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內侍的旨意,姜玲瓏激動的差點暈過去。
她居然真的成為靜王妃,真正的靜王妃。
父親果然是有法子的,不只是她看到的法子,父親手眼通天,居然真的能給自己求來一個正妃之位。
「靜王妃,接旨吧!」內侍笑眯眯的道。
「臣妾謝皇后娘娘恩旨。」姜玲瓏跪接了旨意。
「恭敬靜王妃,賀喜靜王妃。」內侍道謝。
姜玲瓏扶著冬雲起身,秋雲已經送上準備好的荷包:「有勞公公跑這麼一趟!」
內侍捏了捏荷包,感應到裡面是銀票,笑得越發燦爛:「靜王妃客氣了,也是靜王妃一再的救靜王殿下,這天賜的親事,皇后娘娘覺得該給靜王妃的。」
內侍回宮復旨。
姜玲瓏一把拉住裴珏晟,激動的聲音哽咽:「殿下,妾身……妾身……」
「好了,現在放心了,可以好好養身體了。」裴珏晟回過神,扶著姜玲瓏在椅子上坐下,「以後好日子還在後頭,你可得好好的養好身體。」
「殿下放心,妾身一定會養好身體的。」姜玲瓏保證道,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上了紅暈。
裴珏晟點頭,吩咐秋雲扶著姜玲瓏回去休息,自己去了書房。
姜玲瓏正是激動的時候,看到裴珏晟遠去,臉上的笑意退去,這才發現王爺像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娘娘……」秋雲也很激動,這事她是怎麼也沒想到的。
「派人去向左相府上報喜。」姜玲瓏定了定神,「告訴父親和祖母,我現在已經是靜王妃了。」
頓了頓之後,又道:「也去楚王府報喜訊,告訴我的好妹妹,我現在是楚王妃,也是她的嫂子了。」
抬眼看向楚王府方向,伸手摸了摸肚子,「我不但是靜王妃,還會馬上生下嫡子,靜王的嫡長子。」
王爺說得對,她現在忍著,待她「生」下兒子,坐穩後位,楚王妃又如何!
「姜玲瓏成了靜王妃?」姜錦心被請到書房,陪著裴珏煦一起下棋。
「皇后沒有合適的侄女嫁給靜王,和她血緣近的一位姑娘,現在才十歲,得稍稍等等,靜王妃這個位置,得先占了。」
裴珏煦悠然地落了一子。
「姜玲瓏是真的傷到了身體,已經有三次了。」姜錦心不急著落子,仔細查看了許久,才把棋子放下。
「有這麼一個命不長的坐在那個位置上,給皇后一族留了時間,何樂而不為。」
「真沒想到……居然是和皇后有聯繫。」姜錦心眼底一片冷澀,春日宴的一些解釋不通的事情,現在已經全然明白。
手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深深按住:「想不相干的人做什麼,你以後還有我在!」
姜錦心沉默地看著這隻手,而後緩緩的抬起眼眸,看向對著微笑的那個人,手指微微的勾動了兩下,最後堅定地握住了對方的手。
「那處香燭鋪子背後是明國公府,幹了不少害人的勾當,一為斂財,二為打探消息,只要有錢,害誰都行,府上姜老夫人認識的一個女尼也在裡面配毒害人,姜老夫人還是她的老主顧。」裴珏煦道。
「給皇上下的也是?」
「讓病弱的人一病不起,慢慢的熬干精力,最後吐血而死。」裴珏煦道。
姜錦心眼底一片寒意,平了平呼吸才問道,「江南那邊?」
「顧姨娘在江南那邊的暗手是給她哥的,她的哥,桂王的庶子如今是靜王府上的首席幕僚,二哥最依重的人。」
「怪不得當初姜玲瓏能救靜王。」姜錦心懂了,這是一局大棋,從裴珏煦給她的案卷上看出,下一步大棋的居然是淑妃,顧姨娘的表姨母,當初顧姨娘的生母能逃走,也是顧淑妃偷偷差人提前一步告之的。
「接下來你該病了!」
「接下來我該病了!」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待說完相視一笑。
靜王妃的名頭震驚了所有的人,誰也沒想到才被貶為庶妃的姜玲瓏,居然成了靜王妃。
據說這是靜王進宮親自去求的,這同樣也是淑妃說過的意思。
一個庶女居然就坐上了靜王妃的位置,這是誰也沒想到的,舞蝶公主的親事有了著落,現在大家最看好的便是靜王妃的位置。
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消息,姜玲瓏懷孕了。
這個消息傳到宮裡,皇后氣得砸了一套杯子,原還想把裴珏晟叫過來罵一通,被嬤嬤勸住。
「娘娘,就算懷上了,這一位自己都活不下來,怎麼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不是您說了算?」
「他是不是跟我玩了心眼,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把姜玲瓏抬上正妃的位置,才傳出來有孕的消息。」
皇后面色陰沉。
她把裴珏晟推上那個位置,最主要的還是為了明國公府的延續,明氏一族的血脈,會是再下一任的君皇。
「娘娘,眼下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待靜王妃住進宮裡,您想讓她生,她才能生,不想生,她也生不出來,她的命都掌控在您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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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皇后才平靜下來,冷哼一聲,「他最好別玩什麼花招,否則……本宮絕不輕饒。」
左相府上,老夫人喜得眉開眼笑,雙手合十,對著空中使勁地拜了拜:「好,好事,這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嫡子,真正的嫡子。」
一邊吩咐江媽媽,「趕緊準備厚禮,我去看看靜王妃。」
這一刻煩躁盡消,神清氣爽,連孔氏還沒有死,也沒那麼上心了,原以為沒了希望,現在希望真真切切地出現在眼前。
老夫人帶著厚禮去探望姜玲瓏,楚王府卻只是送了一份禮,姜錦心沒過來,說是照顧楚王病了,這讓人不免多想,不過據說煙雙郡主才進門第二天就一病不起,楚王妃的這個理由,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哪裡也不要去,不管誰來叫門都不要開,待我回來。」裴珏煦抱了抱姜錦心,華衣輕裘之下,內襯軟甲。
姜錦心反手抱住裴珏煦,「我就等在府里。」
「府里我留下人手,就是這幾日讓你熟悉的管事手上,已經吩咐他們聽你的命令。」裴珏煦笑了。
他不擔心宮裡會發生的事情,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只擔心在宮外的姜錦心,其實以前的他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擔心,萬事俱備怎麼可能錯,但現在他有了軟肋,總擔心不夠,還是不夠好。
「我知道,我會守著楚王府,待你歸來。」
她願意伸手握住這雙早就伸過來的手。
「你父親……如何?」
「在他還沒有和明國公府一起謀逆的時候,死了便可。」姜錦心涼薄的道,以姜尋承的老謀深算,不到最後一刻,不看到鐵板上釘釘,他是不會公然支持皇后的。
她要的就是這個!
周公恐懼流言日,事情還沒有暴露出來,姜尋承就是一個忠臣,不是姜錦心要保全他的名聲,是因為她和娘都需要這麼一個好名聲。
不管姜尋承和皇后勾結到什麼程度,死是他最好的歸宿。
「行!」裴珏煦輕笑道,沒有一絲的猶豫,仿佛說的不是大周的左相,而是一個普通的下人的性命。
姜錦心把人送到府門前,看著裴珏煦帶著人離開,待背影消失,讓人關上大門,重新回了府內。
宮內,皇上狀況很不好,皇上還不見皇后。
自打病重之後,皇上就沒見後宮嬪妃,皇后也一樣。
但這一次皇后忍不了了,怒匆匆地衝進了皇上的寢宮,看到臉色蒼白的皇上,皇后哭倒在地。
「皇上,讓臣妾過來侍候您。」皇后哭道。
皇上輕擺擺手,所有的侍衛都退了下去。
「皇后,起吧!」
「皇上,臣妾看看您,您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皇后含淚看向皇上,眼淚一串串的落下,「皇上……」
「行了……看好了就回去吧。」皇上淡淡的道。
「皇上……臣妾有一事。」皇后跪直身子,含淚道。
「說!」雖然病得起不了身,皇上的餘威還在,看向皇后的時候,莫名的讓皇后心頭一慌,但隨即冷靜下來。
她既然衝過來,表示的便是要動手了。
「皇上病重,太子病重,若有什麼……將來哪位皇子繼承?」皇后一咬牙,說出了最重要的話。
皇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富海急忙過來替他按揉後背,好不容易才讓皇上緩過來。
「皇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皇上喘著氣責問道。
「皇上,臣妾也是沒辦法……一切都是為了裴氏江山,臣妾實是擔心龍體。」皇后神情繃緊。
「為了裴氏江山?你就敢逼宮?」皇上厲聲道,而後又是劇烈的咳嗽。
「皇上,您都這樣了,還不定下新的太子之位嗎?臣妾過來的時候,先去看了太子,聽說太子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皇后膽子大了許多,皇上實在太虛弱,那雙往日威厲的眼睛,沒了往日的震懾。
「你想幹什麼?」皇上怒瞪著皇后。
「請皇上為大周的江山考慮。」皇后道,「立靜王為新帝。」
「朕自有太子……」
「皇上,太子已經不行了,來之前臣妾已經探明,請皇上立下傳位詔書,靜王生性溫雅,又孝順感恩,是上天賜下的新帝。」皇后越說膽氣越盛,緩緩的站直身子,看著憤怒卻無力的皇上,忽然笑了。
「皇上,臣妾會好好的幫助新帝,讓大周萬世長存。」
說完,回身從心腹嬤嬤手上的錦盒裡,取出一張空白的聖旨,威脅道,「皇上,請立傳位詔書!否則大周亂成,所有的皇子都會捲起來,最後能活下來的,又有幾人?說不得這大周自此而滅!」
「你要謀反?」皇上喘著粗氣。
「皇上說重了,哪來的謀反?臣妾只不過是幫了皇上一把,立一個傳位詔書,免得皇朝後繼無人,太子一死,靜王至少占了一個長字,再加上明國公府和其他數位大臣,幫皇上穩住局面還是可以的。」
皇后笑眯眯地張開手臂,這一刻她仿佛看到自己成了皇太后,控制著整個王朝的興衰。
「明國公府、靜王府夥同皇后一起謀逆?」皇上冷聲道。
「皇上,現在說這些有用嗎?」皇后神色一冷,「為了大周的安穩,皇上,請寫傳位詔書吧!」
「好……好,好一個明國公府,好一個明氏女。」皇上用力地拍打著床沿,整個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忽然好了起來,厲聲喝道,「來人,把皇后押住。」
兩邊忽然衝出來不少的侍衛,當先一個正是淮安郡王,皇后僵硬地扭動著脖子,瞳孔劇震,她看到龍床上,皇上緩緩地坐了起來,根本不用人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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