農氏倒了碗酒敬他「向帝舜匯報的成績中,有一大半都應歸功於你。可你總讓我報自己的名氏,我受之有愧啊。」
路一朗向來低調,並不想青史留名。而且在他看來,所學的農耕知識,本就是來自前人的累積,自己不過利用時間,做了個傳聲筒。
更何況,兩個時代相差千年,日照溫度濕度都不同,是大家一次次摸索調整,糾正細微差別,方能換來最終成功,自己不敢居功。
他打了個哈哈,回敬神農氏「我是怕被帝舜知道我這麼厲害,哭著喊著要把女兒嫁給我。」
路一朗隨口玩笑,神農氏卻當真了,惋惜地說「你這人啊,哪兒都挺好,只是不肯成親。我比你大四五歲,如今都抱孫子了,你卻連媳婦還沒有。」
古人結婚生子早,神農氏雖不過四十出頭,但已經可以被稱作『老人』了。兩年前有了孫輩,此後逮到機會,便見縫插針地催促路一朗。
由於性取向的原因,路一朗很煩感傳宗接代、多子多福的理念。然而這趟上古遭遇,讓他開始理解這套觀點的由來。雖然仍舊堅持自己的信念,但也不再隨意反駁他人。
他和神農氏說「我在家鄉有喜歡的人。」
神農氏則不以為然「你剛來的時候說過,我記得。可這麼多年沒回去,她早嫁人了。」
「不會。他一定會等著我。」路一朗笑得十分堅定,趕在神農氏再勸之前,用酒碗碰了碰他的,岔開話題說,「帝舜獎勵農耕的賞賜,你不是都給我了麼。我打算回到家鄉,用這個做彩禮,娶他過門。」
「那祝你得成所願吧。」
兩人相視一笑,仰脖將酒一飲而盡,恰好看到天空滑過一道金光,徑直落向半山腰的殿宇。
路一朗登時驚呼「應龍回來了。」
神農氏好奇「你這麼興奮幹嘛?」
「啊,哦……」路一朗支吾著說,「後世書中記載,他是位大英雄,戰功赫赫。我想去拜會一下。」
神農氏連連擺手,「功績是不假,可它性格高傲,平日只和破軍、天樞這些一同上過戰場的武將來往。而且聽我家先祖說,他不能重返天庭,也是被人族所害,因此對凡人沒什麼好感。我叮囑過大伙兒,儘量不要去招惹他,你也別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初代神農氏升遷為南方炎帝,自然對天庭的事十分熟悉。
路一朗望著田邊一棵雜草,哀婉地說「一人過錯,全族受累被追殺,日子一定過得很慘。」
「誰被追殺?被誰追殺?」神農氏呆愣愣地問。
「伯氏錯判應龍,全族被追殺啊。」
「你聽誰說的?」神農氏大為詫異,「應龍脾氣是火爆,但他不會濫殺無辜啊,否則我們這些人,怎麼可能放心與他為鄰?」
路一朗有點懵,乾巴巴地問「那伯氏……」
「伯氏錯判,宗廟被毀,部族所在城邑被夷為平地,這些都是真的。但追殺滅族的事,絕對沒有。最多是那龍拆房子的時候,誤傷到人了。」
神農氏沒理由回護應龍,伯暮嶼也不會拿家族清譽騙自己。兩方說法大相徑庭,唯一的解釋,是這其中必定有個天大的誤會。
路一朗本就打算拜會應龍,如今更是不得不去。
他回到家裡,翻出幾顆桃子樣的果實,用葉子包好。這是神農氏給他的嘉果,據說可以消除疲勞。用它們做見面禮十分應景,也是為了能在應龍面前,換一個開口的機會。
與後世有身份地位的高門大戶相比,應龍的殿宇不算富麗堂皇,只是占地寬廣,院子、大殿都朗闊方正,牆壁白淨,用料像是漢白玉,縫隙邊角鑲嵌著金色線條。院子裡一棵龍爪槐,盤曲如龍,鬱鬱蒼蒼。
院門大敞,路一朗站在門口,揚聲問「有人在麼?」
等了一會兒,沒有侍從出來,也沒有回應,他便邁步進院,來到大殿前。
殿門緊閉,他抬手要敲門,聽裡面有人興奮地說「幫禹治水的功績,足以讓你重返天庭。伯氏怕是做夢也想不到,你能再翻身。眼下倒是他,害人終害己,被罰囚禁千年。呵,活該!」
聽到他們是在談論伯氏,路一朗也顧不上該不該,站在門口屏氣凝神,繼續偷聽。
同時心裡也在盤算如果因為治水,應龍能重返天庭,了卻心結,那麼趁機勸他放下仇怨,或許會容易一些。
剛剛說話的人,仍舊滔滔不絕「你若是回到天庭,開陽肯定高興,他可一直想你再教他……」
「搖光,我不會回天庭的。」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那人的話。
原來破軍星祝賀應龍治水成功,趕巧被路一朗碰上。
只聽應龍頓了頓說「治水的功績,我拿去換了伯家人的壽數。」
「……什麼?」搖光挑高嗓門,幾乎破音。
門外,路一朗同樣驚詫不已。
哪怕按照神農氏的說法,雙方沒有滅族之仇,但伯氏害應龍不能上天,是實實在在無可辯駁的。用如此大的功績,去換『仇人』壽命,這龍究竟打得什麼算盤?
殿裡響起急躁的腳步聲,徘徊不止,配合著路一朗的心跳,砰砰作響。除了應龍,其他兩位都是一頭霧水。
半晌,應龍喊住搖光「你晃得我頭疼。」他像哄弟弟似地說,「我不上天,你和開陽、貪狼可以下來找我啊。」
「人間有什麼好玩的,悶都悶死了。」
此時顓頊已經絕地天通,世間靈炁斷了來源,日漸稀薄,神祇們不得不飛升入天庭。加之人類也不昌盛,大地上確實蕭索孤寂。
應龍對此卻沒什麼抱怨,笑了一聲說「他不在,哪裡都一樣。」只是聲音里,暗含些微苦澀。
路一朗忍不住將這個『他』,與伯暮嶼的先祖聯繫到一起。
他望著眼前緊閉的殿門,恨不得透過門板,窺探應龍此時的表情,看看那龍究竟是帶著怎樣的心情,說出的這句話。
「你欠他的啊?」搖光嚷道。
他是賭氣,沒想到應龍卻大方承認「我是欠他的。原本他打算幫鯀治水,把功績算在我頭上,讓我能重返天庭。誰知中間出了岔子,他不得不被冤枉,罰囚於地府千年。」
路一朗聞言忙捂住嘴,以防驚叫出聲。
殿內搖光也跟著『嘶』地一聲,倒吸口涼氣,不解地問「你明知道他是冤枉,還能坐視不理?這不像你性格啊。啊,我知道了……」搖光恍然大悟,「難道說,你之前鬧地府、打冥王,不是要去殺他,而是、而是去救他?」
「是。」應龍沒有避諱,果斷承認,「不過被北陰和禹攔下。他們和我講了些事情,牽連到龍族命運,所以我只能暫時忍耐。」
應龍說完,話鋒一轉,聲線陰冷下來,哼道「你還要偷聽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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